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理直氣壯又毫無征兆的一嗓子,讓老土地一個膽顫又揪下來好幾根胡須,那邊老僧也是目瞪口呆旋即苦笑不止,北陰眼角都跳了跳,旁人卻不不知道這幾個名字代表著的含義,臉上都有疑惑.
云中君滿臉疑惑,緩聲道:
"玉清原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
後土皇地祇若有所思,輕聲念道:
"萬仙陣,誅仙陣?"
貪狼點頭,說道:"這兩位天尊正是太清道德天尊的師弟,手段高深莫測,法力恢弘……"他無視了在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某白發道人的怒火.
再說,天地可鑒,本座可是為了救天尊啊!
我對天庭立過功!我為三界流過血!
想到這里貪狼更是理直氣壯,挺胸抬頭,將自己所知那兩位的存在講述一遍.
末了還舉例道:"帝君麾下的諸多星神,二十八宿也都是修行的碧游宮通天教主的法門,是太公,咳,我是說太清天尊賜下的,所謂有教無類,萬仙來朝."
太陰星君愕然.
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諸神則是面面相覷,對于貪狼說的話腦海當中毫無印象,也就個道德天尊對應得上.
你聽說過嗎?
沒有,你聽過嗎?
這……也沒有.
嗯,這樣看來趙離應該知道.
對,他應該知道.
彼此視線交錯,眼底都有不解和狐疑,然後想到那此刻不在的白發道人,又變化為釋然,云中君想了想,跳過了這兩個名字,又問道:
"萬仙陣和誅仙陣又是什麼?"
貪狼咳嗽一聲,用那種沉穩而高深莫測的語氣緩緩沉聲道:
"萬仙陣,自然是聚集萬仙為陣法,要以上清靈寶天尊,也就是通天教主親自坐鎮主持陣眼,又有諸多仙人結陣相應,陣中有陣,威能自然是驚天動地……"
老土地撫須,微有遲疑,他隱隱好像記得,這個萬字是虛指來著.
其實並不曾有這麼多.
碧游宮號稱萬仙,但是能有資格入陣的可不多.
但是老人性情謙和,當下只是懷疑自己記錯了,貪狼星君所說才是真實,也就不曾開口,尤其是當年入陣的二十八宿正是貪狼星君屬下,更加增添真實性.
有二十八宿在,星君所言,豈會是虛假?
于是老土地打消了疑慮.
只當貪狼所說是真.
那邊因為無人制止自己開口,貪狼久違地暢快開講,逐漸到了興頭上,哪怕面對著是真真正正的太古大神,都放下了心中的那種既尊且敬的態度,仿佛背後就是萬仙大陣,口氣極大,隨心所欲去說,心里面更是痛快無比.
說完萬仙陣,話鋒一轉,便又提起那天地第一殺陣.
四劍齊出,每一劍負責陣法一面.
唯獨天地有大功德大道行的存在才能在此劍陣中安然來去.
又因為四劍成陣,需要湊夠四位存在才可破此陣.
其余修士神魔,無論多少,但凡入陣,便會被四劍所成執掌殺道的誅仙劍陣絞殺,魂飛魄散,化作飛灰,聽得周琰眉頭皺起,雷神隱隱心驚,他們不知這並非真實存在,只道某一處真有此物,雷神自認自己雖然執掌陰陽和天雷之道,但是入了這陣恐怕也難討好處.
真要破陣,四位有大功德大道行的存在.
非得要湊齊泰山府君,蒼天帝君,群星命格,森羅萬象才能合而破陣?
而且似乎還必須要是全盛狀態.
雷神隱隱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心驚.
若如此,這劍陣出豈不是無解?除此外誰還有資格入陣?
某位把此界第一位佛陀果位當垃圾一樣丟掉的老和尚縮了縮身子,看去老實木訥.
雷神則自然而然地開始狐疑--
如此陣法,幾乎要湊齊地載天覆之常理,古往今來之命格才能匹敵,怎麼可能存在?更何況,區區殺道權柄,又怎有資格展現如此氣象,非得要湊齊命運,天道,生死,萬象才能破去?
這不合乎權柄之理.
下怎可以克上?
殺道權柄可殺戮萬物,可雷道權柄也可鎮壓萬象.
誰強誰弱,比過才知道,但是大抵同一檔次.
再說若真存在,又怎麼可能會聲名不顯,雷神越想越覺並不合理,若是尋常人開口早已經斥責其胡言亂語,再一道天雷劈落,但是開口之人是東皇太一最為信任的貪狼星君,就很難說是假的.
難道說,貪狼星君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以此誅仙劍陣才多有不合理之處?
畢竟貪狼星君雖地位特殊,但是戰力並不強大,關于如此秘聞,有所不知也實屬正常.
雷神很貼心地給漏洞尋找到了合理且可信的借口.
思慮轉動,突然有一個想法浮現心中,恰好云中君詢問貪狼此劍陣何在,貪狼呆滯一下,面容沉凝,沉默許久後,搖頭說自己也不知.
雷神心中猜測越發清晰,于是緩緩開口,道:
"難不成這四把劍也如同軒轅劍一樣,或者崩碎,或者離散,需要重鑄?"
諸神若有所思,這確實是一種可能性.
云中君眼神示意雷神繼續說下去.
雷神得了尊主指示,便即繼續開口,又道:
"況且,星君所說多有不合理之處,此劍陣執掌殺道,殺伐之道確實擅長戰斗,但是卻並非如何至高無上,譬如凡人持劍理論上可殺一切眾生,但是眾生也會反抗,即便執掌劍陣之人修為超凡,殺道極盛,也必然經曆或者短暫或者頗長的戰斗才能分出上下."
