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和連夫子對看了一眼,不等掌櫃的回答,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我就是風琪的外祖父,幾位官爺,可是有什麼事?"
官差很是客氣,"風琪正試第一名,老爺命我們來通知一聲,明日讓他直接去參加院試."
"啊?"
千盼萬盼,官差過來說了,夏文竟一時愣住.
官差很恭敬的又說了一遍,夏文反應過來了,激動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拿出准備好的碎銀,一人一塊塞進官差的手中,"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帶頭的官差面帶喜色,拱了拱手,"客氣了,院試還是那天的考場,辰時中考,別錯過了時辰."
"記住了,記住了,謝謝各位官爺,謝謝各位官爺."
夏文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等官差走了,提起衣擺,一溜小跑著回去,咣的一聲推開門.
尤氏和夏曦正要出門,被嚇了一跳.
夏文激動的語無倫次,"琪,琪兒,考,考中了!"
尤氏和夏曦也是愣了一愣,夏文一只腳邁進來,"我和連夫子走到門口,正好碰到來報信的官差,說琪兒考了第一名,讓他明日直接去參加院試."
"真的嗎?"
尤氏不敢置信.
夏文激動的點頭,"真的,千真萬確,連夫子也聽到了."
尤氏雙手抓住夏曦,"曦兒,琪兒考中了,考中了."
夏曦也高興.
"糟糕!"
夏文一拍腦門,"我忘了問恩兒的了."
尤氏催促,"你快去!"
夏文又轉身到了門口,看連夫子捋著胡須站在門外笑,自己也禁不住跟著笑起來,"走,咱們去看看恩兒的."
門外路上,有不少的人朝著發榜的地方跑,夏文索性吩咐車夫,"你先去看看!"
車夫應,揚起馬鞭抽了一下,馬車緩緩走遠.
"連夫子啊……"
夏文眯起眼,捋著胡須,字里行間流露出欣喜,"你說,琪兒會不會院試也能過?"
連夫子也眯著眼,捋著胡須,"以琪兒的聰慧,還真有可能."
夏文手一抖,捋下了自己的兩根胡子,剩下的都在抖,"有,有可能?"
連夫子點頭.
夏文有些腿軟,忙扶住一邊的東西,深喘了幾口大氣,抖著聲音,"你有幾成把握?"
連城伸出一只手,"五成!"
夏文坐在了地上,"你讓我緩緩."
連夫子礙于禮儀,挨著他蹲下,不知怎的,也有些腿軟,索性禮儀也不要了,跟他並排坐著.
"你,你可知道,琪,琪兒才七歲."
"知道."
連城答,所以他也覺得腿軟,要是琪兒真個考中秀才,必定會引起轟動.
夏文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氣,好一會兒,才稍稍平靜下來,七歲的秀才,他想都不敢想.
兩人足足坐了一炷香的工夫,才相互攙扶著起來,夏文的步子是邁不動了,說連夫子,"要不然咱們回去等消息?"
"也行."
兩人慢慢往回走,不遠的距離,走了很久,掌櫃的眼看著,還納悶呢,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出什麼事了,咱們這兩人互相攙扶著回來的呢?
進了客棧,兩人直接坐在大堂的凳子上.
掌櫃的會來事,上前來對著夏文拱手,"賀喜這位老爺,您那外孫以後定然是個人才."
夏文掩飾不住的笑意,"借掌櫃的吉言了,我外孫要是能過院試,您這店里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一人二兩銀子的喜錢."
"哎喲……"
掌櫃的再次拱手,"那我先代他們謝謝這位老爺了."
馬車在門口停下,車夫跳下來,把缰繩搭在馬背上進屋,滿臉喜氣,"老爺,尤恩少爺也考中了."
夏文騰下站起來,"也考中了?"
"考中了,倒數第二名."
掌櫃的驚訝,尤恩和琪兒去考試,他看到了,他直覺考了第一名的那個是尤恩,琪兒看起來很小,他那日還對伙計說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過的縣試,沒想到竟然連府試都過了.
再一次恭喜,"真是賀喜這位老爺,兩個外孫都考中童生了."
夏文哈哈大笑,"同喜,同喜."
客棧里的人全部羨慕的看過來,一個外孫能考中童生就要已經是燒高香了,人家卻一下出了兩個.
夏文掏出百兩的銀票給掌櫃的,"掌櫃的,你去酒樓給我們叫兩桌好菜,剩下的是跑腿費."
能剩下不少呢,掌櫃的連連應聲,趕忙喊了伙計過來,吩咐他去.
夏文回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尤氏和夏曦,"明日送他們去參加院試,要是他們都能考中……"
夏文想象那種畫面,高興地眉眼都擠在了一起.
尤氏比他還激動,尤恩如果能考中秀才,尤金以後在人前也能挺直了腰杆.
夏文夫婦和連夫子都激動的一晚上沒睡,好不容易盼到天明,早早的把琪兒和尤恩送去了考場.
如前兩次在考場外激動忐忑的等著.
夏曦阻攔不住,只得由了他們.喊了車夫,把她房間里分好的瑪瑙運回平陽縣去,"告訴二小姐和二姑爺,就說我們還得過幾日才能回去,讓他們兩人照看著酒樓和首飾鋪那邊."
車夫應,趕著馬車出了府城.
夏曦閑著沒事,領著虎子和尤花去逛街.
三日後,琪兒和尤恩從考場里出來,兩人灰頭土臉,很沒精神.
夏文心里沉了一下,摸兩人的頭,"是不是沒考好?"
琪兒搖頭,尤恩點頭.
夏文摸不著頭腦,連夫子看明白了,拉了兩人到一邊,詢問他們出的什麼考題,他們是如何回答的.
尤恩垂著頭,手捏住自己的衣角,"我,我沒寫完."
"今天的嗎?"
尤恩都要哭出來了,"都,都沒寫完."
"沒事,沒事."
夏文心又沉了一下,趕緊安慰,"你已經很好了,今年考不中我們明年再來."
連夫子看向琪兒,面色嚴肅,"你呢?"
琪兒眨巴眨巴眼,想努力睜開,"我困."
連夫子,……
夏文,……
語氣帶了幾分急色,"你寫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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