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奠基卷 第十一節 築巢引鳳


狄賽爾1858年出生在法國巴黎,他的父親是德國奧古斯堡的精制皮革制造商。成年之後,狄賽爾進入了德國的慕尼黑技術大學攻讀。就在他讀大學期間的1876年,德國人奧托研制成功了第一台4沖程煤氣發動機,這是法國技師羅夏內燃機理論第一次得到實際運用。這一成就鼓舞了當時從事機械動力研究的許多工程師,這其中既包括後來汽車的發明者卡爾。奔馳和戈特利普。戴姆勒,也包括對機器動力十分有興趣的年輕人狄賽爾。

與致力于改造奧托發動機的奔馳和戴姆勒不同,狄賽爾的想法更為超前,他想完全舍去發動機中的點火系統,靠壓縮空氣發熱,噴入燃料後自燃做功,這種方式完全區別于吸入燃氣混合氣點燃做功的方式,後人稱狄賽爾的原理為“壓縮式內燃機”原理。當然狄賽爾產生這樣的設想也並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當時並沒有發明分電器和高壓點火線圈,點火裝置非常簡陋和不穩定,狄賽爾想跳過這個技術障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不久,他在法國人約瑟夫?莫勒特(JosephMollet)發明的氣動打火機上找到了靈感,並堅持不懈的探索下去。

狄賽爾沒有料到,他的想法實現起來遠遠比發明點火系統複雜的多,他所遇到的第一個就是燃料問題。常用的汽油非常活躍,也非常容易點燃,但汽油卻不能適應有很高的壓縮比的壓燃式發動機,一旦把汽油霧化噴入含有高溫、高壓空氣的燃燒室,就會發生猛烈的敲缸甚至爆炸。舍去汽油是必然的,狄賽爾創造性把他的目標指向了植物油。經過一系列試驗,對于植物油的嘗試也失敗了,但他是第一個把植物油料引入內燃機的人,因而近現代鼓吹“綠色燃料”者都把狄賽爾尊為鼻祖。

最終燃料選擇鎖定在了石油裂解產物中一直未被重視的柴油上。柴油相對于汽油來說性質非常穩定,比較難于點燃,同時柴油一旦點燃會冒出大量的黑煙,因而它又不能像煤油那樣用作照明。但柴油穩定的特性卻恰恰適合于壓燃式內燃機,在壓縮比非常高的情況下柴油也不會出現爆震,這正是狄賽爾所需要的。經過近20年的潛心研究,狄賽爾終于在前年試制成了第一柴油發動機。

這台柴油機用汽缸吸入純空氣,再用活塞強力壓縮,使空氣體積縮小到15倍左右,溫度上升到500—700度,然後用壓縮空氣把霧狀柴油噴入汽缸,與缸中高溫純空氣混合,由于汽缸這是已經有了較高的溫度,因而柴油噴入後自行燃燒做功。1892年2月27日,狄賽爾取得了此項技術的專利。

柴油機的最大特點是省油,熱效率高,但狄賽爾最初試制的柴油機卻很不穩定,今年年初,狄賽爾改進了柴油機並使其能運行1分鍾左右,盡管他的柴油機還並不穩定,但狄賽爾卻迫不及待的把它投入了商業生產,因為他的競爭對手早在1886年就把汽油機安裝車輛上,而現在汽油機汽車已經投入了商業運作。

這位只了解技術並不了解商業運作的發明家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錯誤,他急于推向市場的20台柴油機由于技術不過關,紛紛遭到了退貨,這不但給了他巨大的經濟負擔,更重要是影響了柴油機在公眾的印象,在隨後的幾個星期里幾個有意向的廠家紛紛退出。沒有了資金來源又負債累累,這就使得狄賽爾的陷入了極端貧困。

也許,應該放棄自己二十年的夢想,甘于隨波逐流的做一個普通人過完一輩子?或者……。

一年前他收到一個清國人的一封邀請信,邀請他到清朝開發柴油機。隨信還寄了500法郎,但是當時他剛剛申請完柴油機的專利,事業正春風得意神差,自然不會對這個邀請動心。但現在……。

