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但願抱擁世間真絕色

第83章 但願抱擁世間真絕色

謝珩說:"我就不別扭."

正在飲酒的溫酒差點嗆死,看著謝珩的目光難掩詫異.

謝珩看了她一眼,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永昌侯府做什麼?少夫人,跟我說實話,為兄如今身價幾何啊?"

溫酒:"……八千兩."她說完又連忙補了一句,"剛退回去."

這麼直接,她忽然有點說不出來啊.

謝珩同三公子說:"做生意,總是有賺有賠的.她多些練手的機會,日後賺銀子也順利些,你我……嗯,在這種事情上都是不會賠本的."他轉身問溫酒,"是這樣吧?"

"啊,對!"

溫酒喝了一杯酒壓驚.

謝玹不咸不淡道:"長兄倒是頗有心得."

"嗯."

謝珩應得面不改色,片刻後,又道:"不過有一件事,阿酒你得記著,這滿帝京的閨閣千金嫁妝頗豐是不錯,但是我和你三哥,也不是誰家的飯都吃得下去的."

這話說的玩笑一般.

溫酒卻不敢當做耳旁風,連忙道:"謹記長兄教誨."

"好了."

謝珩沒有同她計較的意思,繼續同謝玹道:"你從前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現下咱兩是一樣的,三公子可還有什麼話說?"

"長兄說什麼便是什麼."

謝玹舉杯,同謝珩碰了一下,成功的收了話頭.

推杯換盞間,幾壇子酒都見了底,耳邊呼嘯而過的夜風都沒了寒意.

溫酒喝的又急又猛,被風吹得有些昏昏然,看謝玹一張俊臉越喝越白,一旁的長兄也開始眼攢桃花.

喝完手里那杯之後,她直接就抬袖抹唇.

旁邊的謝玹遞了一方錦帕給溫酒,她直接就推開了,"要什麼帕子?嬌氣的跟個娘們似的!"

三公子瞬間黑了臉,丟開帕子不再理會她.

謝珩忍不住笑,給謝玹倒了一杯酒,"你若要計較,便喝醉了再同她計較,兩個醉鬼,隨你們怎麼鬧騰,我今日都不管你們."

酒不斷飲,十幾個空酒壇都倒在了腳邊.

溫酒醉眼迷蒙的,看幾個在旁走動的侍女也開始有了殘影,腦袋有些發放空,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偏生這時候.

旁邊的謝玹忽然開口問她:"溫酒,你想過悔婚改嫁嗎?"

少年的聲音聽不清喜怒.

溫酒卻猛地一酒杯砸在了地上,瞬間就變了臉色,瞪著謝玹,怒聲問道:"誰他娘的要悔婚?我就賴在謝家不走了!你們……你們誰也別想趕我走……"

最後一句儼然帶了些許哭腔.

幾個侍女都驚了驚,剛要過來.

謝珩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不必上前.

酒意上頭的時候,容易把所有情緒都放大.

溫酒上輩子為了孟乘云一個,失去了太多東西,如今想來,情情愛愛這種東西其實是最無關緊要的.

相依為命的家人,死生相托的摯友,無論哪一個都比隨時可能背叛你的負心漢重要的多.

謝玹一時說不出話來,陰寒的眸子也染了幾分無措,低聲說:"沒人趕你."

溫酒吸了吸鼻子,又坐了回去,謝玹試探性的遞過去一杯酒,她看也不看就喝了.

倒是沒哭,就是好像……有點酗酒的兆頭.

兩少年都不說話,目光不自覺落在溫酒身上,看她不停地自斟自飲,心情都有些微妙.

謝玹:"長兄."


謝珩挑眉:"你把人氣成這樣,喊我做什麼?"

謝玹面上沒什麼表情,還是那句,"長兄."

"行了,三公子."

謝珩坐到溫酒旁邊,拿了她手里的酒杯,含笑問:"阿酒,你有沒有什麼願望?"

溫酒有些迷糊抬頭看著兩個少年,思緒朦朧不清的,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還是女首富那會兒.

她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盡興喝過酒了,怕有毒,怕被人暗算,什麼都怕,謹小慎微的活了那麼些年,想想真是可笑.

恍惚間,聽見少年這般問,不由得笑了笑,"願望啊?"

"嗯?"

兩少年不約而同看向她.

溫酒揚眸,"你湊過來,我就告訴你."

謝珩坐在了她身側,謝玹也起身走來.

溫酒扶著桌子慵慵懶懶的站起來,腳下一滑整個跌坐回去,順手就攬住了謝珩的肩膀,還不忘抬手挑謝玹的下顎,勾唇淺笑,"但願抱擁世間真絕色!"

少女醉酒之後,面如桃花,無端的多了七分豔麗,此刻這般模樣更是吐氣如蘭,魅色橫生.

謝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愣在原地.

謝珩猛地站了起來,酒意瞬間去了大半,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片刻後,兩少年相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夜風寒涼,吹得人越發清醒.

旁邊幾個侍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那兩人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傳來"砰"的一聲,轉身看去,就看見溫酒額頭磕在桌案上了.

"少夫人!"

金兒連忙上去扶,"你沒事吧少夫人?頭嗑的這麼重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謝珩和謝玹已經大步回轉,"溫酒?"

"醒醒!"

平時看起來挺正常一姑娘,誰知道喝多了之後是這德行.

溫酒癱倒在桌上去,不滿的推開金兒的手,"別鬧,好不容易睡個好覺."

"將軍……"

金兒是最知道溫酒素日辛苦,現下也不忍叫醒她.

"罷了."

謝珩不自覺壓低了聲音,俯身抱起溫酒.

滿身酒氣的少女,半睜著迷蒙的醉眼看他,"謝珩?"

謝珩:"嗯,是我."

少年的胸膛擋住了蕭瑟的夜風,溫酒趴在他懷里自說自話,漸漸地沒了動靜.

謝珩送她回了將軍府,轉身時,睡夢中溫酒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喃喃著又說了一句,"抱擁真絕色……"

謝珩抽回手,匆匆轉身走出院門,碰見謝玹,交代了一句,"我奉旨練兵,這段時間府中一應事宜,你多費心."

"長兄."

謝玹喊住她:"長兄如父,溫酒這般行徑,你不打算管教管教?"

謝珩轉身看他,反問道:"管教什麼?"

謝玹不語.

夜里靜的出奇,兩個少年四目相對時,隱隱可見眸色微紅,彼此的酒意都還未完全消退.

謝珩緩緩的笑了笑:"她不過酒後胡言而已,三弟何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