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夜會三個

第830章 夜會三個

魏松想了想,斟酌著開口道:"我瞧著是好的差不多了."

"你看著他自個兒走出去?"謝萬金當即又問道:"他那人裝什麼像什麼,你瞧的出來?"

魏松噎了一下,悻悻道:"四公子……我這肉眼凡胎的自然只能瞧見表面的,內里好沒好我是真不知道啊."

謝萬金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時沒再說話.

他也知道是自己問的有些稀奇古怪,怪不得魏松.

可這心慌意亂的,難免有些著急.

魏松安靜了片刻,又開口道:"夜深了,四公子今兒在這歇下?"

"不了."謝萬金緩過神來,一邊走到邊上拿起狐裘往身上披,一邊開口道:"我要去一趟三哥那里,這個屋子……還是保持原樣,別讓人亂動."

魏松連聲應是,而後有些擔憂的開口道:"您這會兒去北大王院不太好吧,近來那邊守衛越發森嚴了……"

謝萬金不屑道:"那些破守衛攔得住誰?"

魏松頓時:"……"

聲落.

謝萬金便轉身出屋,往樓下走.

魏松匆匆跟上去,說了幾句烏州城里近來發生的事.

四公子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他要小心謹慎,若到了必要時刻先走為上.

魏松是個聰明人,聽到這樣的話,怎會不知道發生馬上要發生大事了,當下臉色都白了白.

謝萬金卻面不改色的出門而去了.

他從後門出去,抬手把站在屋頂上望風的青衣衛喊下來,"走,去找我三哥."

青衣衛伸手拎著四公子句飛身而起,飛簷走壁朝北大王院去.

謝萬金閉上眼,風雪迎面而來,冰冷刺骨.

耶律華果然把北大王院的守衛加了好幾重,青衣衛帶著四公子在屋簷上繞了幾圈鑽到空子越了進去,翻船進了謝玹的屋子.

首輔大人原本已經臥榻而眠,聽到動靜當即合衣坐起.

謝萬金扶著桌案大喘氣,低聲道:"三哥,是我."

謝玹起身下榻,朝他走了過來,嗓音微涼道:"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有點趕."謝萬金緩了緩,揮手讓青衣衛先退下.

後者飛身隱入了暗處,偌大個屋子里頓時就只剩下兄弟二人.

謝玹也不點燈,四周昏暗無光,只有外頭滿地積雪折射進來一點微芒.

謝萬金抬手撫了撫心口,頗是正色道:"三哥,你快些回帝京去吧."

謝玹眸色微變,當即沉聲問道:"長兄怎麼了?"

"先前不知怎麼忽然就昏迷了."四公子低聲道:"前些日子容生還把李蒼南派到了帝京去,想來是長兄……"

他不想說長兄有什麼不測,頓了頓又道:"以防萬一,三哥還是先回去為好."

謝玹前兩天已經收到了帝京的密信,得知長兄昏迷過一回,當時便回想起上次見容生時,那人同過他說過的話,心中便很不安甯.

今夜又聽四公子說李蒼南眼下已經在帝京了,心下更是一沉,一張俊臉越發的面無表情起來.


"三哥?"謝萬金見他不說話,不由得開口喊了他一聲.

"我知道了."謝玹沉聲道:"我會盡快了結這邊的事回帝京."

謝萬金道:"那就好,你自己小心,我就先走了."

他只是不太放心,才特意來著提醒三哥一聲.

至于其他的事,首輔大人的本事比他大多了,自然用不得他再多說什麼.

還是容生那邊更著急些.

謝玹聞言,不由得皺眉道:"你還要去哪兒?"

謝萬金抖了抖狐裘上的雪,抬眸道:"我去找容生."

"你知道他去哪了?"謝玹抬頭,眸色如墨的看著他,"你去哪找他?"

四公子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也得找啊,長兄還得靠他回來救呢."

謝玹走到一邊的桌案旁坐下,倒了一杯熱茶回身遞給他.

四公子難得見到三哥這樣貼心,一時間都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走過去雙手接過來,一邊握著暖手一邊道:"一段時日不見,三哥怎麼這麼好?"

謝玹不接他的話,只語調如常道:"你當真只是為了長兄?"

謝萬金聞言愣了一下,茶杯里的熱水晃了出來,燙手得他差點拿不住,又顧忌著外頭都是耶律華的人,只能硬生生拿住了,咬牙道:"三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為了長兄……還能為了誰?"

謝玹淡淡反問道:"你說是為了誰?"

"三哥!"謝萬金可不敢和這位首輔大人在這里玩你猜我猜.

若換做往日閑暇時也就算了,如今也半點也耽擱不得.

他有些無奈道:"我既是為了長兄,也是為了容兄,如今他們的命都在系在一起的,我就是為了長兄,也得把找容生找回來.為了自己……那就更得把他找回來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謝玹自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只問:"有幾分把握?"

"不知."謝萬金道:"只能看運氣了."

謝玹沉默了.

過了片刻.

四公子笑道:"看運氣的話,那本公子就一點都不怕了.我從小到大,什麼都不如你和長兄,但論運道,普天之下還沒誰能比我好.你說是吧?三哥."

謝玹從袖中取出一方錦帕扔給他,低聲道:"是啊,四公子福運昌隆."

謝萬金放下茶杯,伸手接住帕子的時候忽然聽到他說這一句,頓時就愣了楞.

而後,他就忍不住笑了,"三哥,你要是想同長兄一般說好話讓人安心呢,至少要笑一笑,你板著臉說四公子福運昌隆說的好像四公子駕鶴西天啊."

"休得胡言!"謝玹甩了一袖子風在四公子臉上.

後者有些無奈的抹了抹臉,"好好好,三哥說的好!三哥說的妙,是我說錯了,成不成?"

謝玹不想再搭理他,從袖中取出一支白玉笛塞給他,就轉身回榻,冷聲道:"要走快走."

謝萬金見狀愣了一下,"你這個白玉笛……就這麼給我了啊?"

這白玉笛可是三哥的生母留給他的唯一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