派系之爭 第七百五十五章 【刀劍封塵】(下)

中午一家人吃飯,並沒有喝酒,飯菜都很清淡,專有營養師為文國權制訂了食譜,文玲吃得很少,按照常規的觀點來看,這很正常,畢竟她躺了這麼多年剛剛蘇醒,身體各部分的機能都處于一個緩慢的恢複期,所以不可能吃得太多,但是張揚卻知道文玲現在的武功已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現在的文玲就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素食主義者,只喝了一小碗清粥,吃了幾棵青菜,羅慧甯關切道:"小玲,你病剛剛好,身體需要營養,多吃一些."

文玲淡然笑道:"躺了這麼多年,腸胃功能都退化了,不敢多吃,一點點來吧."

羅慧甯覺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點了點頭,向張揚道:"張揚回頭幫你姐看看,給她開兩付治腸胃的藥."

張揚笑道:"成,不用等,現在就行."他伸出手去.

文玲微微一怔,馬上就明白張揚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探探自己的虛實,當著父母的面,文玲並沒有拒絕,將手遞了過去,張揚將手指搭在文玲的脈門之上.手指觸及的地方冰涼一片,脈息全無,如果不是看到文玲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張大官人一定會誤以為摸著一只死人的手掌.

文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張揚,你看我這病究竟重不重?"

張揚道:"你說的不錯,躺了這麼些年,腸胃功能退化了,我先給你開一些固本培元的藥,等元氣慢慢扶植起來,胃腸功能自然會恢複正常."

文玲道:"那就多謝你了!"

羅慧甯不知兩人之間的玄機,一旁笑道:"姐弟倆還客氣什麼?"

此時文國權的秘書走進來,在羅慧甯旁邊耳語了幾句,羅慧甯點了點頭,示意秘書將電話給她,羅慧甯拿起電話微笑道:"何先生很久沒有電話過來了."

原來打電話過來的是何長安.

羅慧甯和何長安說了幾句,掛上電話,交給秘書,等到秘書離去之後,羅慧甯有些奇怪道:"國權,何長安怎麼知道你生病了?"

文國權皺了皺眉頭,他生病的事情一直對外封鎖消息,何長安打來電話問候是好意,不過,一個商人怎麼會知道他生病這麼秘密的事情?還好他的病情已經痊愈,將這件事泄露出去的人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文國權想了想道:"你約他見個面,對他表示一下謝意,順便打聽一下,他究竟從那里得來的消息."

羅慧甯點了點頭,她向張揚道:"張揚,你和何長安不是很熟嗎?今天晚上咱們去紫金閣吃飯,你陪我過去."

干媽發了話,張揚自然不好推辭,再說他也有陣子沒見到何長安了,跟他見面敘敘舊也很不錯.

文國權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先吃,我去休息了."


文玲起身道:"爸,我扶您進去."她起身攙住文國權的手臂,文國權不禁笑了起來:"女兒,你這樣做,讓爸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父女兩人離開了餐廳,文國權目光如炬,他看出女兒不僅僅是陪他一起出來這麼簡單,似乎她有話想要單獨跟自己談,文國權低聲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對我說?"

文玲點了點頭道:"爸,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文國權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

文玲道:"有些事情我需要處理一下."

文國權道:"我現在身體好了,要不讓你媽媽陪你一起過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預感到女兒必然會拒絕,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文玲搖了搖頭道:"我想自己來處理這些事."

文國權道:"過去我一直都不放心你,你斷斷續續睡了十四年,在我的心里,你始終還是十四年前的樣子,還是那個小女孩,可事實上你已經長大了,這次你蘇醒之後,我的這種感覺猶為強烈."

文玲道:"每個人都會長大,我的成長過程雖然和別人不同,但是我也有長大成熟的一天."