"真要做到那般不到一定位格則必死,唯獨只有一種權柄可能做到了."
祂的聲音頓了頓,看向旁邊的酆都北陰,眾神遲了一息之後也看去.
云中君微微皺眉,若有所思道:
"並非是殺,而是死."
"死這一權柄,不可輕易降世,否則易導致萬物歲月同朽."
"所以才拆分以四劍,由一頂尖修為不懼死亡腐蝕的存在作為陣眼,結陣而成,合而為死之權柄,死生之權和尋常權柄不同,達到某一位格,則能輕易往來,不受創傷,但是低于此標准的,一旦入陣,當即必死,毫無轉圜余地,與你所說誅仙劍陣相同."
土地旋即覺得這樣的說法似乎更符合于誅仙劍陣的威能描述.
然後便是一種荒謬的茫然感,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要重現誅仙劍陣?
老土地如在夢中.
云中君卻又搖了搖頭,皺眉道:
"不,只是死還不夠格."
祂是思路逐漸清晰,那誅仙劍陣在祂腦海中不合理之處被作為古代暴君的天蝕知識所補充,不斷完善,既然劍陣,自然要依靠萬象氣機命格運轉,陣圖是為權柄,而四劍作為樞紐?
單憑劍氣,難傷仙神.
說是劍氣,實則是能夠殺傷仙神的特殊權柄?
四劍分掌權柄.
陣圖就是將這樣的權柄短暫整合為一的核心?
唔唔,暴力啊,不過挺不錯的,有趣有趣.
是否還能繼續加強?
云中君若有所思,屈指敲擊扶手,自懶散性情中難得專注于正事,雙目無意識化作蒼青,與後土皇地祇,與北陰,與雷神太陰隨意交談,提出一個個令誅仙陣越發可怖的想法.
老土地聽得失神,若木面色發白.
貪狼星君滿臉懵逼,已經跟不上眾神思路.
但是某個要命的理念已經被它提了出來.
于是經過了漫長且詳盡的討論,去蕪存菁,使其從一個思路一個方向真正具體化,真正可行化之後,一個真正的鑄劍方案擺在眾仙和諸神的面前,確確實實仍舊是誅仙劍陣,誅仙四劍,卻已經和故事中的截然不同.
以權柄鑄劍.
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
誅仙即生死,戮仙為天道之殺,陷仙以輪轉,絕仙于命格.
第一劍剝奪此世之生,第二劍自天道層次否定其存在.
第三劍斷絕其魂魄往來,第四劍跨越過去未來,自命格之上徹底將其抹去.
四劍齊出,則自此從古到今,再無此人.
複又以森羅萬象演化誅仙陣圖,同時動用四柄神劍.
貪狼張了張口,突然感覺到某白發道人常常感覺過的頭皮發麻,口干舌燥,更是隱隱有一點點胃疼.
不,不對啊……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樣?
陣里的騰騰黃霧,豔豔金光哪里去了?
原典誅仙劍殺了還能上封神榜來著.
淦!你這一點也不誅仙啊!
真正敲定了鑄四劍成陣云中君微微皺眉,道:
"這四劍若成,威能極大,交給旁人恐怕有傷天和."
"???"面容清冷的太陰星君看向那在太古年代以其暴虐殺伐稱雄三千世界的暴君,看到其理直氣壯說有傷天和,眼睛微微瞪大,朱唇微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云中君看向後土娘娘,微笑道:
"索性就交給趙離執掌如何?"
女子想了想,想到前次道人拜訪自己時候的神態,緩緩點頭,道:
"若是那孩子,應該可以動用此物."
云中君撫掌笑道:"如此大善,不過即便是要四類權柄,可說到底應當是死為基礎的大凶之器,這樣說來的話,這四柄劍,恐怕只能交給死生之主去鑄造,以死之權為材,不知道友可否相助?"
祂最後一句話望向了北陰.
有一道意識從天而落,傳遞向北陰.
北陰沉默了一會兒,答道:
"府君說,祂可以相助鑄造這四柄凶劍,但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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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君神色如常笑道:
"生死輪轉自然公平,有得有失,一刻都不可延後,本座理解."
"府君需要什麼,我等可以想辦法."
北陰面容古怪道:"府君說,不要帝君你們付出代價."
"此劍既然是天尊要用,那麼自然要讓天,嗯,讓趙離自己付出代價,每一柄劍算幾次還需要考量,按照鑄劍時日來看,每日積累幾次,陣圖則另算,也不可能比鑄劍少……"
北陰似乎被要求最後要說白發道人的名字,勉強說出來,云中君嘴角抽了下,想著這些若真的落在那道人身上,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然後眼底有些許的異色,摩挲下巴,若有所思,考慮自己要不要趁著那白毛兒不在,給他身上背上點債什麼的.
最後祂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厚道點.
于是祂抬起頭,望向北陰上方一寸,面上神色誠懇道:
"道友,不知可否賒欠?"
與此同時,被囚禁于帝都的趙離重重打了好幾個噴嚏,感慨天寒地凍仙人都快風寒了,還是說有哪個混蛋背地里說道他,緊了緊衣服,被姬成送到一輛馬車上.
從今往後他不能再呆在外面.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畢竟誅仙劍陣只是小說家言,和諸子百家真實不虛的道理不同,不能夠狗子一說就成,那不夠真實,而礙于成書年代,原著里逼格描述也不夠,所以二設加強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