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神色從容,不緩不慢的回答,"回皇上,臣以為這事跟姜大公子脫不了干系."
"哦?你且說說,怎麼個脫不了干系?"
"其一,有中間人作證,說是姜大公子親自找的他,天子腳下,他不敢亂說話."
"其二,祁家人出了五城兵馬司的大牢以後,直奔姜家,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證姜大公子,說明姜大公子並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給他們足夠的銀兩,要不然他們不會冒著被滅口的風險去姜家門前鬧的."
"其三,臣也認為是姜大公子背後指使,因為在京城除了他,沒有別人和臣有過節."
皇上眯起眼,"那你的意思是,確定了姜大公子是這件事背後的指使?"
"八九不離十."
"臣冤枉啊."
姜瀾趕緊喊冤,"皇上,臣和戰王爺沒有過節,他與小妹之事也早已事了,他這樣說,分明就是把這件事栽贓到臣的頭上,不知道臣哪里得罪了戰王妃,讓他這樣往死里整臣."
"你閉嘴!"
皇上呵斥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看向風澈,換了一副面孔,"那依風愛卿的意思,這件事該怎麼處置?"
"臣惶恐,臣久不居京中,自然不知道這樣的事該怎麼處置,還請皇上做主."
"京兆府尹,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置?"
京兆府尹正在看熱鬧,看的不亦樂乎.
冷不丁被皇上點名,愣了一愣,才回道,"臣認為這件事確如姜大公子所說,沒什麼憑證,但那些人哪里也不去,偏偏去了姜府,也證明大公子有嫌疑,依臣之見,可以暫停了大公子的職務,等事情弄清了以後再……"
本想著說再讓他官複原職,可又想到真的調查清楚了,姜大公子也該進監牢了,是複不了職的,便改了口,"再說."
京兆府尹這番話,很合皇上心思,只要今天把這事遮掩過去,等以後,說不定便沒有人提起了,看向風澈,"風愛卿,你京兆府的話如何?"
風澈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一切由皇上做主,臣沒有意見.不過,那祁家人也算可憐,死了人,卻什麼也沒有撈到,臣懇請皇上放了他們,讓他們暫時歸家,以後再有需要,傳召即可."
幾乎就在他這話一落,皇上立刻接聲,"朕准了,就按風愛卿說的辦.京兆府,你回去後立刻放人."
京兆府尹巴不得就這樣呢,當即高興的應,"臣遵旨."
皇上板了臉色,變了語氣,"姜瀾,朕就罰你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這件事水落石出,你再官複原職."
姜瀾一個頭磕在地上,"臣遵旨."
姜太傅松了一口氣,身子軟下來,朝後靠了靠,想要倚在椅背上,忘了是坐在圓凳上,周圍沒有遮擋,身體朝後仰去.
咚的一聲後腦勺磕在地上,連驚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疼的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爹!"
姜瀾駭的臉色發白,跪爬過去.
"姜太傅!"
京兆府尹也趕緊過去幫忙.
"快,宣禦醫!"
皇上也嚇了一跳,大聲喊.
禦書房里亂做一團.
風澈站起身,"皇上,臣先告退."
皇上揮手,"走……"
"咳咳咳……"
風澈咳嗽起來,皇上這才想起應了他藥材的事,把後面的話咽回去,改了口,"風愛卿,你先回去,等稍後,朕讓人給你把藥材送回府里去."
"多謝皇上."
皇上擺擺手,風澈看也沒看姜太傅一眼就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看張公公正好領著禦醫過來,垂下眼瞼,大步朝外走去.
宮外,風安和風忠牽著馬等著,看他出來,牽著馬上前.
風澈接過馬缰繩,"去告訴馮程,讓他速去京兆衙門,把祁家人接走,安置好."
風安應,等風澈上了馬走了以後,也翻身上馬,去了大理寺方向.
風澈回了戰王府,直接去找洛老爺,"洛叔,您幫我做件事."
"你說."
風澈把姜瀾被罷了官的事告訴他,"你找人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好."
姜老爺也不問為什麼,痛快的應下,喊了自己的貼身小厮進來,對著他吩咐了一番.
小厮連連點頭,而後跑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要洛叔做的沒有?"
洛老爺從那日過來,一直沒問靜姨是怎麼受傷的,但他心里有數,知道這件事和姜家人脫不了干系,放眼整個京城,能跟風澈作對的也只有姜家人了.
"暫時沒有.不過,您可以讓人注意著姜家的店鋪,一旦姜家有什麼事,想要脫手,您可以吃下它."
"洛叔知道."
……
一眾圍在京兆衙門等著看熱鬧的人,眼看著京兆府尹被皇上宣走,又看到他回來喊了風澈和姜瀾進宮.等再回來,則是直接放了祁家人.至于姜家大公子,連一個字也沒提,更別提定罪了.
眾人頓時又炸了鍋,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半個時辰,京中又有了新的流言,全是說姜瀾如何狠毒的,有那膽大的人,甚至還故意去姜家門前的道路上走,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如此惡毒的姜府大公子,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活該!"
洛老爺的小厮跑出去,第一個去店里告訴的洛風,洛風終于解了氣,揮揮手,讓小厮走了.
而洛風直接去找夏曦.
夏曦正在教兩個伙計做涼皮,今日來吃涼皮的人更多,夏曦一人忙不過來.
"嫂子."
聲音
意紅火,姜瀾也被免職了,洛風心里高興,不當著風澈的面,也這樣喊夏曦.
"面筋要這樣搓."
夏曦做了示范,讓兩個伙計一人拿了一塊面,跟著她學.
夏曦頭也不抬的問他,"什麼事這樣高興?"
"大好事."
都是自己家買來的伙計,洛風也不避諱他們,"姜瀾被免職了,在家閉門思過."
夏曦手上動作沒停,輕輕"哦"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在戰王府門前停下,馬上之人身穿鎧甲,沒等馬停穩,便從馬背上跳下來,急聲對看門人說,"快帶我去見戰王爺,軍營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