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面,傅霈抱著傅聽沿著回家的街道慢慢走著.
懷里的小姑娘咿咿呀呀的比劃著手指,像退化成了五歲小朋友.
"傅小聽."傅霈眼角稍彎,眉眼含笑的逗她,"叫爸爸."
傅聽仰起脖子,脆聲脆氣的喊,"爸爸."
傅霈低眸注視著小姑娘干淨清澈的眼睛,拖腔帶調的問,"喜歡爸爸嗎?"
"炒雞喜歡."
傅聽紅著小臉綻開笑顏,溫溫糯糯,乖乖軟軟.
傅霈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低低的笑聲從喉嚨里透出來,眼角眉梢都透著難掩的愉悅.
"乖."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瞳仁里云海翻湧,更顯得漆黑銳利,聲音低啞的撓人心尖,"爸爸也喜歡傅小聽."
傅聽抬手勾住他的脖頸,撒嬌的說,"要爸爸背背."
傅霈頓了頓,啞然低笑出聲,用自己的鼻尖的寵溺地輕蹭了下傅聽的鼻尖,稀罕極了小姑娘乖乖的樣子.
"好,爸爸背."
他把她放下來,矮下身子蹲在她面前,傅聽蹭的一下就爬了上去,"爸爸,你好久沒有背聽聽了."
傅霈站直身子超前走,聲線有些發緊,"有多久?"
"特別久,久到我都記不起來了."傅聽撅噘嘴,似乎是覺得委屈,聲音都帶著鼻音,"你好忙,都沒時間陪聽聽."
"是嗎?"傅霈眼神沉黑,眼窩深邃的迷人,喃喃低語,"那爸爸真是個壞爸爸."
頓了頓,他低聲問道,"爸爸死後那三年,傅小聽怎麼過的?"
"一個人過啊,可苦了."喝醉了的傅聽有什麼說什麼,下巴擱在傅霈肩膀上,氣鼓鼓的說,"每天都在想爸爸,但是看不到,也摸不到,過的可慘可慘了."
說著傅聽眼淚就冒了出來,浸濕了傅霈的衣服,也滲透到了傅霈的心尖上.
傅霈難以想象,傅聽上輩子一個人怎麼艱難度過的那三年.
重生回來,她總是笑的很甜,好像她過的很快樂,沒有吃過一點苦.
這個小傻子啊.
要不是她喝醉了,她也許永遠不會告訴他.
胸腔里的呼吸一點一點變得狹窄,傅霈低聲道,"傅小聽,不准哭."
周圍沒有路燈,夜里光線很暗,模糊了他的臉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年唇線繃直,喉結上下滑動,"再哭我就自殺."
"爸爸你別死."傅聽頓時急了,著急的說,"你死了聽聽就沒有爸爸了."
"好,爸爸不死."傅霈安撫的蹭了蹭傅聽的臉頰,攜裹著清絕的嗓音在夜色里,添了三分溫柔,"永遠陪我們傅小聽."
*
傅霈背著傅聽回了家,把已經睡著的小姑娘放到了床上.
他沒有開燈,就這麼坐在一旁,盯著傅聽安然的睡顏,恨不得刻入骨髓.
他突然就想到了傅司行說的那些話.
忍不住低下頭,嘴唇落在了傅聽的臉頰上.
微微停頓一會,又往前挪了一點,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麼辦,舍不得跟傅小聽分開."
傅霈盯著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兩聲,有些落寞的難過,但眉眼很溫柔,"但爸爸要很努力,讓我們傅小聽過上揮金如土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