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系之爭 第九百六十八章【罷手也難】(下)

男女之間表達思念的方法有很多種,張大官人采取的是最直接深入的一種,很好的慰藉了秦清的相思之苦,這厮折騰完了,還要很小心的探聽外面的動靜,確信無人在走廊上經過,方才悄悄離開了房間.

高手偷情總是方便一些,更何況張大官人這種學過反跟蹤的高手,這厮渾身舒泰的來到酒店大堂,這才想起忘了和洪衛東打招呼,剛才和秦清纏綿的時候,他生怕有電話打擾,把手機給關上了,剛一打開手機,洪衛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卻是洪衛東安排好了酒宴,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張揚謝絕了他的好意,他剛剛和秦清約好了出去吃飯,現在是分頭行動,以免被熟人撞到.

張揚直接驅車去了約好的東來順,叫了個小包,這邊剛把菜點好,秦清也到了.

秦清重新沐浴過,換了一身灰色套裝,顯得高貴端莊,不過臉上因為張大官人帶給她的潮紅尚未能完全退卻,清美人雖然已過而立之年,可是歲月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這和張揚教給她的內功有關,而且自從和張揚研習雙修之術開始,她的肌膚越變越好,比起青蔥少女也不遑多讓.秦清因為工作的緣故很少使用化妝品,偶爾使用也只是畫些淡妝,更引起了不少女性的豔慕,平日里沒少有人找她詢問保養秘訣,秦清的保養秘訣還真的難以啟齒,總不能告訴別人這是她和張揚陰陽雙修的結果,所以只能說自己沒什麼秘訣.外人也就認為秦書記是天生麗質,是學不來的.

秦清在張揚灼熱目光的注視下不由得又感覺到嬌軀有些發熱,輕聲啐道:"你老盯著我看做什麼?"

張大官人道:"越看越愛!"

"德行!"秦清一邊嬌嗔,一邊抬腳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下,這一腳當然不會用力,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還是喜歡你夾我!"

秦清一張俏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小聲斥罵道:"流氓!你都是縣委書記了,怎麼說話還這麼流氓?"

張大官人道:"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適當的流氓一下是必須的,這才是真實,要是一個男人一輩子都不說一句流氓話,那麼這貨要不就是不正常,要不就是特虛偽."

"行了,你總是有說不完的理由."

張揚道:"清姐,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秦清道:"總算有點正經摸樣了."

此時服務員送菜過來,兩人同時正襟危坐,彼此目光相遇都覺著對方的樣子特好笑,唇角露出會心的笑意.

張揚開了瓶大明春,給秦清倒了一玻璃杯,他端起酒杯道:"為了咱倆京城相逢,緣夢重溫,干一杯."

秦清道:"別胡說八道啊,我這次來可不是沖著你來的,明後天連續兩天會,後天晚上就回去."

張揚嘿嘿一笑,一口喝了半杯酒,秦清嘴里雖然不承認,可她這次來京參加什麼優秀城市規劃展根本並不重要,主要的目的還是找一個借口過來探望一下自己,要說自己去了濱海之後,兩人之間的交往反倒不方便了,秦清是東江新城的一把手,張揚是濱海一把手,兩人在當地都是眾人矚目的人物,所以秦清雖然很想張揚,但是也要考慮到影響,不方便去濱海看他.張大官人去濱海之後,下車伊始,政務繁忙,也沒有時間去東江探望秦清,所以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平時都是通過電話交流,雖然說不盡的綿綿情話,可是終究不比面對面交流來得直接,來得酣暢淋漓.

秦清喝了一口白酒,品評道:"這酒還不錯!"

張揚道:"大明春,江城酒廠的新產品,我剛剛說動薛老給他們題字."


秦清有些驚奇道:"連薛老你都能請動!"

張揚道:"那有何難,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把如何說服薛老的事情告訴了秦清,張揚在秦清面前從不隱瞞任何事,甚至包括薛老的病情他都毫無掩藏的告訴了秦清.

秦清聽說薛老得了重病,張揚可以幫他治療,在這件事上薛老顯然欠了張揚一個大大的人情,所以北港市委書記項誠對張揚的態度才會發生突然的轉變.秦清道:"過去我一直擔心你和北港市領導搞不好關系,現在看來問題已經解決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本來也覺著問題解決了,可是農業部似乎要繼續追究濱海開發區占用農用耕地的責任,而且要將這件事當成反面典型來抓."

