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指了指落塵山莊的方向,"那位爺的身份,別說平陽知府了,就是當今聖上也得禮待三分,雖說……",後面的話師爺沒說,但兩人都明白.
師爺接著道,"不管怎樣,老爺,您得罪了平陽知府,頂多不得升遷,在這平陽縣多呆幾年,可您要得罪了那位,以後可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縣太爺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這樣,你去回話,就說這幾人青天白日就敢攔路搶劫,造成了恐慌,若要是現在放了他們,會引起百姓對我的不滿,等過幾個月,風平浪靜了,我一定把人放回去,請月小姐放心."
"是,老爺."
師爺轉身欲走.
"還有……"
師爺趕忙停下.
"別空手去,帶點禮物."
師爺應下,喊了兩個衙役跟著他匆匆而去.
縣太爺歎了一口.
當初那幾人抓進來以後,他命人嚴刑拷打,幾人挨不住,交代是誤打誤撞,根本不知道那馬車里是何人.他親自把供詞送去了山莊,那位爺根本不信.派護衛過來,親自去了牢房,至于問出了什麼,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去過問,沒想到竟然是知府大人的人."
"你說,這平陽知府怎麼這麼大膽,會……"
縣太爺話說了一半,才想起師爺出去了,不在身邊,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短短的幾日,老了不少.
帶頭衙役一臉巴結討好的上前來,"老爺,小的跟您說件稀罕事."
"什麼事?"
縣太爺根本提不起精神,有氣無力.
"老爺可知那月小姐的相公是誰?"
"是誰?"
縣太爺隨口一問.
"夏娘子的相公,俞義."
砰!
縣太爺跌坐在地上.
一眾衙役嚇了一跳,紛紛上前想要攙扶他起來,"老爺!""老爺!"
縣太爺擺手,"別動,別動,讓我緩緩."
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縣太爺腦中有無數個念頭在打轉,夏娘子的相公是月小姐的相公,那,那,那……快餐店的火說不定是……
縣太爺倒抽了一口氣,渾身冒出了冷汗.
……
蘭兒和柱子收拾好了攤子,拉到後院放好,而後出來,鎖好後院的門,又來到前面找夏曦.
夏曦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告別了張大娘隨兩人回家.
一路上,蘭兒憤憤不平的罵著俞義,"俞義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沒得一點良心.這些年,要不是有你娘家幫襯著他,他俞家現在說不定早就去要飯了,還考什麼舉人,我呸!呸呸呸!"
……
柱子聽不下去了,隔著車簾說她,"你少說兩句."
蘭兒本就心里憋著火,聞言全對著柱子撒出來的,一撩車簾,怒氣沖沖的道,"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他俞義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柱子急得給她使眼色,讓她少說兩句,夏曦本就心情不好,她不但不安慰,還火上澆油.
蘭兒正在氣頭上,沒有看出來,張嘴,欲要再說,被夏曦打斷,"蘭兒,這件事又和柱子沒有關系,你沖他發什麼脾氣?"
蘭兒把車簾放下,坐回了車廂里,張了張嘴,想問夏曦接下來怎麼辦?話到嘴邊了,又覺得不是時候,便又咽了回去.
到了家門口,夏曦下了馬車,領著琪兒進去,反手關上了大門.
柱子調轉了馬頭,回自己家,還沒到家門口,
"不行……"
蘭兒說著話,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下來,"我得去給村長說一聲,讓他想個辦法!"
"哎,你……"
柱子話還沒出口,蘭兒已經快步跑了.
消息還沒傳回村里,村長也不知道.
他正在家里發愁呢,看來這年前快餐店是開不了了,村里人也沒有個掙錢的地方.魚呢,也不好抓了,上哪里再去打聽打聽,給村里找個活計,怎麼著也得掙個過年買肉的錢啊.
蘭兒風風火火的跑來,把事情告訴他.
村長不敢相信,"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聽說那俞義帶回來的是一個官家小姐,肚子都老大了."
"完了!"
村長一拍大腿,跌坐回了凳子上.
俞義人都明目張膽的帶回來,定然是存了休了夏曦的心思,那這樣的話,夏曦以後就不是魏家村的人了,以後的快餐店也不會再用村里的人了.
"村長,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蘭兒著急的催促.
村長歎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俞義現在是舉人之身,他要是想休了夏娘子,我也干涉不得."
……
村里人很快得了消息,頓時炸開了鍋.
夏曦回家以後,便把大門閂上了,就連虎子來叫門,也沒開.蘭兒不放心,過來喊了兩回,夏曦從里面應聲,告訴她自己沒事,讓她不用擔心,自己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蘭兒理解,唉聲歎氣的離去.
那邊的院子里自然也得了消息,牛氏彎了這麼多日的腰杆終于挺直了,玲兒就更別說了,一跳老高,"我就說嘛,大哥一定會休了那個賤人."
這樣還不夠,從屋里出來,站在院中,唯恐夏曦聽不見,聲音要多大有多大,陰陽怪氣的很,"哎喲,這回好了,我們家終于不再有髒東西汙眼睛了,這人啊,最怕沒有自知之明了,平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憑那個丑樣,還想霸占住我大哥?"
芝兒從屋里出來,扯她袖子,"好了,別說了,回屋吧."
玲兒瞪她,"我憑什麼不說,這些天咱們過的還是人的日子嗎?都是她造成的,要不是她,咱們能到這一步?"
"我告訴你啊,玲兒,以後咱們就跟著大哥和新的大嫂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去了,咱也不用看到某些個丑的不能看的東西了."
"是嗎?"
夏曦不見絲毫惱怒的聲音隔著牆頭傳過來.