信一直放在閣樓上,當他用顫抖的手拂去信紙上厚厚的灰塵時,他看清了信上的地址。

讀完這封讓他徹夜難眠的信,第二天狄賽爾買了船票從科隆港出發,經過二十幾天的到達清朝最大的軍港旅順港。

在另外一個時空,這個一心癡迷于柴油機研究的發動機天才在柴油機的研究道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經曆了無數的失敗,在貧困和無助中,于20年後跳海自殺(也有說是被海浪卷走)。而此刻的他,卻遇見了趙剛,一個改變了他的命運的人。

狄賽爾此時正坐在趙剛的對面。

“趙,我是直率的人。我只關心一點,你要我做什麼?

狄賽爾懷著滿腹的疑問,一個被歐洲認為是十分落後的國家,竟然有人能夠接受一個尖端的技術。

“魯道夫先生。”

見到狄賽爾出現在自己面前,趙剛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親手沏了一杯茶遞給狄賽爾。

“我想購買你手中柴油機的專利權,並且優先訂購你以後有關柴油機的一切發明。”

“那價格呢……”聽到要購買自己柴油機的專利,狄賽爾心中高興。

“我將以5000兩的價格購買你的柴油機專利,魯道夫。”

“而且我保證,魯道夫,在十年時間內,你可以全心投入到柴油機的研究課題上,我相信一種叫做‘狄賽爾’的發動機的誕生將把你銘刻在發動機的曆史上。”


低頭沉思良久,狄賽爾被趙剛說服了。他抬頭對趙剛說: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如果你不是特別疲勞的話,今天就可以”

趙剛微笑的直視著狄賽爾,將手伸了出去

“歡迎你,柴油機研發中心的狄賽爾主任。”

幾個月後,汽車變速器的發明人,法國的皮埃爾工程師因為第一次不成功的演示被迫接受了趙剛的資助。趙剛用幾乎同樣的價格購買了皮埃爾變速器的專利,同時還任命皮埃爾為汽車研發部主任,形成了日後最大的汽車技術研發基地-旅順汽車研究所。

這些洋人才的引進,雖然讓趙剛得到了未來科技的制高點,但是卻不能解決目前人才的匱乏。舉目全中國,稱得上人才的也是寥寥無幾,而一批人卻因為特殊的機遇顯得與眾不同,在對世界的認識上他們更加准確,而且對洋人的科學文化也了如指掌。趙剛的心思又轉到了這些人頭上。

1893年六月。正是初夏時節,春日陰霾盡去,天空碧空萬里。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雖是初夏,天氣卻還是不冷不熱,讓人打心里舒服。

早上時分,一頭軟轎過了朝陽橋,徑至本溪制造局府衙照壁前下轎。轎簾一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只見他身穿著五品的官府,卻不像一般的官員那樣彎著腰,整個人站得筆直。這人叫唐紹儀,字少川,生于1862年1月2日,廣東省珠海市唐家鎮唐家村人。唐紹儀自幼到上海讀書,1874年官派留學美國,經中學升至哥倫比亞大學文科。

1881年唐紹儀歸國後,被派往天津的洋務學堂讀書。1885年進入天津稅務衙門任職,1889年底被委任為駐龍山商務委員,即駐朝鮮漢城領事,在任上表現出干練的外交才能。

1893年朝鮮日漸動蕩,唐紹儀奉旨回京述職,本來這是個表現的機會。卻因戶部侍郎王廣運朝上大講宋儒道學,處處以和為貴,不肯增加軍費備戰日本。他竟當場出班與這位名滿天下的儒學泰山當庭折辯。

兩個飽學之士一老一少一中一洋,當場反複折難反詰,金鑾殿中人人聽得心旌動搖。到了最後王廣運竟然理屈詞窮,一口氣沒上來暈倒在殿上。幸而趙剛點名要留美學童,就腿搓繩兒的事,便將這個二杆子商務委員“優敘”到了制造局。

