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
薛鈴兒被這個稱呼驚了一下,驚疑不定看著眼前的猴王.
齊天則也是略有疑惑,旋即想到了在前一段時間,九首聖尊的徒子徒孫殺到了花果山上,他當時起了狂性,打殺了那獅子精,又沖著那幫妖王高呼說那些欺軟怕硬之輩都能稱呼為聖,他自己也能做得.
花果山群妖就高呼他為大聖.
當下只道是若木也是那一日的知情者,他性子沉穩,若木方才算是幫了他大忙,神色緩和,道:"道友不必這樣稱呼."
"不知道兩位來自何處?"
他應了!
應了!
若木頭皮發麻,看著那一身披掛越覺得刺眼,旁邊薛鈴兒察覺到師叔祖異樣,主動行了一禮,嗓音輕柔,道:
"在下是妙法谷谷主,薛鈴兒,這位是我妙法谷的師叔祖,見過兩位道友."
若木這個時候才勉強定了定神,道:"在下若木."
裘霖真身在虛空中游動,聞言緩聲道:
"若木?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而出,自有靈性神通."
"原來也是上古的異種留存."
若木被他一句話便道出跟腳,心中劇震,下意識看過去,裘霖龍軀一晃,化作人形,是個身穿紅袍的大漢,嗓音低沉,笑道:"這是我還在吾主麾下修行時,曾聽過的一句話,以我的實力,還不足以橫跨星海."
"當年她曾路過南海,見那一株若木,灑落三點青鸞血."
"你可還記得?"
若木心中震動,腦海中閃過一道紅衣,若非是那三點青鸞血,他難有而今的修為,面上浮現愕然之色,道:"你是……"
裘霖笑道:"我正是主尊麾下,而今奉命,守在這里."
若木聞言先是道謝,旋即幾乎不可遏制地看向了旁邊的猴王.
浮現出一個念頭來,那位高深莫測的紅衣女子,難道也和這位有關?這念頭一經出現就如同是紮了根一樣,無法離開,在他的心地游蕩,卻又無法開口詢問,只得暫且將這事情先放在心里.
那獅子精是一尊法身境界的大妖,留在此地不妥,于是裘霖索性又化作了虯龍真身,龍爪抓住了獅子精怪肉身,將其帶走,一氣飛到了海邊.
先是將其內丹取出,又剝離其脖子後面燦金色的毫毛,將這兩件寶物都收好了,才讓獅妖墜入海中,海浪潮汐會將這一只大妖的尸體帶離這里,而在無盡星海中生存的海獸,會將這具身軀都吞噬.
裘霖在這大妖的身上下了一種禁制,會將其身死的因果分散到肉身,被那些海獸吞吃之後,因果分散,會游走向各個方向不同區域,對方的親族根本無法以天機術鎖定殺死獅妖的凶手.
一直做到這些,裘霖才心滿意足.
正要將獅妖的內丹和毛皮精粹都自己偷偷藏下,卻又想到了當日劈殺出劍氣的玉虛宮姜尚,想到了這齊天自西蘆城出來也沒兩年時間,修為如此地突飛猛進,比自己進境都快,動作微微一頓.
沉默了許久,這百丈虯龍晃動真身飛上天來,龍頭低垂,張開口,霞光包裹著內丹和金色毛發落在了齊天的身邊,虯龍開口,嗓音低沉,道:"齊天,這是那妖尊留下的靈材,我一概不取,只希望你能為我帶一句話給玉虛宮姜尚前輩."
"當日他踏著我去斬殺九首聖尊,說之後會傳我一兩招劍法."
"這距離當時已經過去許久,我心癢難耐,你若有機會見到他,可替我說上一說."
齊天微微頷首,答應下來.
裘霖心底一松,道謝一聲,旋即于驚雷般長吟聲中,重新落入了海底深處.
齊天目送他入海.
畢竟裘霖也已經幫過他們兩回,平日里也算是鄰居,偶爾會扔上些搏殺之後的海獸,海獸身軀強大,蘊含有磅礴氣血,對于妖修提高自身體魄也有很大的幫助,這一段時間里,雙方都有了些交情.
但是他也打算要將此事和趙離說上一下,至于趙離如何決定,他不會多言.
因為先前有妖庭的妖兵前來和花果山的群妖戰斗,此刻的花果山上還留下有不少的裂痕,處處瘡痍,還有許多傷員,有大量的麻煩事情需要處理,齊天神色沉靜,身穿披掛走到山上,他一出現,就讓群妖都鎮靜下來,再無半點騷亂.
若木看到這一座山上的那些劍痕都自然恢複了,如同是修士的傷口那樣,而群妖都退避開,走出來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那老人白發白須,持了一根拐杖,朝著齊天拱手行禮,口稱大聖.
旁邊跟著個小小童子,卻讓若木心底微動,認出來這童子乃是土精.
齊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低聲吩咐了下,讓土地去帶著作為客人的妙法谷兩人去僻靜處的木屋休息,一路上,若木見到齊天離去,那些看上去,猙獰,可怖,或者卑微,平凡的妖怪,見到他都發自內心地行禮,退避,然後簇擁在他的背後往前.
若木心中微動,土地連連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臉上帶著歉意微微頷首,旋即和薛鈴兒一起跟在後面,被土地帶到了算是能夠迎接客人的地方,老人入內之後,撫須吩咐道:"土行孫,去沏茶來."旁邊小童應了一聲,直接沒入地面,瞬間就去了,露出了一手高明漂亮的土行遁術.
土地撫須,看著身穿青衣的若木,突然笑道:
"這位仙長,小老兒看你模樣,似乎不是很自在啊……"
"倒像是早已認得了大聖似的."
若木還打算要從土地口中套出些情報,聞言微怔,隱隱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是那樣明顯,不由苦笑了下,土行孫轉眼送來了三盞茶,然後被土地打發去幫忙其余妖怪,在等待齊天到來的時候,土地顯得很是鎮定,慢悠悠品茶,隨口說些不打緊的話.
而若木則是坐立難安.
腦海當中,曾經被輕易擊敗的記憶,方才那從天而降的巨大鐵棒,還有齊天應下大聖稱呼,裘霖隨意說的話,還有眼前土地的表現,都輪番著在他眼前山過去,讓他如坐針氈,一杯茶都涼了,心念才漸漸地鎮定下來.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土地,下了決定,徐徐呼出一口氣來,故作隨意道:
"老先生……可聽說過天庭之名?"
若木含笑,一雙眼直直看著眼前的老人.
他是在賭.
卻未曾想到這自稱土地的老人聞言卻仿佛早有預料般笑了笑,撫須道:
"果然果然,小老兒早已經在兩位身上,察覺到了天庭的一絲絲氣息."
"看來我猜的果然不錯………"
薛鈴兒和若木都松了口氣,還不曾等到他們開口.土地就看向若木,繼續道:
"這位仙長,果然是曾被大聖打怕了罷,難怪見著大聖爺以後,臉色那樣難看."
若木面色一僵,正欲反駁,卻見眼前的老人搖頭感慨一聲,又帶著笑意勸道:
"仙長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大聖爺打起架來有些嚇人這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漫天星官,天兵天將,各部里面有名的斗將,除去二爺和太乙雷聲應化天尊以外,哪個沒被大聖爺打怕過?見著了大聖爺不自在,也很正常,都不是什麼大事."
"我懂,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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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累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