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敢分心,下針絕對不能停.
可修為受到她的排斥,她下針很困難,而且不能有一點差池,否則,前功盡棄!
"龍燁天,快,和夫人說話,說些一些安慰她的話,讓她把自己的抵禦收回去."
龍燁天一臉迷茫,說安慰的話?
怎麼說?
他不太會說安慰人的話.
罵人的話,凶人的話,他會得很多.
龍燁天快速的看著林云夕,一臉為難地說:"夕兒,本君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話能安慰她."
白發男子一聽,微微蹙眉.
快速地開口說道:"握著我妻子,告訴她,你是她的兒子,你回來了,讓她安心,我們正在救她,醒過來就可以看到兒子了."
這是……唯一能讓自己的妻子放下抵禦的辦法.
他的妻子,心里最傷痛的就是這件事情!
兒子被人抱走,成為了她心底無法抹滅掉的痛苦.
這下,龍燁天更加為難了.
這不是讓他叫陌生女人娘親嗎?
他叫自己的娘親都沒有叫過幾次.
更何況是叫一個陌生的女人為娘親,他根本就開不了這個口.
"燁,你還愣著干什麼?快說."
不得不說,林云夕這個時候依然看出了龍燁天的心里在想什麼?
為了讓他鼓足勇氣去說,這燁字,讓她利用了一次.
"燁!"龍燁天有些怔怔的看著林云夕,她……肯這樣叫自己了.
心底一股喜悅瞬間騰升起來.
"快說!"林云夕瞪了他一眼.
卻也知道,利用成功了.
這樣一個男人,讓她的心里思緒萬千!
可施針的時間已經耽擱很長,時間間隔太長,之前的針都白下了.
龍燁天硬著頭皮走過去.
微微握住女子冰涼的手,心里卻在這一瞬間閃過一絲心痛.
這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可能是自己的心里也希望母後能回到他的身邊吧.龍燁天在心里醞釀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娘親,我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回來了,你若是聽得見,就不要抵制外力,我們正在救娘親,娘親醒過來以後,就能看到
兒子了."
說完,龍燁天快速的回頭望著林云夕.
林云夕快速的搖了搖頭,夫人的抵禦力撤了一些,但還未完全撤掉.
林云夕示意龍燁天繼續說.
龍燁天一看,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
第一次喊出口,龍燁天感覺,第二次在叫娘親,已經沒有那麼別扭了.
別扭的是,冰榻上的女子很年輕.
他這聲娘親叫得忒是冤枉!
在龍燁天的喋喋不休之中,那股抵禦的力量逐漸消失.
林云夕心里一喜,快速的下針,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在林云夕施完最後一針以後,她整個身子動了一下,迅速的往地上倒去.
此刻的林云夕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全身都濕透了.
"月神醫."白發男子眼里閃過一絲內疚.
"夕兒."龍燁天快速的抱起她,看著她如此虛弱,單薄纖瘦的身子就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一樣,他心里抽痛著.
林云夕微微的睜開一只眼,"快把丹藥給夫人服下,一柱香的時間……以後,將針拔掉."
語畢!
林云夕眼前一黑,瞬間暈了過去.
龍燁天不由的一陣心驚,快速的給她渡修為.
而白發男子,快速的拿出玉盒里的丹藥給自己的妻子服下.
給妻子服下丹藥以後,白發男子快速的伸出兩指,探了一下妻子的鼻息,呼吸順暢正常.
他的心,瞬間變得異常激動.
活了!
她活過來了.
他多怕!
怕她會丟下他.
一個人就這樣去了.
現在……終于,他可以安心了.
他知道,她舍不得他的,他們還沒有找到兒子.
她不會放棄的!
他也不會放棄!
"夕兒,快醒一醒!"龍燁天著急的喊道.
他的修為此時已經耗去了一大半,可他的夕兒,依然沒有要轉醒的跡象.
龍燁天快速的從自己的空間里拿出一顆續命丹給林云夕服下.
這是他師傅給他煉制的保命丹藥.
關鍵時候可以救自己一命,可是此刻,他毫不猶豫的給懷里的女人服下,她羸弱到呼吸都快停止了.
這是,他傾盡一生都想去愛的女人.
他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給林云夕喂了丹藥以後,龍燁天輕輕搖晃著林云夕纖瘦的身子.
"夕兒,夕兒,快醒一醒!"
可林云夕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懷里,蒼白的面色沒有任何一絲血色,氣若游絲,仿佛下一刻就會斷氣了一樣.
羸弱的身子,似乎一揉就會碎了一樣.
看著這樣毫無回應的人兒,龍燁天的胸口傳來劇痛,喉嚨窒息而酸澀.
"夕兒,快醒一醒!"
續命丹已經吃下去了,夕兒怎麼絲毫沒有反應呢?
白發男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人們都會在失去愛人的時候才會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多珍貴.
這夫妻二人,一看就知道,感情不到家.
這男子似乎更愛月神醫一些.
而像月神醫這種性子的人,往往怕受傷,而不肯讓自己的心走出來.
他緩緩開口說道:"她修為過度消耗,現在只能慢慢恢複,你先抱她回房間休息,這里寒氣重,不利于她的身體恢複."
龍燁天一聽,緩緩抱起林云夕.
他高大的身影,微微踉蹌了幾步.
他身上的力氣,因為害怕而無力.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她,他孤獨的心終于有了依靠,他真的很怕會失去她.
他一向高高在上,從未像這一刻這麼慌亂過,心煩意亂,驚慌失措,心驚膽戰,無不摧殘著他的心,呈現在他倨傲高貴的俊顏上.
這里,離客房並不是太遠.
可他感覺自己走了很長一段路一樣.
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他不會允許她去做.
別人的生與死,與他何干,他要的是她平平安安的活在他的身邊.
回到客房,將林云夕小心翼翼的放在精美的雕花床榻上.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墨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容顏.
過度消耗修為的他,身子也很虛弱,可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看著她靜靜的躺著,就像沒有了生命一樣.他喜歡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眸,閃爍之間,睿智而靈動,仿佛會說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