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夏曦心思轉回來,一個護衛模樣的人轉眼間到了她和琪兒面前,眼光在琪兒身上一掠而過,沉聲問,"這是你的孩子?"
夏曦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擋在了琪兒身前,語氣微沉,渾身戒備,"你想做什麼?"
馬車中隱隱傳來嘶喊的聲音,護衛有些著急了,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這是不是你的孩子?"
"是."
夏曦一個字剛落,便感覺自己騰空了起來,
"我家夫人快生了,你過來幫忙."
夏曦已經蓄勢待發,聽清他這句話,立刻松懈了下來,大聲囑咐琪兒,"琪兒,別害怕,跟著過來."
她這話落,護衛已經拎著她到了馬車邊,輕輕的把她們往地上一放,對著馬車內恭聲說,"如煙姑娘,人找來了."
車簾唰下被打開,一名十五六歲的丫鬟探出頭來,快速打量了夏曦一眼,又看向她身後緊跟著跑來的琪兒,聲音急切,"夫人,您可會接生?"
"啊……"
馬車內傳出一聲慘叫.
如煙臉色立刻白了,當下什麼也不問了,跳下馬車,對著夏曦福了福身,"我們夫人過來探親,不料突然發作,這里又請不到大夫,麻煩夫人您幫我們夫人接生."
"啊……"
馬車里又是一聲慘叫.
"幫我照顧好孩子."
話落,夏曦人已經上了馬車,如煙也緊跟著上去,護衛退後了幾步,琪兒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正欲跑到馬車前,被護衛一把拉住,拉著他離馬車遠了一些,"我們只是請你娘幫個忙,不會傷害她的."
琪兒抿緊了嘴唇,眼睛緊緊盯著馬車.
寬敞的馬車內,一名婦人仰面躺著,身上蓋了棉被,頭發濕透,披散著,臉色蒼白,不時的發出痛喊聲.
旁邊還有一名丫鬟,眼眶通紅,臉色焦急的拿著帕子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聲音發抖,連聲問,"夫人,夫人,您怎麼樣?"
夏曦立刻吩咐,"讓人准備熱水,找一把剪刀過來."
兩名丫鬟早已不知如何是好了,聽了夏曦的話,如煙立刻轉身吩咐了下去.
夏曦伸手掀婦人身上的棉被,一旁的丫鬟立刻出手摁住,紅紅的眼睛瞪著她,"你要做什麼?"
"難道你讓我這樣替你們夫人接生?"
丫鬟放開手,夏曦掀開,查看了一下.
一波陣痛過去,婦人無力的癱在馬車上,大口的喘息.
"孩子還沒露頭,你最好保持體力,才能把孩子順利的生下來."
婦人這才看向她,喘息著問,"你,你是……"
夏曦看她一眼,"被你的人抓來給你接生的."
婦人,……
夏曦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輕的按撫著,"放心,我生過孩子,只要胎位正,一定會順利給你接生的."
婦人到是很快鎮靜下來,勉強對她露出一個笑意,"麻煩您了."
說完,又是一波疼痛襲來,婦人再次大叫.
夏曦靜靜的坐立一邊.
旁邊一直給婦人擦汗的丫鬟看她不動,再次給婦人擦拭完了以後,語氣不悅,"你到底會不會接生,我們夫人都疼成這樣了,你怎麼還不上手?"
"翠,翠煙,不許無禮."
夫人呵斥她.
翠煙紅了眼眶,不再吭聲,再次給她擦拭汗珠.
婦人轉向夏曦,露出一個微弱笑意,"我這丫鬟也是心疼我,沖撞了夫人,還請您見諒."
"夏曦,夫人直呼我名字即可."
夏曦開口.
婦人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頭,"夏曦,還請您別介意翠煙的無禮."
夏曦擺手,"人之常情,沒什麼可介意的,倒是你,你突然發作是因為顛簸所致,一會兒有的受的,希望你能挺住,別昏過去."
婦人神情堅毅,點了點頭.
陣痛再次襲來,婦人疼的又喊了出來.
馬車外的護衛,聽到婦人的喊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早就把馬車圍了個密不透風.
等到婦人的喊聲一次比一比密集了,夏曦這才掀開婦人下身的被子,看了一下,道,"孩子要露頭了,你照我說的做."
……
"哇!"
半個時辰後,一聲嘹亮的哭聲從馬車內傳出來,眾人一喜.
"剪刀!"
如煙立刻把燙過的剪刀遞了進去.
麻利的剪斷臍帶,把孩子用被子包裹起來,遞到婦人的臉前.
剛生產完,沒有半絲力氣,婦人卻還是強撐著力氣看向嬰兒,嘴角露出笑意,"我的孩子."
轟隆隆……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如煙一喜,"少爺來了!"
馬蹄聲在馬車不遠處齊齊停下,只有一匹馬到了馬車邊,馬上之人還未說話,如煙已經掀開車簾下去了,聲音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少爺,我們夫人生了,是個男孩."
"大人如何?"
"母子平安."
馬上之人松了一口氣,周身氣勢突然變得凜冽起來,隔著馬車,夏曦都感覺到了他的怒意,"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噗通!"
"噗通!"
……
一連串下跪的聲音,就連馬車內的翠煙也嚇的跪了下去.
"澈兒."
婦人輕聲喊,"是我執意要來看你的,與他們無關."
馬上之人頓時收斂了氣勢,聲音卻依舊低沉,"你臨近生產之日,這些近身伺候的人竟然讓你外出,不加勸阻,這樣的人不留也罷."
夏曦已經感覺到翠煙的身體抖成了篩子.
"澈兒……"
婦人的聲音很是無奈,"孩子剛出生,見血會給他帶來噩運的."
馬上之人微頓了一下,依舊威壓不減,"今日暫且饒過你們,再敢有下次,自己謝罪!"
"謝少爺!"
眾口一聲.
"回山莊!"
"是!"
馬上之人調轉馬頭.
"慢著!"
夏曦出聲,掀開車簾.
馬上之人看過來.
夏曦心里驚歎了一聲,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風姿卓越的人,身材筆挺,面若冠玉,氣質雋秀,天下無雙……
還沒等夏曦把所有的形容詞想完,馬上之人已經皺起了眉頭,"哪來的丑婦?"
------題外話------
很久以後,某人絞盡腦汁,想出無數種辦法追妻,都被女主輕飄飄的一句話堵了回去,"我這丑婦,配不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