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穿一件寬大的白袍,但他身材比較瘦小,稍微有些佝僂.
皮膚上也有一些黑斑,看起來有些老邁.
但,這樣的外表並不能說明,他是一個弱者.
因為,他的眼神里,有著衛天雄都無法比較的威壓.
只需要掃上一眼,都能讓人噤若寒蟬.
"爺爺!"
"大爺爺!"
一群年輕人激動的站起來,滿臉笑容的迎接著他們心中的支柱.
沒錯,來人正是天府府主'衛天蒼’.
這是朱雀國真正的隱世高人,炎黃學宮幕後的掌控者.
衛擎,衛天雄,衛子錕等人也都站起身來.
"爺爺,我們來扶您!"衛菱萱非常高興,她滿臉嬉笑,和衛國豪一起上前去,一人一邊扶著衛天蒼.
其實,別看衛天蒼看起來佝僂,但他的腳步其實非常穩,但孫兒的攙扶,誰會拒絕呢?
"他可終于笑了."衛子錕在衛天雄耳邊說了一句.
"對啊,鐵樹開花了,我以後應該都讓孩子們去接近他,每次我去找他,都讓他趕出來."衛天雄無奈道.
今天看到父親終于笑了,而且滿臉幸福,他們兩兄弟心里的石頭也放下了.
"坐."
在孫兒的攙扶下,到了最上首的位置,衛天蒼轉身坐下.
衛菱萱靈機一動,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留在旁邊給衛天蒼倒酒.
"記得萱兒剛出生的時候,只有巴掌大小,這一晃都十八年,長成大姑娘了……"
衛天蒼撫摸著她的腦袋,蒼老的臉上展露出了笑容,眉角的皺紋都聚在一起了.
"爺爺,我只希望時間能夠走得慢一些,這樣爺爺才能青春永駐,才能永遠陪在萱兒旁邊."衛菱萱嬌聲嬌氣的說.
"好孩子."
"爺爺,萱兒敬你一杯,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哈哈,今天是萱兒的生日,怎麼先討我歡喜了."
看到他們爺孫兩人高興,衛天雄和衛子錕對視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果然,還得是衛菱萱這種熱情活潑的姑娘,才能讓他看到眼前的生活,而不是在過去之中不能自拔.
"爺爺,我的禮物呢?"
"小滑頭,早給你准備好了."
衛天蒼不知道從何方,取出了一把金色的大劍.
那大劍金燦燦的,其上有青色的天紋在閃耀,顯露出了恐怖剛猛的氣息.
"五階獸兵,金闕劍!"
下方的年輕人們發出了驚歎的聲音,這可是名劍,他們個個都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謝謝爺爺,我最愛爺爺了!"衛菱萱興奮的收下禮物.
"記住,在不能掌控這兵器之前,不能勉強自己,一切循環漸進……"衛天蒼叮囑道.
"知道了爺爺!萱兒太高興了,這是萱兒最高興的一天,以後要是爺爺能夠經常出來,指點萱兒修煉就好了!"
她一邊高興,一邊又可憐兮兮的看著衛天蒼.
"好,好."衛天蒼手掌扶著長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萱兒厲害啊."衛子錕都佩服了.
果然還是小孫女管用,要是他兩兄弟提這種要求,恐怕衛天蒼都不會搭理他們.
要知道,衛天蒼上次出來,還是任命慕陽當下一任府主的時候.
這場生日宴會,可以說非常完美了.
一整家人都聚在一起,其樂融融,有衛菱萱等年輕人活躍氣氛,歡聲笑語不斷.
就在這時候,一個守衛悄然進來,在衛天雄耳邊道:"宮主,副府主來了."
"讓他進來啊,問他帶禮物了沒有?"衛天雄笑道.
"他帶了個少年,是他讓我進來通報一下的."
"少年,哪位?"
"不認識."
"沒事,讓他趕緊進來."衛天雄連忙道.
"誰啊?"衛子錕湊過來問.
"慕陽."
"他直接進來不就得了."
"好像說帶了個外人."
"哦."
衛子錕沒怎麼在意,現在一群年輕人都圍在衛天蒼旁邊討他高興,如此幸福的時刻,對衛家來說真的很難得.
就在這時候,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
李天命沒想到這次過來,這衛府竟然這麼熱鬧,隔著老遠都能聽見里面的歡聲笑語.
堂堂衛府,整個府邸雖然大,但如此樸素典雅確實很少見.
他多看了幾眼,因為他知道這是衛婧長大的地方.
她在外流浪二十年,李天命相信,她心里總有一個回家的渴望的.