……唐紹儀站在整潔的衙前發了一會子呆,有點不太相信這就是制造局的所在地,照壁剛剛粉刷過,還帶了一些石灰的嗆人味道,衙門的屋子看起來也十分破舊,不時地有風從窗子的洞里面吹過,唐紹儀還真的沒看見過這麼破舊的衙門。

“這位爺,您是唐大人吧,我家知府老爺等您好久了”

一個年青人走了出來,帶著唐紹儀進了衙門,沿著衙門南牆向東走了約一箭之地,果見盡東頭有一道門。進門向西卻是一間青磚大瓦房,里邊坐滿了人,都在喝茶說笑話。

衙役看已將人帶到,就告罪先退下。唐紹儀推門進屋,卻看見很多熟悉的面孔,還沒等他說話。一個人就先叫了以來:

“少川兄,怎麼你也來了?”

唐紹儀驚奇地說道:

“眷誠兄,我看你過來,所以我也來了。”

“眷誠兄”本名詹天佑,字眷誠。1861年生于廣東南海縣。1872年7月8日,年僅12歲的詹天佑作為中國第一批官辦留美學生留學美國。

詹天佑在美國先後就學于威哈吩小學,弩哈吩中學,1881年又以優異成績畢業于耶魯大學,並寫出題為《碼頭起重機的研究》的畢業論文,獲學士學位,並于同年回國。回國後詹天佑入馬尾船政前學堂學習,學成後派往福建水師旗艦“揚武”任炮手,參加了馬尾海戰。戰後被調入黃埔水師學堂任教習。


1888年,詹天佑由老同學鄺孫謀的推薦,到中國鐵路公司任工程師。被湮沒了七年之久的詹天佑才有機會獻身于祖國的鐵路事業。此時正值天津-唐山鐵路施工,他不願久居天津,就親臨工地,與工人同甘共苦,結果只用八十天的時間就竣工通車了。但李鴻章卻以英人金達之功上奏,並提升金達為總工程師。詹天佑之功就這樣被剽竊了。

1890年清政府又修關內外鐵路(今京沈鐵路),以金達為總工程師。1892年工程進行到灤河大橋,許多國家都想兜攬這樁生意,金達當然以英人為先,但英人喀克斯以建不成橋而失敗。日本、德國的承包者也都遭失敗。由于交工期限將至,金達才不得不求于詹天佑。詹天佑詳盡分析了各國失敗原因,又對灤河底的地質土壤進行了周密的測量研究之後,決定改變樁址,采用中國傳統的方法,以中國的潛水員潛入河底,配以機器操作,勝利完成了打樁任務,建成灤河大橋。這一勝利長了中國人民的志氣。但是李鴻章卻依然以英人金達之功上奏,詹天佑仍然寸功未得。正在這時趙剛的一封信打動了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詹天佑依然前往本溪投奔趙剛。

詹天佑已經到了有一段日子,對人都比較熟,跟唐紹儀寒暄過後急忙介紹屋內眾人。唐紹儀越聽越奇,一屋子三十六人竟然全部都是留美學童出身。唐紹儀不同于詹天佑等人,他是外交家,最善于由表面看本質。‘趙剛這個人,不過是個洋務總辦,為什麼要把這麼多留美學童聚到一起呢?’唐紹儀不僅陷入了沉思中….。

“少川兄,你看看這個計劃書,我們一起搞了兩個月搞出來的,你看行不行?”詹天佑說完話,遞過一個書劄。

“眷誠兄,你們搞了這麼久,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作,哪里還有我挑錯的地方。”唐紹儀打開了書劄,看了起來。

“國之強大在于工,商兩途,吾國工業不興”