秦清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輕聲道:"薛家和喬家的關系如何?"

張揚道:"我聽說喬老和薛老是多年的老朋友."

秦清道:"友情無關于政治,他們這樣的偉人分得更加清楚."

張揚道:"這件事是我挑起來的,剛開始的時候,喬部長還有些猶豫,不過現在反倒是他不願罷手了."

秦清道:"他當然清楚項誠的背後依仗得是薛老,不願罷手就是不怕得罪薛老,什麼樣的事情才能促使他這樣做?"秦清閉上了美眸,輕聲道:"難道薛家和喬家之前的那場變故有關?"

張揚道:"我也這麼想,如果喬家之前的事情是薛家搞出來的,那麼喬部長借著這個機會報複薛家也很有可能."

秦清道:"高層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猜透的,就算我們猜到了其中的緣由,也改變不了什麼."她伸出手握住張揚的大手道:"不過你在濱海的日子只怕就不會好過了."

張揚笑道:"無所謂,項誠要是對我太好,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秦清禁不住笑了起來.

薛世綸最近都在京城,每天晚飯後,他都會抽時間陪父親去後面的小山散步,薛老的步幅很大,頻率卻很慢,薛世綸耐心地跟在父親的身後默默走著.

薛老停下腳步,望著西方天空中的晚霞,如錦似鍛,瑰麗非常,薛老道:"年輕的時候很少懂得駐足去留意身邊的風景,等老的時候,方才回想起無數的風景都被錯過了."

薛世綸笑道:"爸,您在說我."

薛老搖了搖頭,低聲道:"你沒必要留在京城陪著我,海外這麼多的生意,你只管去忙,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檢查結果你也看到,我處于恢複的過程中."

薛世綸道:"我的生意已經上了軌道,其實我在不在場也沒有什麼分別."

薛老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來日無多了,所以想擠出點時間來陪陪我?"


薛世綸道:"我沒這麼想過,爸,您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

薛老笑道:"人早晚都會有一死!"他已經走上小山之巔,雙手叉腰,站在那里觀望著西方天空的晚霞.

薛世綸注視著父親,他留意到父親昔日挺拔的背脊已經有些佝僂了,父親的兩鬢已經全是白發,無論一個人當年是怎樣的強勢,在歲月面前他終究要低下頭來,父親老了!

薛老道:"世綸,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在高山之上,我要看日出日落,我要看云起云生!"

薛世綸的心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過,他低聲道:"好!"

薛老轉過身,看著表情平靜的兒子,在兒子的身上,他找到了太多昔日自己的影子,他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輕聲道:"你小的時候,我喜歡撫摸你的頭頂,你再大一些,我可以搭著你的肩頭,可是現在,我再想搭你的肩頭,必須要抬高我的手臂,我再想撫摸你的頭頂,需要踮起腳尖."

薛世綸屈起雙腿,拉著父親的手落在他的頭頂,微笑道:"爸,您仍然可以輕易撫摸到我的頭頂,在您的面前,我任何時候都可以屈下我的膝蓋,跪在您的腳下."

薛老撫摸著兒子的短發,他歎了口氣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對任何人都不要輕易跪下."

"您是我的父親!"

薛老道:"我活著可以為你們阻擋風雨,可以保護你們昂首挺胸,我死了,你們的胸膛是否能夠足以承受風雨的打擊?"

薛世綸道:"我不會給您丟人!"

薛老道:"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就得堂堂正正做事,我這麼多子女之中,別人我都不擔心,因為我從小看著他們一路成長,他們的一切我都抹得清清楚楚,可是對你,我的兒子,自從你前往海外之後,我就變得越來越不了解你."

薛世綸道:"爸,你放心,我不會做錯事!"

薛老道:"你太聰明,任何事都考慮的很周到,甚至比我這個當爹的還要周到,我也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很大,可是……"

薛世綸似乎猜到父親想要說什麼,搖了搖頭道:"爸,不必說了,當年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錯."

薛老道:"世綸,我對你是不是太殘酷了?"

薛世綸微笑道:"爸,如果說這個世上有一個人真心對我好,毫無私念,那個人就是您,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