玲兒一喜,剛要再嘲笑她幾句,一塊青磚帶著風聲飛過來,直奔她砸來.
"大姐."
慌忙之下,芝兒拉著她後退了一步.
啪!
青磚落在地上,摔成兩半.
玲兒頓時白了臉色.
夏曦幽幽冷冷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再敢惹我,下一次直接落在你的頭上."
芝兒連忙扯著玲兒回了屋內.
那邊,琪兒手里拿著一個小塊的青磚,一臉崇拜的看看夏曦,又很遺憾的看看自己手中的青磚.
夏曦笑眯眯的摸他的頭,"別急,會有機會的."
琪兒的眼睛亮起來.
……
第二日上午,辰時末,晨霧散盡,陽光毫無遮攔的照射下來.俞義身穿錦袍,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側有兩名丫鬟和兩名護衛隨行,一如當年中了舉人一樣,滿面春風的進了村.
村中有人看到,奔走相告,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全村都傳遍了,村中閑下的人紛紛出來看.
俞義端坐馬上,臉上帶笑,任由眾人打量.
一路慢慢騎行,直接到了夏曦這邊的院門口,並沒有下馬,而是示意丫鬟上前敲門.
砰,砰,砰!
丫鬟用力連扣了鐵環三下,語氣囂張,"開門!"
夏曦聽到動靜,挑眉,坐著沒動.
琪兒依偎在她身邊,也沒動.
沒有動靜.丫鬟又用力敲了三下,有些不耐煩了,聲音更大了些,"開門,開門!"
夏曦依然沒有理會.
俞義臉上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了,清了下嗓子,聲音微微抬高,"夏氏!我知道你在家里,把門打開,我有事與你相商."
院子里響起腳步聲,隨後門被打開,夏曦出現在門口.
看了俞義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俞大舉人怎麼獨自一人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是帶著你的美貌小妾回來給我敬茶的."
"大膽!敢說我們家小姐是妾?"
敲門的丫鬟不願意了,呵斥.
夏曦輕飄飄的看過去,"明知俞舉人有家室,還倒貼給他,不是小妾是什麼?"
"你……"
丫鬟也是囂張慣了,被噎住,惱羞成怒,抬起手朝著夏曦打去.
一塊青磚准確無誤的砸在她的腳面上,丫鬟哀嚎了一聲,蹲下身體.
"兒子,干的漂亮!"
夏曦伸出大拇指誇贊琪兒.
受到贊許,琪兒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圍觀的眾人,……
俞義,……
怒聲呵斥,"夏氏,你把孩子教導成什麼樣子了?"
夏曦輕飄飄的懟了回去,"我的孩子我愛怎麼教導便怎麼教導,與你何干?"
"你……"
俞義也被噎住,臉紅脖子粗.
眾人不知道其中緣由,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驚詫.
"說吧,你要和我商議什麼事?"
想到此次回來的目的,俞義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緩步走到夏曦面前,壓低了聲音,"村里人並不知道琪兒不是我的孩子,你要是不想他被人議論,最好是跟我進去談."
夏曦挑眉,看著他.
俞義負手而立,胸有成竹的等著他答應.
果然,夏曦讓開了身體.
俞義滿意的一笑,抬腳走了進去.
咣!
夏曦用力關上大門,隔絕了眾人打探的目光,也嚇得俞義身體一顫,趕緊回身,"你,你要干什麼?"
夏曦上著門閂,"我不喜歡狗進我的院子."
"你……"
俞義被氣得七竅生煙.
門外的護衛和丫鬟聽了,心里的火也冒了出來.他們是月宅的人,自覺身份高人一等,到了這個丑八怪這里,卻成了狗了.
夏曦已經栓好了門閂,卻並沒有讓俞義進屋,而是走到屋門口,雙臂環胸,倚在門框上,"說吧,你要談什麼?"
外面都是人,稍微大一點聲音眾人都聽的到,俞義壓了壓心里的火氣,"我們去屋里談."
"不必,我要避嫌."
俞義的火氣又冒了出來,咬牙切齒,"避嫌?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在外面有人了.夏氏,你個不要臉的女人!"
夏曦反擊,"人齷齪,心也齷齪,我之所以避嫌,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髒了我的屋子!你這樣的人,站在我的院子里都會讓我覺得惡心."
"你……"
俞義氣得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工夫看你在這蹦跶."
俞義氣血一股腦的往上湧,眼前有些發黑,身子一晃一晃的.
夏曦只當沒有看到.
俞義後退了幾步,身體倚在堵著的月亮門上,緩了緩,才抬頭看向夏曦,目光陰沉的厲害,"夏氏,你覺得攀上一個會點武功的小混混,便是攀上高枝了?我告訴你,他什麼也不是,要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螻蟻那麼容易."
夏曦嘴角勾了勾,"俞義,月柔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你攀上她就以為自己能穩坐高官了?告訴你,這不是平陽府,你們只手遮不了天,只要我拿著狀紙一告,你這舉人身份恐怕就不保了吧,屆時,你以為還還能入得了平陽知府的眼?恐怕你連狗都不如吧?"
俞義冷笑,"這確實不是平陽府,但我們卻能遮了天!你以為如今的縣太爺敢接你的狀紙?夏氏,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話說完,俞義緩緩站直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夏氏,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給你留份體面,只要你們夏家給我十萬兩銀子,我便同意與你和離,孩子歸你.否則……"
"否則怎樣?"
俞義目光落在琪兒身上,"否則,我就休了你,留下這個野種,狠狠的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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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延第一嫡女被人害死,丞相府也隨之覆滅,重生成為小農女,一步步升級打怪去報仇.
半路遇上扮豬吃老虎的閑散王爺,要找她當皇後……
她可不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