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的一番問話下來,頓時讓外面的人一片嘩然,而那幾個所謂的證人也是一個個汗如雨下,不知該如何繼續.
"既然都住在西城,我問你們,為何會出現在東城的青玉珠寶行中?"
趙然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我們……我們來逛街的不行?"
那劉三兒張了張嘴,旋即梗著脖子說道,"我們幾人本就認識,是昨天就約好了今天過來的!"
"不錯不錯,我們約好了的!"
王大等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約好了?那你們的生意也不做了?"趙然繼續問道.
"都是一些小攤子,一兩天不做又沒有什麼影響!"
劉三兒繼續道,"還有反倒是你,我怎麼感覺你一直在為那兩個女賊說話,難道你和他們也是一伙的?"
"是啊,你看你穿的那麼好,說不定都是偷來珠寶換的錢買的!"
"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她們的同伙!"
其他人紛紛出聲.
"住口!"
李昌一聽急了,面色大變的怒喝出聲.
好大的狗膽吶!
竟敢冤枉當今太子殿下是盜賊同伙,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可否認,這些人的話的確也讓外面不少人心有同感.
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根本就已經事實俱在,忽然冒出一個人為兩名女賊說話,若不是同伙,恐怕都有些說不過去.
"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
趙然倒是對那一雙雙懷疑的眼睛絲毫不以為意,淡笑道,"就當你們是約好了的,那麼請問你們去青玉珠寶行做什麼?買東西嗎?"
"剛才就說了,我們哥幾個是逛街的,難道逛一逛也不行?"
"我們知道自己買不起,就過過眼癮也有錯嗎?"
"你這是在歧視我們這些窮人?"
……劉三兒等人接連出聲.
"逛逛當然是可以的,好吧,就當你們說的是真的,那我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們幾位每天做那些小生意的收入幾何?應該非常不錯吧?"趙然笑了笑,又問道.
"你管我們?"
劉三兒梗了梗脖子.
"大膽!趙公子問你們什麼就老實回答,誰敢無禮休怪本官對他不客氣!"
一旁,李昌怒斥出聲.
"是是是!"
劉三兒縮了縮脖子,忙道,"小人生意還可以,每天有差不多三四兩銀子,一個月的花銷下來,也能積攢三四十兩!"
"我們也都差不多!"
其他人也說道.
"好吧,就算一天五兩,一個月一百五十兩,一年一千八百兩,這沒錯吧?按照你們的說法,一年也能存一個四百兩左右,可對?"趙然笑道.
"沒錯!"
幾人點點頭,這只是簡單地計算問題而已,連李昌都不知道趙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而周圍圍觀的其他人也是面露不解之色.
"很好!"
趙然再次點頭,旋即下一瞬間,面色陡然森寒了不少,喝道,"那你們告訴我,你們每一個人懷里的一萬兩金票,是從何而來?"
"什麼?一萬兩的金票?"
"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
"這不可能的事兒吧?"
……眾人一片嘩然,而那劉三兒等人也是面色大變.
"太……趙公子,您說什麼?他們每個人都有一萬兩的金票?"
連李昌都被嚇了一跳.
"若李大人不信,大可讓人搜身!"
趙然冷哼道.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
那幾人搖頭晃腦,神色驚慌到了極點.
可李昌卻絲毫不帶遲疑,便命令衙役強行搜身,不一會兒從這幾人身上將每個人的萬兩金票都搜了出來,如今更是讓人看得眼睛放光.
"該死的!"
一旁,作為本案原告的姚朋見狀,卻是心頭暗罵不已.
"你們幾個老實交代,這些金票從何而來?"
李昌怒視著幾人,質問道.
"千萬別說是做生意存下來的!按照你們自己的說法,恐怕一輩子都存不了這麼多!"
趙然在旁輕笑道.
"我,我們……"
剛才一直牙尖嘴利的劉三兒,如今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其他人了.
"看來,此案果真另有玄機,多謝趙公子,不然恐怕就要有冤案發生了!"
見了幾人的模樣,李昌深吸口氣,先是朝趙然拱手行禮後,這才朗聲道,"現在本官宣布暫時退堂,待得本官將事實查明,另行抉擇開堂之日!"
李昌這麼說,雖然會讓外面圍觀的人不滿,但這里畢竟是衛府大堂,人們哪敢多說,很快便各自散去,但想來今日之事也一定會成為帝都內不少人茶余飯後的談資,甚至更有許多人會說李昌這位李大人乃是昏官.
…………
"來人,將原告和被告,還有一干證人全部帶入後堂!"
立場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去到後堂.
這也是趙然吩咐的,李昌不敢有任何異議.
