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洛風跳下馬車,跟進來,"你們兩個……"
話聲在看到首飾鋪里的人後頓住.
掌櫃的恢複了常態,趕緊迎過來,裝作不知道風澈的身份,"兩位客官,想買什麼樣的首飾."
"把你們店里最好的拿來看看."
掌櫃的知道他身份,連忙引他們去專門的屋內,"幾位里面請,我馬上去拿."
風澈和夏曦隨著進去,洛風頓了下,也抬腳跟上.
縱使他再遲鈍,也察覺到風澈今日不是來陪著看店鋪的,而是別有目的.
等三人坐好,掌櫃的親自端來茶,一一放在三人面前,"幾位稍等,首飾我馬上去拿."
話落,退出去,把心腹伙計叫去一邊,"你馬上去告訴大少爺,戰王爺來我們店里了."
伙計飛快的跑去報信,掌櫃的拿出了幾套頭面小心的端到了屋里去.
一套珍珠的,一套紅瑪瑙的,一套珊瑚的,一套翡翠的,還沒等放下,夏曦便搖頭,"我不喜歡頭面,還有別的嗎?"
"有,不知您想要什麼樣的?"
洛風看了掌櫃的一眼.
尋常的掌櫃的看到風澈和夏曦一起過來,一准稱呼夫人,可這掌櫃的卻稱呼您,那他一定知道夏曦的身份.
"單件首飾就好,我這人嫌麻煩,不願意戴那些繁瑣的."
掌櫃的應,把幾套頭面小心的端了下去.
"姜家的?"
洛風已經猜到,小聲的詢問風澈.
風澈沒回答,端起茶水,一手拿著茶蓋,輕輕的撥弄著茶葉.
掌櫃的很快又端了新的首飾過來,先是各種材質的釵子,然後手鐲,耳墜……
一一擺上來,擺滿了桌子.
掌櫃的恭敬站在一邊,"本店最好的首飾全在這了,您請挑選."
……
另一邊,伙計飛跑去姜家,稟報了姜瀾.
姜瀾在戶部任職,風澈回來不久他便得到了消息,兩家已無瓜葛,他便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風澈竟然去了自家店鋪.
沉吟了下,站起身,坐著馬車過來,從後門進去,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
前面,夏曦沒有動,反而是風澈慢慢的挑選著首飾.
掌櫃的看的眼皮直跳,小姐和他定親十幾年,從來沒有見他陪小姐逛過街,更甭提挑選首飾了.
洛風靜靜的坐在一邊看好戲,姜婉自從被姜家人送去山上,半途失蹤以後再也沒有了消息,憑風澈的性格,他怎麼能就此罷手?
風澈挑的仔細,半個時辰過去了,連一半也沒有看完,掌櫃的站的直冒虛汗,想要開口催促,又不敢,萬一惹惱了風澈,要見東家,就麻煩了.
伙計進來,恭敬的站在他身後,"掌櫃的,外面來了常客,非要讓您過去."
掌櫃的心里明了,是東家來了.但還是裝模作樣,"讓他先等一會兒,這位爺還沒有挑完."
"可是……"
伙計面露難色.
風澈出聲,"掌櫃的去忙吧,我們挑好了,再喊你進來."
"那,爺您慢慢挑,小的很快回來."
掌櫃的出去,走到後院才敢呼出一口大氣,又匆匆去了姜瀾屋中,"大少爺."
姜瀾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聲音微沉,"他可知這是我名下的產業?"
"小人不知,以前他從來沒有來過."
姜瀾眼眸微眯,手上的扳指轉動的更快,許多官員在暗地里都有自己的產業,姜家也不例外.
但這些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否則嚴重的會被革職,輕的也會充了公.
風澈哪里不去,偏偏來他們姜家的產業,要說他不知道是姜家的,打死也不信.
"盯緊他,他若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立刻過來稟報我."
掌櫃的應是,又回了風澈這邊候著.
風澈挑選了一個琥珀的釵子,插在夏曦頭上,歪著頭打量,臉上帶了柔色,與剛進門判若兩人.
掌櫃的心里駭然,頭低了下去,不敢直視.
"如何?"
風澈問洛風.
反正是來找茬的,洛風並沒有細看,搖頭,"不好,琥珀色被紅色壓制,完全沒有尊貴之色."
風澈果真聽了他的話,摘下來,放在盤中,又拿起了另外一只金釵,剛戴好,洛風便搖頭,"太俗了,你看哪個夫人小姐出門不是戴金釵,滿大街都是一個特色,不好,不好."
掌櫃的眼皮狠狠地跳動了幾下,說金釵俗的,全天下也就他一人.
"你覺得呢?"
風澈低頭問夏曦.
"沉."
夏曦只一個字.
風澈上手拿下來,准備放回盤子里,不料手碰到剛才放在邊上的琥珀簪.簪子被碰掉,應聲而落,啪的一下摔的粉碎.
掌櫃的心里流出了血,這琥珀簪可是他們大少爺找專門的工匠打造的,全京城只有他們一家有,貴重的很,就這麼被打碎了.
風澈似乎也嚇了一跳,手還拿著金簪沒有放下.
"呀……"
夏曦發出驚呼,風澈這才回神,把金簪放下,"掌櫃的,對不住了."
"這位爺……"
掌櫃的聲音都哽咽了,上一支琥珀簪,賣了三千兩,這一支比上一支成色還要好,本來是要賣五千兩的,這一下,什麼都沒了.
"多少銀子,我陪!"
掌櫃的一口氣噎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說五千兩,風澈肯定以為他借機訛詐,到時鬧到官府就麻煩了,說三千兩他心有不甘.
洛風忽然笑了一聲,"風澈,你可真是個大老粗,看個首飾還能給人摔碎了,幸虧不值什麼錢,要不然你幾個月的俸祿都不夠."
掌櫃的差點吐血,身體都在抖.
洛風看在眼里,憋住笑.
掌櫃的聲音都變了,"這位爺,按理說你打碎了這琥珀簪,必須是按照賣價來賠,可我們店里從不訛詐客人,這樣,我去看看底價,您給加個手工費就行."
"可以."
掌櫃的退下去,到了姜瀾屋里,眼睛都紅了,"大少爺,他把那支琥珀簪打碎了."
姜瀾也心疼,那塊琥珀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首飾師傅費時一個月才打磨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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