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軒的厲喝卻沒有等到任何回答.
哪怕他用盡全力,都無法從那種特殊精神波動的纏繞中掙脫,而正當他面色劇變,准備不顧一切先進冥獄空間的刹那,卻只覺得無數空間之力的迅速顫動,而後他精神瞬間一陣恍惚過後,便恢複了正常……
"我不是在後山麼?怎麼來了這里?"
下一刻,當楚軒看清楚四周環境的瞬間,卻是神色再次劇變.
他所在的位置,竟然是青霄山的山門處.
"不對,我的手……我的腳,還有我的身體……"
此時的楚軒全身透明,抬手之時,可以通過自身透明手臂,十分清楚的看道手臂另一側的一切……
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種如鬼魅般的狀態,且身體都是輕飄飄的,感受不到一點重量.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軒驚駭不已,臉色無比難看.
兩個問題……
第一,他是怎麼重新回到這里的?而且,似乎看上去與之前還好像有些不同.
第二,他的身體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變成了鬼?
"你是什麼人?"
然而就在這時,在楚軒百思不得其解的駭然中,從半山腰處忽然急速而至數道身影,穿著青霄門的衣服手持各自的飛劍,怒目相視.
"我……"
楚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本座是什麼人,需要你們管麼?"
然而,在楚軒身側,也就是山門入口處,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身材比較嬌小,頗有些前凸後翹的樣子,應該是個女人.
果然,伴隨著那幾個青霄門之人的問話,這黑衣人也隨之冷聲開口了.
的確是個女人,但聲音卻顯得頗為陰森,不過卻看不清她的相貌……
"擅闖青霄門者,死!"
那幾個弟子紛紛怒目相視.
"正好!本座也是親自來滅你們青霄門的!"
那黑衣女人冷笑了一下,而後瞬間出手,幾道黑光化作條條黑色小蛇一般直襲而出,在那青霄門弟子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便將他們全部滅殺,同時那幾條黑色小蛇鑽入他們體內,讓這幾個青霄門弟子的渾身血肉迅速消失,眨眼間便只剩下那皮包骨的具具尸體了……
而後,黑色小蛇重新回到黑衣女子體內,讓這黑衣女子蹙了蹙眉,"這點血食,還不夠!不過,接下來本座倒是可以飽餐一頓了!"
說話間,她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光朝山上掠去,一路上也遇到了好些青霄門的弟子,但卻有一個算一個的接連化作尸體,其渾身血肉也被吸食殆盡,這情形簡直讓人看了都不禁有些心里發寒.
楚軒一愣一愣的,他已經明白,這絕對是青霄門被滅門時候的情形.
可他怎麼能看到的?時光倒流了?
然而也不對啊!他現在明顯是個透明的人!
方才他還試圖想去干擾黑衣女人的殺人舉動,但卻完全無能為力,全部都是直接的穿體而過……
而接下來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楚軒沒有動作,甚至連一點念頭都沒有,整個視野都會隨著黑衣女子的行動而不斷變化!
每一個青霄門的人如何反抗,如何拼命,甚至如何被殺,都在楚軒的親眼目睹之下,但始終黑衣女子的相貌卻猶如一團迷霧,根本看不真切.
直到後面,大概一個多時辰過去,黑衣女子再將青霄門的門主與幾位長老全部滅殺,吸收他們的血肉之後,又親自留下那黑色小蛇的印記離開,這一切種種都被楚軒看得清清楚楚……
他,如今算是青霄門滅門慘案的唯一目睹人!
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怕黑衣女子離開了,楚軒還是一頭的霧水.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方才那一切都只是幻境,但這幻境究竟是時光倒流過來的,還是其他什麼方法讓他能親眼見到那一幕幕慘烈,楚軒也不得而知.
甚至如果是幻境的話,那他所見到的內容又是真是假?
現在都並無任何定論!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你既然讓我見到這些,那最好親自出來給我解釋解釋!"
楚軒深吸口氣,朗聲喝道.
方才黑衣女子在殺人的過程中無法出聲,可如今卻能開口說話了.
磁磁磁……
就在聲音落下的刹那,四周環境中空間波動再現,而後楚軒再次眼前一花,精神又一次的瞬間恍惚,等他擁有實體感覺,且能看清四周一切之時,卻又不禁愣住了.
因為此刻的他,現在竟是回到了後山,也就是那顆參天大樹的身旁.
"莫非……是你!"
楚軒深吸口氣,目光再次凝聚在了眼前的大樹上.
嘩啦啦……嘩啦啦……
又是一陣精神波動的出現,仿佛在回答楚軒的問題.
"果真是你!"
楚軒眯了眯眼,"看起來,你應該有了靈性,對吧?方才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你所為?"
