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影從遠處一晃而過,風忠追了上去,風安守在門口.
"咳咳咳……"
屋內傳出風澈的咳嗽聲.
風安轉身回屋,轉身的一刹那,後腦勺遭受重擊,人朝前撲去,一黑影伸手接住了他,拖著他去了一邊,輕輕的放在地上.
然後,四五條黑影逼近門邊.
"咳咳咳……"
屋內再次傳出風澈的咳嗽聲,緊接著他微喘著大氣的聲音也跟著傳出,"風安,倒水."
沒人應.
"風安!"
風澈又喊.
還是沒人應.
"我真是把人慣壞了,連個夜也不給我守了."
屋內風澈自語,然後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屋內蠟燭被點燃,風澈的身影映在窗紙上,似乎是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咳嗽聲還是沒壓住,索性坐在了躺椅上,把茶壺和茶盞拿在自己身邊,倒了水,慢慢喝.
門外的黑影們屏住了呼吸,唯恐他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風澈喝了一杯又一杯水,咳嗽聲還是一直壓制不住,門外幾條黑影互看了一眼,身體慢慢的後退,一直退到了院外,然後同時縱身,消失在黑暗中.
風忠從院外的一棵樹後出來,看了看幾條黑影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回院子.
風安捂著後腦勺站起來,忍不住罵娘,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個東西竟然背後偷襲,他真昏了過去.
"你怎麼樣?"
風忠進來,看他這個樣子,問.
風安抬手,把倒下時沾在嘴邊的土擦干淨,"沒事."
兩人推門進去,"少爺."
桌子上放著兩杯水,風澈示意他們喝掉.
兩人端起,大口喝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臨睡覺前,少爺告訴他們,今晚皇上會派人來夜探,他們倆要是聽到動靜,盡管追出去,剩下的交給他就好.
"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兩人不放心,"少爺,我們兩人輪值."
"不用,他們不會再有第二次."
皇上生性多疑,今日他一說留宿山莊,風澈便明了了他的打算.一次不成,憑他多疑的性格,必定已經猜到自己料到他的行為了,便不會再來第二次.
風安和風忠退下,回房休息,卻沒有同時睡下,一個睡覺,一個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而風澈則是一夜沒睡,不到天亮便發起熱來.
隨皇上來的幾名太醫是被管家喊醒的,衣服沒來及的穿整齊,便背著藥箱匆匆忙忙而來,看風澈面色潮紅,咳嗽不斷,驚的不輕.
昨夜他們剛給他把過脈,探出他的身體好了一些,如今這一發熱,恐怕……
皇上也得到了消息,抄起手邊的茶盞朝著一個黑衣人砸去,"朕讓你們去試探,不是去要他的命!"
黑衣人沒敢躲,任憑茶盞砸在身上,里面的茶水噴濺了他一身.
張公公大著膽子勸,"皇上,當務之急,是要去看看戰王爺."
"朕不知道?"
皇上一聲低吼,感覺身邊的人都是廢物,一個個的沒有一個明白他的心思.
昨夜在溫泉邊,他已經提點的那麼明顯了,張德這個老奴才還是沒明白他想要什麼,至于自己這些龍衛,更是廢物了,屋內沒有進去,還讓風澈起了警惕,還有哪些太醫,全都是飯桶!
"給朕更衣!"
穿戴整齊,皇上急匆匆來到清幽院,太醫們已經把完脈,開了藥方,府醫拿著單親自抓藥,親自去熬.
看皇上進來,紛紛行禮.
"戰王爺如何了?"
一名太醫戰戰兢兢的開口,"稟皇上,戰王爺感了風寒,以他現在的身體,恐怕……"
太醫頓了頓,才額頭上沁著汗的說,"恐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恢複不過來."
"你再說一遍?"
皇上聲音帶了怒意.
噗通!噗通!……
幾名太醫全都跪下,"皇上恕罪,臣等已經盡了全力,可戰王爺身體太差了,臣等也無計可施."
皇上怒極,"都是廢物!"
太醫們不敢說話,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往外冒.
皇上想去床邊坐下,被張公公攔下,"皇上,你金尊玉體,不能……"
"退下!"
張公公還欲再勸,皇上怒極,"退下!"
張公公不敢再勸,退後一步.
皇上去了床邊坐下,看不過一夜功夫,風澈眼窩已經陷了進去,不禁懊悔自己昨夜讓人過來試探.
也許他不派人來,風澈不半夜驚醒,也不至于得了風寒.
"咳咳咳咳……"
風澈一陣猛烈的咳嗽,口水都跟著噴濺出來.
張公公急忙上前用手擋,"皇上,龍體要緊,您還是離戰王爺遠一些吧."
"皇上,龍體要緊."
一眾太醫跪著勸.
感覺似乎有口水噴濺到自己衣服上,早就黑了臉,聞言站起來,訓斥一眾太醫,"治不好戰王爺,你們也別回京了."
"還有你……"
面向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秦侯爺,皇上怒意不減,"你是怎麼當人姐夫的,連個人也照顧不好."
"是臣的錯,臣從今日開始,一定寸步不離的守在戰王爺身邊."
"他不好,你也別回京了."
"是!"
皇上拂袖離去,一眾太醫站起來,也去了外面.
秦侯爺對著睜開了眼睛的風澈豎大拇指,"你行."
一點口水就讓皇上離去,這普天之下也就風澈敢這樣做.
"給我倒杯水."
風澈嗓子嘶啞,為了真正生病,他昨夜可是故意凍著自己,也是真的發熱,如今嗓子火燒火燎的疼.
秦侯爺去桌邊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他,一手端著水杯讓他喝了下去,感受到他身上燙人的溫度,搖頭,"你這又是何苦?"
不想回京,有的是辦法,又何必糟蹋自己的身體.
風澈眼中有什麼閃過,沒有回答.
……
吃過藥,又睡了一覺,風澈好了一些.
皇上一上午派張公公來問了好幾趟,聽聞他好一些了,才算松了一口氣,親自過來,這次做的離床邊遠了一些,"朕已離京幾日,必須要回去了,太醫給你留下,你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讓他們回京."
"多謝皇上,還是請太醫們回去吧,臣也不是什麼大病,有府醫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