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昏過去了?"
夏曦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嗆到自己,不相信的問過來報信的小厮.
"竇老爺,就是昨晚您救了的那名夫人的相公."
"怎麼昏過去的?"
小厮眼睛眨了眨,如實的回答,"被二姑爺嚇昏過去的."
夏曦,……
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一邊拿銀針,一邊說風澈,"我先過去,你一會兒給爹娘說明昨夜發生的情況,然後再送孩子們去上學堂."
風澈應,在夏曦將要邁出屋門的時候,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別手軟."
夏曦,……
……
竇老爺睜開眼,便看到張爺黑沉的臉色,還沒等他說話,一個軟乎乎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懷里,"你兒子,抱好了."
竇老爺腦中嗡的一聲,差點又要昏死過去.
他,他兒子!不是死了嗎?他,他抱的是尸體?
"老爺啊……"
管家喜極而泣,一手輕扶著竇老爺懷中的嬰兒,"少爺沒死,夫人也沒死."
竇老爺猛然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在他昏過去之前,張爺明明說了一尸兩命了,怎麼會沒死?
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哇!"
許是他抱的姿勢不對,又或者不舒服,嬰兒發出微弱的哭聲.
竇老爺渾身一震,低頭,不可置信啊的看著懷中的嬰兒,小小的一團,還沒有他的一條手臂長,哭聲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沒氣了一樣.
這是他和鳳兒的兒子!
想法入腦,竇老爺猛的下坐起來,完全忘了孩子還在他懷里.
管家嚇得心神俱裂,一聲驚呼,"老爺!"
竇老爺也想起來自己的兒子在懷中,起到一半,人又猛地跌了回去,用力太猛,砰的一聲,頭撞在了硬邦邦的床頭上,疼的他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過去.
"老爺."
管家再次驚呼,不知道該去扶老爺,還是該扶著少爺.
"我沒事,我沒事……"
竇老爺閉著眼,兩手抱著孩子,咬著牙咧著嘴,聲音飄忽.
張爺心里舒服了,坐回了椅子上,端起了平日不怎麼愛喝的茶水,右手拿著茶蓋,撥弄著上面的茶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茶蓋一直碰觸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夏曦搖頭,開口,"竇老爺."
聽到她的聲音,竇老爺緩緩睜開眼,目光看過來.
夏曦微微點頭,"竇老爺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貴夫人如今還昏迷不醒,貴公子情況也不太樂觀,你還是要做好心里准備."
"鳳兒她,她?"
竇老爺聲音帶了抖意,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大兒子竟然趁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對著鳳兒下手.
在他大半夜的回到家,聽下人稟報了以後,覺得天都塌了,讓人把自己的大兒子捆起來,逼問了他身邊的人,才知道鳳兒是在張爺家中,所以就心急如焚的趕來了.
"竇老爺親自去看看吧,我們已經盡力了."
竇老爺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不敢動,管家想要去抱,可手一碰到軟乎乎的小身體,便又嚇的急忙縮回手.
小少爺太小,太軟了,他要是一個不留神保不住,給摔了怎麼辦?
"不用看了,人還有氣,你們現在就把人接走."
張爺嗓音還是一如早上時的低沉.
昨夜救鳳兒,是他良善之心使然,如今竇老爺回來了,鳳兒是死是活便與他無關了.
竇老爺小心翼翼的把嬰兒放床上,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坐起來,而後又把嬰兒抱在懷里,下了床,"張爺,我知道給你添麻煩了,您放心,待我看過夫人以後,一定會盡快把人接走."
竇老爺被帶到了隔壁,看到鳳兒披散著頭發,臉色蒼白如紙的躺在床上,腦中嗡的一聲響,身體晃了兩晃.
管家慌忙扶住他,也是被驚得不輕,喊他的聲音都在抖,"老爺."
"鳳,鳳兒."
竇老爺哆嗦著嘴唇喊,踉蹌著走到床前,抖著手,去摸鳳兒的臉.
噗通!
伺候鳳兒的小丫鬟跪下,聲淚俱下,"老爺,您可回來了,夫人她,她,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別胡說!"
管家穩住心神,呵斥她.
"是真的,夫人她,她流了好多的血,一路上都是,還有那一盆盆的血水,她身上的血幾乎都要流干了."
竇老爺聽的心痛,瞬間紅了眼眶,摸著鳳兒的臉,喊,"鳳兒,鳳兒,你醒醒,我回來了."
床上的鳳兒沒有回應,就連胸膛也沒有太大的起伏,仿若沒有了生氣般.
"管家,去請神醫,快點去請神醫."
他已經失去了卿兒,不能在失去鳳兒.
"老奴馬上派人去找."
"快呀!"
管家慌忙提著衣擺出去,到了門外.
冷風一吹,這才回過神來,神醫蹤跡難測,就算派人去找好也不見得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得用多久,夫人現在的情況……
轉身回來,"老爺,夫人現在的情況緊急,不如我們先跟張爺打探一下,是誰救了夫人,我們再請人來診治,至于神醫,我們也馬上去找."
竇老爺早就亂了分寸,低吼,"那還不快去!"
管家往外走,小丫鬟在他身後道,"是夏娘子救的夫人."
"誰?"
管家懷疑自己聽錯了,停下腳步回頭問.
"是夏娘子,昨夜是她給夫人紮的針,又幫著夫人接生的,要不是她,夫人早就一尸兩命了."
管家聞言看向竇老爺,"老爺,這……"
竇老爺抱著嬰兒,回了隔壁,對著夏曦直直跪了下去,"夏娘子,還請再施妙手,救救我夫人."
夏曦,……
慌忙伸手虛扶,"竇老爺,您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竇老爺跪著沒動,"夏娘子能不計前嫌,救我夫人與危急之中,竇某萬分感激,還請夏娘子再施妙手,只要我夫人醒來,竇某定當竭盡家產來報答夏娘子的恩情."
夏曦歎口氣,"竇老爺,並非我不救,實在是我已經盡力了,貴夫人能否醒來,只能是靠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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