嘩啦啦……
樹枝再次顫動,精神波動第三次出現.
而這一次,楚軒卻主動控制仙識與那股精神波動聯系,雖然無法以言語交流,但楚軒卻能很快了解到它想要傳遞的所有訊息,加上之前在那真實幻境中所見到的一切,讓楚軒終于是有了一定的收獲……
這顆大樹有萬年之久.
雖已經蘊靈,出現了自我意識與靈性,但卻無法化作人形,更沒法與楚軒直接言語交流.
它的根系極為發達,幾乎籠罩了整個青靈山……
自從那黑衣女子通過護山大陣進入山門開始,但因為自身並無什麼太強攻擊力的緣故,它也只能在努力保護好自己的同時,將這一切全部記錄下來,希望終有一日能為青靈門報仇雪恨……
所幸的是楚軒及時到了,且來到了它的身邊,讓它能有機會令楚軒看到那一切……
"好的,我明白了!"
楚軒深吸口氣,伸手在大樹的樹干上輕輕拍了拍,言道,"放心吧!雖然我現在無法立刻給你什麼保證,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個黑衣女人的!"
嘩啦啦……嘩啦啦……
樹葉的顫動較之之前更加強烈,讓楚軒能真切感受到來自大樹的激動.
"對了,既然你一直都在這里,那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楚軒頓了頓,又問道.
然而,隨著楚軒的問話,大樹卻通過精神波動向他傳遞一種無奈的情緒,顯然它也毫無其他線索可言.
"再讓我進去看一遍吧!我將經過全部記錄下來,或許會有點用!"
楚軒想了想,如是說道.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滿足.
新一輪的真實幻境過程,楚軒全部都適用記憶玉符記錄,等再次回歸現實後,他小心翼翼的將記憶玉符收好,而後朝大樹言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如果願意的話可否隨我去紫寰宮?我想,以你萬年年齡來講,你應該知道紫寰宮的!"
回應楚軒的依舊是大樹的精神波動.
它並未拒絕,只是想要先繼續守候在這里,算是為青霄門上下眾人守靈,等真正報仇之後,它才會去想自己的去留問題.
畢竟如果沒有了青靈門,它繼續留在這邊也沒有什麼意義,至于今後究竟去何處,現在還不能確定.
"也好!那就依你!"
楚軒也不勉強的點點頭,"那什麼,我就先回去了!"
嘩啦啦……嘩啦啦……
伴隨著楚軒的話音落下,整棵大樹都隨之顫動起來,仿佛在給楚軒送行一樣.
哪怕就算楚軒回到青霄山,並且沿著青霄山的山路往下走的一路上,只要有樹的地方,都會有這種特殊的送行,讓楚軒心里莫名的有種感動.
當走到青霄山山腳下之時,楚軒忽然停下腳步,朝青霄山深施一禮,以表示他自己對大樹的敬意.
不為別的,單純就是為了大樹這種特殊的守候!
花費一些時間,楚軒重新回到了望月鎮上.
他再一次專程去到了之前那個小店的街角位置,可如獲取六棱鏡之後的情況一下,街角處絲毫沒有小店存在過的痕跡,哪怕就算楚軒專門找人詢問,但最終得到的結果都讓他感到失望……
這個望月鎮,從沒有過那樣一間的店鋪存在過!
"算了,不想那些了!"
深吸口氣,楚軒穿過望月鎮後,迅速展開身法朝傳送陣的方向行去.
很快便通過傳送陣,從青川星重新回到了紫寰星,又馬不停蹄的回歸紫寰宮……
紫極別院.
楚軒第一時間見到了師父姜邑.
"臭小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姜邑看到楚軒,也是有些詫異.
"差不多了不就回來了?難道,我還能在青霄山那邊將凶手抓住?"
楚軒翻了一個白眼,而後在姜邑瞪起眼睛的刹那,他將那記憶玉符拿了出來,"喏,看看這個吧!"
眼見姜邑拿起記憶玉符,楚軒則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下首位置喝了起來,當然這也是在等待.
而姜邑此時在見得記憶玉符中的內容之時,眉頭卻是越皺越緊,表情也更為肅然了幾分.
幾分鍾後,姜邑沉聲道,"臭小子,這些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當然是我自己弄的啊!難不成,還能有其他人親眼目睹那一切?"
楚軒撇撇嘴,如是說道.
"你小子……"
姜邑眼睛一瞪,欲要說什麼,楚軒卻頓時坐直了身子,肅然的神色倒是讓姜邑神色一愣,而後楚軒倒也毫不隱瞞的將關于那顆萬年大樹的事情講了出來,讓姜邑聽得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