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無是處
張家一個二個在封厲和尤欣的面前,都敗下了陣來.
其中最為冷靜的就是張勇了.
他見自己家人不僅沒討個說法,反而還被奚落的抬不起頭來,雖然心里不舒坦,但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上前兩步,說:"是我弟弟妹妹沖動了,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說的是客氣話,語氣卻略顯生硬,毫無誠意.
尤欣並不在意,仍是眉眼彎彎,她看著漲成了豬肝色的張坤和張慧,誠心誠意的提醒道:"這種沖動無腦的人就不要放出來了,免得自取其辱,到時候你們張家人的臉面被丟光,那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她的面上是笑著的,可眼底卻是一片寒意.
張勇多看了她幾眼,卻是沒有應答.
這話把他弟弟妹妹貶的一無是處,可他還不好說什麼.
孫紅花氣不過,黑著臉站在路邊的罵道:"我家里人怎麼樣管你屁事!我告訴你,我老公是木匠,你們這點挖草藥的錢,老娘才看不上!"
"看不上還死皮賴臉的湊上來干什麼?"
尤欣故作不解的看著她.
孫紅花被她嗆的找不到借口,最後憤憤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管不著!"
她一邊罵著,一邊往山下走.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種不要臉的小賤丫頭,牙尖嘴利,我看怎麼能嫁的出去!"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里.
張坤幾個人也黑著臉,掉頭就走.
他們一走,這一片終于又清淨了下來.
尤欣收回了視線,卻正好發現封厲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你和他們一家有仇?"
"沒有."
她垂下眼,扭開瓶蓋喝了點水,掩飾住了內心的想法.
猶記得,上次在她暴打張坤後,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那時候他問他們是不是有過節.
不過那時候她岔開了話題,沒有回答.
封厲見她神色不自然,也沒有繼續追問.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知道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氣質一直都是平淡如水,遇到了什麼事情都是從容淡定.
可每每遇到這個張坤一家人,她渾身上下就像是長滿了刺一眼.
語氣尖銳,目光凌厲,似乎恨不得把這一家人痛扁一頓,就像是揍張坤一樣.
時光靜謐,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尤欣坐在樹底下,目光看著那些在忙活著的人,整個人又平靜了下來.
好似之前和那一家人針鋒相對的不是她一樣.
這時,有一個戴著草帽的大叔回頭看來,喊道:"欣欣丫頭,你來看看我這個是不是柴胡."
聽見喊聲,尤欣起身走了過去.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說:"這是芽黃草."
這株芽黃草長的的確很像柴胡,在花朵上的差別都不大,有點不太好辨別.
"你可以從莖葉上辨別,柴胡是圓柱形,莖是實心的,這個芽黃草是空心的."尤欣仔細教他們幾人辨別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真是謝謝你了啊."
"不用客氣,一點小事."
站在樹下的封厲看著她認真的面孔,在沒人看見的時候,他的眼底忽而柔和了下來.
另外一邊,孫紅花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罵著尤欣,完全沒有停下來過.
主要是心頭那口惡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想她活了幾十年,因為丈夫是木匠的原因,基本上人際關系都不錯,很少有人會當著面跟她吵架,可今天倒好,尤欣不僅跟她吵了架,還讓她的顏面一掃而光.
這對于孫紅花來說,比殺了她更加難受!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剛走到家里的院子外面,孫紅花就急急忙忙的喊了人.
結果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家里的門都落了鎖,沒人在家.
"奇怪,你們爸去哪兒了?"她回頭看向了張勇幾人,順便還在腦海里思考了一下.
之前他們出門去找尤欣的時候,張忠還在家里,現在又沒有多少活干,按理說也沒什麼事要做,他們來回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人會去哪里了?
張坤沒理她,從包里掏了一包煙出來,坐在院子的石沿上就抽了起來.
一看見他抽煙,孫紅花就有些來氣.
"你怎麼又抽上煙了?你買煙的錢是從哪來的?"
"又沒多少錢,一塊兩塊的."張坤不耐煩的別開了頭.
看見他這不受教的樣子,孫紅花怒氣更盛,"什麼叫一塊兩塊的?你連一分錢都賺不回來!讓你下地干活,你就這疼那疼的,還隔三差五弄出幺蛾子來,我問你,我前兩天少的兩塊錢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什麼叫偷,我就是拿來用用,以後賺錢了還給你."
"還真是你偷走的!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敗家子!"孫紅花本來氣就沒地撒,見他還不知道悔改,順手就一把撈起了牆邊的掃帚朝他身上揮了下來.
她一邊打,一邊怒斥道:"家里養你們幾個本來就夠累了,你還不成器,我打死你算了,省的天天看著添堵!"
這一掃帚下來,張坤手里抽了沒幾口的煙頓時被打落在了地上.
他也顧不得孫紅花再次揮下來的掃帚,趕忙將掉在地上的半截香煙撿了起來,再次放在了嘴里後,這才讓到了一邊.
"煙就是你的命了是不是?小小年紀不學好,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孫紅花痛心疾首的看他吸煙,那煙頭上都沾上了一些泥土了,他也照抽不誤.
就在她氣的喘不過氣時,張忠回來了.
"在吵吵什麼?我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也不怕鄰居看笑話."
"還是不是你兒子,你自己看看,才十八歲就開始抽煙,到時候怎麼得了?他還偷了我准備趕集去買鹽的錢!"
一邊數落著自己兒子,她一邊朝自己丈夫看了過去.
然而這一看……她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
張忠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平日在家里干干農活,穿的都是舊衣服,經常灰頭土臉的,也不怎麼在意形象.
但此刻--
只見他穿上了新衣服,胡渣子修理過,頭發也梳的油亮油亮的,整個人神采奕奕.
"你穿成這樣,干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