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死囚的遺囑(4)



"你何必把她牽涉到這種危險的事里去?"

"她對我說,如果有什麼好事別忘了她。我對她向來有求必應。"梁永勝得意洋洋地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而且我認為,無論怎麼危險,你都會保護她的,不是嗎?"

高競愣了一下:

"你是什麼意思?"

"別我把當傻瓜好嗎,我這些年可一直都在裝聾作啞。"

高競沒有說話,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秒鍾。

"你們還沒和好嗎?"梁永勝打破沉默問道。

"這關你什麼事?"高競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梁永勝知道他已經點到了對方的痛處,于是不得不換了個話題。他並不想得罪這個心情惡劣的大舅子。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300萬的確不是個小數目。而且……"

"你給她吧。"

說完這句,高競便拉開重重的木頭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永勝律師事務所。

隨著電梯的層層下降,他的心情也漸漸滑入低谷。

梁永勝說的沒錯,他跟莫蘭已經斷交一年了。

一年來,她不聽他的電話,不跟他見面,就算偶爾碰到也會裝作不認識。就算他叫她,她也充耳不聞,她好像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看不見他的人,而且做得那麼自然。對她來說,他就像個鬼一樣。他已經再也沒有資格去管她的事了。

有時候他想,莫蘭也不能算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犯不著為她的離去感到遺憾。也許對一個整天忙于偵辦凶殺案的警探來說,能擺脫這份不明不白的感情也沒什麼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這件事,他還是會感到備受打擊。一想到她真的已經離他而去,他感覺就好像有只巨爪突然從前胸插入他的身體,猛然挖走了他的心髒。他感覺不到痛苦,只是覺得空虛,徹頭徹尾的空虛。

他覺得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一年前的一個晚上,莫蘭跟朋友在郊外的一家飯店吃完飯,高競答應把她送回家,

在車里,他看見莫蘭興高采烈地拆著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便問那是什麼。

"我的生日禮物啊。"

"可我記得你的生日在明天。"

"你不知道我通常都要過三天生日嗎?第一天跟朋友過,正日子跟家人過,然後第三天跟同事過。"莫蘭那天的興致很高,她拆開包裝,高競發現那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鑽石戒指。

"難道你是慈禧太後嗎?"他反問道。

"人生就是要延長快樂,減少痛苦。我一年才過一次生日,當然應該好好慶祝。"她把鑽石戒指戴在中指上,得意洋洋地欣賞起來。

"誰送你的?"他斜睨了一眼那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忍不住問道。

"是梁永勝大律師。怎麼樣,漂亮吧?"她仍然一臉得意地欣賞著。

一聽到這個名字,高競就一肚子無名火。她難道不知道梁永勝已經跟高潔結婚了嗎?為什麼還收他的禮物?梁永勝更離譜,既然已經跟高潔結了婚,為什麼要送莫蘭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

"怎麼,你不高興了?脾氣可真壞。"莫蘭好像看出他臉色不好。

"你們兩個究竟離婚了沒有?"他確實很不高興。

"那又怎麼樣?我們仍然可以是朋友。你不覺得其實身邊有個律師朋友是很管用的嗎?"她沒在意他的情緒,完全沉浸在收到禮物的興奮中。

"可是我記得你說你恨他。"

"是啊。"她笑了出來,"好奇怪,自從他送了我鑽石戒指、名牌化妝品,還有prada的包包以及一輛寶馬車後,我就不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