下面盡是說洋務運動之失敗例子,唐紹儀心里不喜,干脆翻過去看直接的內容。

“l.大量引進西方先進技術和設備。

以外國商號和工程師、專家為媒介大量引進西方的先進技術和工藝,加快東北的工業化建設步伐。

在東北建立大的鋼鐵聯合企業,制造局這個老廠則要擴充規模,用新的外國工作母機全部重新裝備,構成東北制造總局。

東北除了在重工業方面引進西方先進技術外,同時在輕工業、農業和交通運輸業方面也要大量引進西方先進的技術和設備,尤其要大力建設輕紡工業。

2.引進西方的技術人員和專家。

東北在大量引進西方先進技術的同時,亦大量引進西方技術人員和專家。先期准備引進500相關產業的技術專家進入東北。

3.引進資金,解決資金困難。

在經濟危機中,利用西方迫切需要向外國輸出資本、技術和尋找擺脫危機出路的有利時機,大量簽訂資金擔保購貨合同。

唐紹儀看到這里,心里很是佩服詹天佑等人的遠見卓識,還要再往下翻。

一個衙役過來道:

“那位是唐爺,總辦大人有請。”

進了書房,唐紹儀終于看見了趙剛。趙剛也不客氣打量了一下唐紹儀

“唐先生,你看了那計劃,覺得如何?”

“我認為計劃雖好,畢竟是死的,還需要隨機而動。我看總辦你的意思,不外以下幾點”


“第一,成立專門機構,專門負責設備、技術和人才的引進業務。

“第二,以後,東北主要以技術援助為主,購買成套設備或招請外資包建的方式建設工業。”

“第三,在外國建立貿易機構,以這些機構作為引進技術和貿易往來的重要樞紐。負責聯系外國的公司、工廠組織談判,催交訂購設備等方面。”

“第四,請外國公司設計工廠或聘請外國專家作為顧問,進行咨詢或現場指導。”

“第五,廣泛派出領導干部和技術人員出國考察和學習,學習外國先進技術或搜集技術情報。現階段東北進入外國,主要是為了執行技術援助協議中的訓練、計劃和談判、購買設備,以後派出的更多的人接受較長期、更專業的培訓。

“第六,建立情報機關,系統地搜集整理外國的經濟和技術資料。東北建立了全蘇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和它的海外分支機構,以及大量專業研究所,使情報工作系統化。”

唐紹儀的這些思想在他腦海里日久,一口氣說完心里暢快無比。

趙剛佩服得五體投地,走出書桌,走到唐紹儀面前,深施一禮

“唐兄之材可比今亮,趙某願意將與洋人買賣協商等相關事宜盡付唐兄,不知唐兄可願屈就。”

唐紹儀愣了一下,過了一回方說:

“張知府厚愛,鄙人本應效犬馬之勞,但先前蒙袁公厚愛,不敢背棄,如今暫歸總辦門下,他日有事袁公想招,必回!魯莽之處,還請張知府見諒。”

趙剛默然不語,半響方苦澀地說:

“這個自然,少川你久居朝鮮,可熟悉朝鮮有何礦藏。”

唐紹儀仔細想了想,方才回答

“朝鮮主要是煤,鐵礦為主。鐵礦以茂山鐵礦為首,其中茂山鐵礦極大,露天即可采礦。

朝鮮煤炭大體分為無煙煤和煙煤,無煙煤產地主要在平安南北道,煙煤主要分布在咸境南北道。根據區域劃分,朝鮮有四大煤田,分別是平安南道北部、平安南道南部、咸境北道北部和咸境南道南部。

平安南道南部以平壤為中心向東西延伸80公里的區域內,一共有三神、寺洞、龍城、黑嶺、江東、江西、成川、溫泉等八大煤礦,小的少川就不清楚了。

平安南道北部主要煤礦也有德川、形峰、濟南,朝陽、介川、鳳泉、鹽田、原里八大礦。

但是最大的煤礦卻在咸境北道北部安州煤礦,煤層極厚年產量達幾萬噸,是其它煤礦的十幾倍。

趙剛聽了這些話,心中有數。這些礦看起來不錯,但是大部分都在山區,前期投資大但是收益少,不適合目前開發。趙剛心里壞壞的想:“最好日本鬼子開發前期,我接收開發中期,末期賣給美國人。”

不管如何,現在有了詹天佑、唐紹儀等人,趙剛終于可以從民事中脫身出來,回到闊別半年多的平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