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話落,一群人跟著附和,"對啊,就是你!要不是你開什麼烤串店,晉兒能死嗎?你陪我們孩子!"
一邊喊,一邊上手推搡洛風.
洛風被老婦抓住,怕傷到她,不敢掙脫,被這些人推來推去.
夏曦眯了眯眼,走上前去,聲音清冷,"各位,麻煩把手放一放!"
乍然冒出這麼一個聲音,眾人同時住了口,看向她.
"你是誰?"
一個大概四十出頭的男人問,眼神不善.
"不管我是誰,殺你們孩子的凶手在里面,與洛老板無關,你們放開他."
"你說放開就放開,你算哪根蔥?"
一名和男人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很是氣憤的嚷,唾沫星子都跟著飛出來.
"你們當真不放?"
"不放!今日他要是不賠我孫子,就甭想離開!"
老婦叫囂,猛然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的打在洛風臉上,啪的一聲響.
洛風頭被打偏了過去,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清晰的浮起來.
老婦還沒完,手背反回來,准備打第二個下,被夏曦攔住,聲音冷冽,"放手!"
老婦掙紮了一下,沒有掙紮開,放開了抓住洛風的手,朝著夏曦臉上抓來,"你放開我!"
夏曦上身往後仰,老婦的手指堪堪擦著她的臉而過.
沒撓到,老婦不甘心,手再次舉起來,夏曦把她另一只手也鉗制住,同時雙手往前一推.
老婦收勢不住,蹬蹬蹬的後退了幾步,身後的眾人急忙伸出手扶住她.
"你敢推我娘?"
剛才說話男人怒瞪著眼睛.
"推了又如何?"
"我跟你拼了!"
男人朝她撲來,夏曦往旁邊一躲,男人收勢不住,一頭栽到了府衙的門檻上,砰的一聲,把守門的衙役都嚇了一跳.
男人額頭頓時有鮮血流出來,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似乎是沒了氣息.
"我的兒!"
老婦一聲慘叫,昏厥了過去.
其余的人嚇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老婦身後的女人扶住她,喊了一聲,"娘".
眾人被驚醒,分成了兩邊,一邊過來攙扶老婦,一邊跑過去看男人的情況.
守門的衙役也傻了,看眾人跑過來的那一刻,驚醒,上前擋住,"不許上前!"
然後說另一名衙役,"快去喊張都頭過來!"
衙役撒腿往衙內跑.
張都頭很快過來,蹲下身體,把男人翻轉過來,手摸上他的動脈,而後,站起身,面無表情的道,"死了."
洛風倒抽了一口氣,夏曦神色淡淡.
噗通!噗通!
鬧事的一群人有好幾個癱在地上.
張都頭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怎麼回事?"
守門正要開口說,扶著老婦的女人憤怒的指著夏曦,"是她,是她殺死了我相公!"
張都頭皺眉,看向夏曦.
夏曦沒有任何解釋.
張堵頭眉頭皺的更深了.
衙役趕忙湊到他面前,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他站在門口,把剛才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張都頭聽完,依舊是面無表情,吩咐衙役,"把人抬進去!"
兩人衙役把人抬走,張都頭面無表情的臉又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都跟著我進來,敢鬧事者,重打二十大板."
……
京兆府尹剛審完案子,正准備去後院,聽聞衙役來報,有人撞死在京兆衙門的門口,騰的一下站起來,"怎麼回事?"
衙役把剛才的情形跟他稟報.
府尹簡直不知說什麼好,古往今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撞死在京兆衙門的門檻上.
還沒說話,張都頭已經把人帶進來,有十幾口人,見到他,呼啦啦的全跪下,氣嘴八舌的喊冤,還指責夏曦是殺人犯.
洛風的身份他知道,是和戰王爺從小玩到大的交情.
夏曦剛才沒來,他不清楚,不過看她長相,再聯系這幾日京中的傳言,心里有了猜測.
暗暗叫苦,這個案子沒法判,判夏曦有錯,明明她沒有出手,就是躲了一下,判她沒錯,這些人就會說他徇私枉法,官官相護,難呀.
聽著眾人的喊聲,甚是頭疼,重重的一拍驚堂木,"肅靜!"
大堂上頓時安靜下來.
夏曦冷眼看著.
在店里被打死之人,還沒有抬走,還在大堂上放著,這些人進來以後,不是去看他,而是急著喊冤,這明顯的就是不對勁.
洛風已經滿頭是汗,只想著如何被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不要讓夏曦牽連進來.
他根本沒注意這些人的舉動.
"誰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著老婦的婦人眼睛完全哭腫了,聞言把老婦輕輕放在地上,咚咚咚給府尹磕頭,哭著喊,"請老爺給民婦做主!"
"說!"
女人哭泣著道,"民婦兒子今日去店里吃羊肉串,與人發生爭執,被人殺死,民婦一家得知噩耗,急忙趕來府衙,沒承想在門口遇到了這兩人……"
說著,神情悲憤地指向洛風和夏曦,"民婦婆婆知道店是他們開的,只不過因為心里悲痛,指責了他們幾句,他們竟然推民婦的婆婆,民婦的婆婆當即摔的不省人事,民婦相公怒極,跟他們理論,沒承想,沒承想……"
女人泣不成聲,"沒承想他們,他們竟然殺死了民婦相公!"
說完,又咚咚咚的開始磕頭,"請大人給民婦做主,請大人給民婦做主啊!"
如果不是衙役親眼看到門口發生了什麼,單憑她這番話,京兆府尹還真有可能是夏曦殺了人.
畢竟她的名聲不太好,加之有戰王爺撐腰,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可他既然聽衙役親口說了,便知道這婦人在顛倒黑白,可是他們既然知道洛風的身份,那也應該知道夏曦的身份,卻還如此明目張膽的誣賴夏曦,那就說明背後有人指使.
想到這,京兆府尹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
趕緊搖了搖頭,一拍驚堂木,正要說話,夏曦卻已經走到磕頭的婦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好一個指責了幾句,當著大人的面,你可否給我說說,洛風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