"然哥,怎麼樣,這第二場好戲不錯吧?"
楚軒帶著趙泉和七殺二人也走了進來.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參見王爺!"
在喝退所有衙役和下人後,李昌立時躬身行禮.
"李大人免禮!"
趙然抬了抬手,旋即朝楚軒沒好氣的道,"你小子倒是挺會使喚人的!明明知道他們藏有金票,竟然還非要我來出面!"
"呵呵,這不是能者多勞麼?再者說了,你可是太子,咱們未來的儲君!"楚軒輕笑著回道.
而此時,旁邊的姚朋還有那劉三兒等人卻是嚇得不輕,尤其劉三兒他們本就是普通的小商小販,如今得以見到太子和軒轅王,更是面色接連變幻,最終蒼白的毫無血色.
"哥哥!太子哥哥!"
黃裳湊到楚軒跟前,嬌聲喊道.
"哥哥?"
這一稱呼,更讓眾人嘩然,哪怕就算李昌都被嚇了一跳.
沒有人能想到,他們栽贓陷害的人,竟然會是軒轅王爺的妹妹,連太子殿下都能叫一聲哥哥.
"咳咳……殿下,王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位……"
李昌苦笑不已.
他明明記得,帝國之中的公主並沒有眼前這位才是.
"她是我的妹子!"
楚軒笑道,"裳兒,還不快點見過李大人?"
"小女子黃裳,參見大人!"黃裳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勉強行了一禮.
"不敢不敢!"
李昌連連還禮,只覺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裳兒是我的義妹,但與親妹妹沒什麼區別!陛下和娘娘並未給她任何封號,是以她也算不得公主,也不怪李大人並不認識!"楚軒笑道.
"這位是我家裳兒的好姐妹,吳涇吳工之女!"楚軒頓了頓,又將吳媛的身份說了出來.
"吳工!"
李昌又被嚇了一跳,苦笑中趕緊叫了一聲吳小姐.
吳媛卻是直接一聲輕哼,勉強還了一禮,想來也是因為之前李昌的判案.
都不是普通人啊!
姚朋和那幾個下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差點沒被直接嚇暈過去.
"裳兒,吳同學,將今日之事說給李大人聽聽吧!"楚軒笑道.
"嗯!"
黃裳點點頭,將事情始末全部說出,讓李昌聽得怒火中燒,狠狠朝姚朋和劉三兒等人怒目瞪去.
不得不說,若非那劉三兒幾人懷中的金票,恐怕這件事還真的不是那麼好反轉的.
現在,在知道了黃裳和吳媛的身份後,李昌對她們的話自然不再懷疑,那麼問題就來了,究竟為何要栽贓陷害她們?
"大人,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
"是他,都是這個姚掌櫃!"
"對,就是他!是他昨天找到我們幾個,說是要讓我們配合,然後會有萬兩黃金,我們幾個貪財就答應下來了!其他的,我們真的一概不知啊!"
……劉三兒等人毫不猶豫的將姚朋出賣了,而姚朋此時更面如土色,竟沒有一點狡辯.
如果對方不是太子和王爺,如果黃裳和吳媛沒有那些身份,他恐怕還會多說幾句,可如今對方的身份那麼恐怖,他還能多說什麼,此時心中除了驚懼還是驚懼,再沒有了其他……
"李大人,這幾人也算是被人利用,就小小懲罰幾下算了!"
楚軒看了眼劉三兒等人,淡淡的說道,"你們也記住了,下不為例!以後最好老實做生意,否則我定讓你們在帝國內沒有立足之地!"
"是是是!多謝王爺,小人知道了!"
這幾人松了口氣,連連磕頭道謝.
很快,他們被送走了,當然那些金票被留了下來.
緊接著,楚軒的目光落在姚朋身上,淡言道,"姚朋,你有何話可說?"
"……"
姚朋仿佛沒聽到一般,毫無回應.
"王爺,您似乎知道些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昌皺眉問道.
"呵呵,李大人,不知本王可否向你討個人情?"楚軒沒有回答,笑呵呵的反問道.
"王爺是想……將此人帶回王府?"
李昌皺眉.
"不錯!"
楚軒點頭,但李昌卻極為猶豫,畢竟這件事已經放在了衛府大堂,他也要給大家一個解釋才好.
"放心吧,李大人,此事本宮擔下了!"
趙然在旁笑了笑,"等會回去,本宮便會以太子府的名義宣告出去,其他的李大人就不用管了!"
"如此甚好!多謝殿下,多謝王爺!"
李昌松了口氣,連聲道謝.
不多時,楚軒便命趙泉提著似乎被嚇呆了的姚朋,向李昌告辭後便離開了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