文國權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望著女兒蒼白的面孔道:"小玲,你受得磨難比同齡人要多得多,爸相信你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想做什麼就盡管去做吧,不過,無論走到哪里,想要做什麼,都不要忘記我和你媽媽,都不要忘記咱們的家,在外面受了委屈,記得給我們打一個電話."說到這里文國權心中感到一陣酸楚,他很少這樣表露自己的感情,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文玲抿起嘴唇,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感動,可她的表情依舊堅強,文國權忽然發現女兒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雖然是羅慧甯做東請客,可何長安卻到的比主人要早,他讓紫金閣的老板馮景量把晚上的飯局提前安排好,何長安平時的排場架子都很足,可是也要分對誰,文國權夫婦那里,他從來都是不敢怠慢的.

晚上六點半,羅慧甯和張揚一起來到,因為之前羅慧甯並沒有提起張揚要來的事情,所以給了何長安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何長安把兩人請進房間,菜已經准備好了,張揚發現一個很特別的現象,因為R型肺炎,京城的餐飲業普遍蕭條,可紫金閣卻是一個例外,生意依舊火爆,而且所有服務人員沒有一個戴口罩的,只不過進門的時候多了一個紅外線測量體溫的程序.

但是這也有例外,羅慧甯和張揚進門的時候,迎賓小姐就沒敢用體溫槍對他們進行掃描,張大官人還有些不樂意,沖著身姿窈窕的迎賓小姐咧咧嘴:"我說你怎麼不用槍射我啊?"

迎賓小姐臉兒紅紅的:"老板不讓……"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羅慧甯伸手在他後腦勺上輕拍了一記:"你這小子,到哪兒都喜歡鬧!"

何長安身穿灰色中山裝,頭發剛剛修剪過,短發顯得很精神,胡子刮得很干淨,給張揚的感覺比上次見他的時候還要年輕.

張揚道:"何叔叔,最近怎麼越活越年輕了?"


何長安笑道:"有人提醒我要注意形象,所以我開始做出一些改變."

張揚笑道:"一定是位漂亮的女士."

羅慧甯不無嗔怪的瞪了張揚一眼,心說這小子真是說話越來越隨便,她卻不知道何長安和張揚之間因為秦萌萌母子的緣故早已成為默契之交.

何長安哈哈大笑道:"是!還很年輕呢!"張揚心領神會的跟著笑了起來羅慧甯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多數男人都逃不過一個色字,睿智如何長安也不能免俗.

何長安從非洲回來不久,最近他在生意上遭遇了一次相當大的挫折,他金礦所在的國家局勢動蕩,最近爆發了內戰,何長安不得不關閉了金礦,先來到國內躲避風頭,提起這件事何長安不由得歎息道:"本來談好的幾樁生意全都泡湯了."

"損失大嗎?"羅慧甯問道.

何長安道:"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道理?"他看的很開.

羅慧甯笑道:"其實你當初前往非洲開礦就應該把風險因素計算在內."

何長安道:"只希望他們的這場內戰早點能分出勝負,等新的政府組閣我再回去,想想我荒廢在那里的金礦還真是有些心疼."

張揚道:"江山易主,人家到時候未必承認金礦還是你的."

何長安笑道:"非洲的政壇腐敗到了極點."他本想說比國內還要腐敗,可羅慧甯在場,這種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方便說出來的.

張揚道:"腐敗你還笑得這麼開心?小心把你的金礦都給貪墨了."

何長安道:"如果是當權的一派贏了,我過去打下了相當深厚的基礎,拿回金礦自然不會花費太大的功夫,如果是在野的一派贏了,我大不了多花一些錢,無非是成本高低的問題,非洲人貪婪而且愚蠢,隨便一個中國人過去都是天才."

羅慧甯笑道:"何先生,你這句話可透著種族歧視的味道,當著年輕人的面,你不但宣傳種族歧視,還肆無忌憚的談論行賄受賄的事情,好像不太好吧."

何長安笑道:"文夫人不要見怪,大家這麼熟我才放肆說兩句,不過我最多腐化一下非洲的干部,至于咱們國內,我可不會坑害自己的國家."

這話羅慧甯當然不會相信,在她看來任何一位商人都不可能沒有過行賄的行為,嚴格意義上來說,感情投資也是一種行賄,不過很多事都不能太認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