"今天這麼熱鬧,好像有點事情."慕陽道.
"嗯."
"你等會別說話,我來說就行了."慕陽叮囑道.
"謝謝."
"我師尊基本都在'天云齋’,他不會出來,等會我和衛天雄說一下,直接帶你去天云齋."
慕陽看了這少年一眼,然後帶著李天命走進此時非常熱鬧的庭院里.
當他踏入走進其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最上方的衛天蒼.
李天命當然也看到了.
只能說,親人和親人之間,確實有一種冥冥之中的牽連吧.
李天命雖然沒見過他,但是第一眼他就能確定,中間這個老人就是天府府主,就是衛婧的父親.
他的外公.
至于旁邊的神罰天王,其實看起來更加神俊,面色紅潤老當益壯.
但,李天命從頭到尾就沒看到他.
"師尊,你出來了……"慕陽有些意外.
"嗯,今天萱兒生日."看得出來,衛天蒼對慕陽的態度,反而比衛天雄兩人都還要好一些.
"原來如此."慕陽笑了笑,道:"萱兒,陽叔這次沒有准備,下回絕對給你補上."
"謝謝陽叔,不能太小氣哦."衛菱萱道.
"不要瞎說."衛天雄呵斥一句.
"哈哈,我就喜歡萱兒這麼直接的性格."慕陽笑道.
"陽叔比我爹有眼光."衛菱萱沖著衛天雄做了個鬼臉,逗得大家都笑了.
"慕陽,你帶他來做什麼?"其實衛子錕第一眼看到李天命.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衛府是私密之地,尋常天府弟子都不能進來.
至少,慕陽連林瀟霆都沒帶進來過.
衛國豪也能奇怪,衛府一直隱藏在天府深處,慕陽帶來的,不就是剛剛貽笑大方的李天命嗎?
"這少年是?"衛天雄問.
衛子錕的話讓眾人都注意到了李天命.
所以,衛家一家老小,現在都有些奇怪,慕陽肯定是知道衛家的禁忌的.
"哥,他就是今年的第一弟子,李天命."衛子錕道.
等衛子錕說出這個名字,衛府的人肯定更奇怪了.
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少年,帶來衛家,確實不怎麼合適.
當他們所有人都在疑惑的看著李天命的時候,李天命的目光碰上了衛天蒼.
這個老者同樣在看他,他的眼神很平淡.
從他的眼睛里,李天命看到的是汪洋大海.
他感覺到這金燦燦的汪洋大海好像在靠近,所以壓力逐漸在攀升,讓他仿佛來到了深海,被磅礴的壓力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他發現,衛天蒼的眼神在變化.
李天命別無選擇,他只能撐住,直視衛天蒼的目光.
他知道未來很可能他需要和這'外公’博弈,為了母親的性命,他絕對不能認輸!
"師尊,我本來是有點小事,要找你一下,但今天是萱兒生日,我來的不是時候."
"那我過幾天再來,順便給萱兒帶個禮物."慕陽臨時反應道.
"你想說什麼?"衛天蒼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己閉上了眼睛.
他眼睛閉上的時候,好像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至少,李天命覺得,他好像從頭到尾,都被這個老人看透了.
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我改日再來?"
"不用,現在就說."衛天蒼的狀態轉變了,好像剛才的好心情完全消失了,衛府的人心情也有點郁悶了起來.
"那,是否可以去天云齋……"
"就在這里說,說清楚,別浪費時間."衛天蒼閉著眼睛,語氣很平淡.
慕陽有點頭疼.
他沒想到今天剛好碰上衛菱萱的生日,剛好衛天蒼從天云齋出來.
他本來是想私下和衛天蒼說的,現在衛家的人都在,他們雖然不能決定什麼,但是他們都在場,肯定會影響衛天蒼的決定.
"副府主,我來說."
忽然陷入了這樣被動的境地,李天命不想為難慕陽了.
有些事情,他想自己承擔,自己面對.
他是有勇氣的人,他不覺得自己帶著母親,來向他的外公求救會有什麼錯.
哪怕不是外公,只是一個普通的親戚,他覺得來這里求救,那也不用丟人吧.
他目光直視著衛天蒼,沉聲道:"晚輩名叫李天命,今天請求副府主把我帶到衛府,是想懇求府主救我的母親."
這句話說出來,人們更是玄乎了.
畢竟衛天蒼又不是大夫,怎麼會救人?
而且,還是個不相關的人.
"你母親,她叫什麼名字?"
衛天蒼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種聲音聽得讓人難受,好像是木塊在摩擦似的.
"衛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