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來吧."
負責看守的人早就擔心了,怕虎子堅持不住,出了人命.正要去告訴村長,聽夏曦這樣說,趕緊過來,把虎子放下來,解開.
虎子站立不穩,夏曦一把將他抱進懷里,大步朝著家里走.
"夏氏,你要做什麼?"
牛氏驚恐大叫,掙紮著想要起來追上去,可身體已經僵了,半天沒有起來,急得直拍芝兒,"你扶我起來,扶我起來啊."
芝兒的身體也僵了,手腳用不上力,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算起來,趕緊扶起牛氏,娘倆踉踉蹌蹌的追了上去.
……
回了家,把虎子放在炕上,拿起一床棉被給他蓋上,琪兒已經小心的端了一碗姜湯過來,吹了幾口後,碰到虎子面前,"小叔,姜湯水."
虎子凍的直哆嗦,聞言把嘴湊過來,想要喝,可他上下牙齒打顫,根本喝不下去.
夏曦拿了一個小勺,遞給琪兒.
琪兒舀起,一口一口的喂虎子.
院子里想起腳步聲,夏曦出去,打開門,倚著門框,目光在牛氏腳上一閃而過.
牛氏猛然想起那次被她用匕首紮傷的事,身上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忙收住腳,"你,你把虎子還給我."
"我給他做了好吃的,等他吃完了就回去."
牛氏不信,她若是有這樣的好心,就不會讓村長把虎子吊起來了.
夏曦說完,不等她說話,便"哐當"一聲把門關上.
牛氏不敢再上前,但也不願離去,就這麼站在院中,准備要是聽到虎子的慘叫,便不顧性命的進去救.
"娘,娘……"
芝兒也凍的牙齒打顫,"我,我們回屋去,去吧,虎,虎子不會有,有事的."
似是回應她的說法似的,她的話聲未落,虎子帶著歡喜的聲音從屋中傳出去,"嫂子,這糖水真好喝,我還要喝."
……
牛氏和芝兒回去了.
俞義還黑沉著臉在屋中坐著,這一個多時辰,他一直保持這這個姿勢,動也沒有動過.
牛氏心里發顫,"義,義兒."
俞義抬起眼皮看她.
只一眼,牛氏腿軟了軟,差點又癱在地上.
昨日,俞義本計劃等今日事成以後,把虎子送到遠方親戚那去,免得虎子壞了事,是她不願意,畢竟虎子心智不全,親戚家又遠,虎子被人欺負了,也沒人管.
"你滿意了?"
俞義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要不是牛氏是他的親娘,他真想沖上去把她掐死.
他天衣無縫的計劃,就因為一個傻子全部泡湯了,還倒賠上了一千兩.
芝兒低著頭,站在牛氏身邊,大氣也不敢出.
"義,義兒,是,是娘錯了."
俞義騰下站起來,臉幾乎貼在牛氏的臉上,怒聲低吼,"你錯了…你錯了就能拿回我那兩千兩銀子嗎?"
牛氏嚇了一跳,身體後仰,腳下絆倒門檻,身體朝後倒去.
芝兒想要拉住她,無奈牛氏下墜的力道很大,反而帶的她一塊跌倒在了地上.
看兩人跌倒在地,俞義無動于衷,恨恨的一甩衣袖,"把家里的銀子都拿出來,我明天一早就走."
他的面色猙獰,沒有了往日斯文的模樣,牛氏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心里直發顫,"你,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
說著,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側著身體進了門內,爬上炕,打開炕頭的櫃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匣子,打開,放在炕邊,"就這些,全在這里了."
都是散碎的銀子,看起來有一百來兩,另外還有一副金耳墜,一個金手鐲.
啪!
俞義把蓋子合上,抱在手里,什麼話也沒說,鐵青著臉轉身往外走.
牛氏張了張嘴,想說家里的銀錢全在這里了,他全拿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們娘幾個怎麼活?又想到俞義剛才想殺人的樣子,到底沒敢說出來.
"娘……"
芝兒這次是真的哭了,盒子里的首飾以前是夏曦的.一共有四件,玲兒兩件,她兩件.她的年紀還小,用不到,便讓牛氏放著,沒想到今日會被俞義拿走了,那她以後嫁人的時候怎麼辦?
……
屋中點了炭盆,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又喝了姜湯,虎子沒一會兒便緩了過來,但不敢亂動,怯怯的看著夏曦,摸著肚子,舔了舔嘴唇,"嫂子,我餓了."
夏曦搬了一個小桌在炕上,盛上稀飯,又把炒的兩菜端上來,讓琪兒脫鞋也上了炕,這才說道,"吃吧."
虎子快速的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嘴里,大口的嚼著,還沒咽下去便迫不及待又伸出筷子.
夏曦敲了下碗邊,虎子伸出去的手一僵,又急忙縮了回來,把嘴里的菜吃完,才小心翼翼的再次把筷子伸出去,夾了菜放進嘴里,連吃了好幾口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美滋滋的道,"嫂子,這菜真好吃."
吃過飯,虎子已經完全緩了過來,但還是賴著不肯走,"嫂子,我想今天留在你們這里睡."
雖然他有些傻,但也知道誰對他好.尤其今天俞義看他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他一樣,虎子不敢回去,怕俞義打他.
"明日還想過來吃飯嗎?"
虎子點頭如小雞啄米一樣,"想."
"想就回去睡覺,明天嫂子還給你做好吃的."
虎子沒有猶豫,立刻下了炕,穿好鞋,一溜煙跑了出去.
……
第二日,還是那個時辰起床,去了集市上.
她走後不久,俞義也從家里出來,背著一個包裹,走出村後沒多久,迎面便有一輛馬車過來,看清是他,車夫停下馬車,等他上去以後,調轉馬頭,也去了縣城的方向.
……
到了集市,夏曦剛下馬車,張爺手下又笑嘻嘻的過來,"夏娘子,攤子我們給擺好了,張爺讓我告訴您一聲,東西打好了,他先去取回來,您收攤以後直接去家里就行."
夏曦點頭,"我知道了."
手下離去.
生意依舊火爆,半上午剛過,便賣完了,剛要收拾攤子,張爺的手下又過來了,"夏娘子,您先過去,這攤子我們幫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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