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衙役沖了進來,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臉色黝黑,進來後眼光准確的落在桌子擺著的東西上.
如果夏曦還在這,一定會認出,他就是京兆府的張都頭.
"都別動,京兆府的."
張都頭聲音渾厚,聽到掌櫃的和一眾伙計的耳朵里,就如同劈雷一樣,震的他們腦中嗡嗡響.
掌櫃的和伙計們仿佛被定住了,完全忘記了動彈,臉色也唰下白了,尤其是掌櫃的,一點兒血色也沒有.
白衣公子唰下打開扇子,
"京兆府的人怎麼了?我們又沒犯法."
他這一出聲,掌櫃的回神,企圖去轉動那個碗.張都頭眼疾手快,手中的刀飛出去,准確的擊打在掌櫃的手腕上.
掌櫃的吃痛,手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白衣公子嚇了一跳,"你們這是……"
"住口!"
張都頭呵斥,上前,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抬腳走進暗室內.
掌櫃的頭上的冷汗嘩嘩往往外冒,忍著手腕上的疼痛,眼光隨著張都頭的身行轉動.
暗室不小,比外間的店鋪還大,里面的東西也不少,除了瓷器以外的東西,還有不少首飾,有印記的地方都做了處理,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張都頭轉了一圈出來,掌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有一些東西是昨日才弄來的,還沒有消除痕跡.
"來人!"
兩名衙役進來,一名手中拿著紙筆.
"把這些都登記一下,登記仔細嘍,一樣不能落下."
兩名衙役應.
掌櫃的閉了閉眼.
張都頭出來,回到桌子旁,拿起小花瓶看,看清底部的"宮廷禦用"四個字,又小心的放了回去,去拿另外一個.
"那個是,是……"
掌櫃的上下牙齒打著顫,"是假的,我,我們自,自己偽造的."
"假的?"
"假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張都頭的,聲音威嚴,帶著煞意.另一道是白衣公子的,帶著詫異.
掌櫃的上下牙齒磕碰了一下,"是,是假的!這,這樣才,才能賣,賣個好價錢."
如果賣的是宮中的東西,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可若是造假,頂多罰沒一些銀子.
"原來這是家黑心的店."
白衣公子怒,一甩衣袖往外走.
"站住!"
白衣公子回頭,看張都頭,"你什麼意思?"
"我剛說了,這店里的人誰也不能動."
"我只是來買東西的,為什麼不能走?"
張都頭上上下下大量他,"何人作證你是來買東西的?"
白衣公子指著掌櫃的和伙計們,"他,他,他,……他們都是."
"是嗎?"
張都頭問掌櫃的.
掌櫃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是,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
"聽到沒有?我是第一次來!"
"第一次來也不許走,跟我去衙門登記."
"你……"
白衣公子氣的頭頂冒煙.
"嗯?"
跟著的小厮一看不好,上前來勸自家公子,"公子,不就是去京兆府走一趟嗎?我們又不損失什麼."
白衣公子氣得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快速的搖了幾下折扇,"好,我還真的沒去過京兆府,正好過去看看."
張都頭看他一眼,沒再管他.
將暗室里的東西登記在冊,又把外面桌子上的也登記上,張都頭命衙役推了小車過來,把東西裝好,運去京兆府,店鋪的門被封上.
掌櫃的和伙計們全部被帶走了.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大,過往的行人還有其他店鋪里的人紛紛跑出來看.
掌櫃的和伙計們垂著頭,被衙役押著往前走.
眾人紛紛互相打探出了什麼事,問了周邊的人誰也不知道,有膽子大的直接喊著問張都頭,"官爺,他們這是怎麼了?"
張都頭聲音渾厚,在這嘈雜的街道上傳出去很遠,"倒賣宮里的東西."
半條街都是抽氣聲.
白衣公子則是上了馬車,馬車慢悠悠地跟在眾人身後.
靜侯府.
管家提著衣擺,一路小跑進了主院,聲音慌張,"老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靜侯爺正在喝茶,聽到聲音手一抖,茶水灑到手上,燙到了他.
啪!
他把茶盞放在桌子上,呵斥,"什麼事,如此大呼小叫的?"
管家進了花廳,禮都沒行,"老爺,不好了,我們的店鋪被封了."
靜侯爺騰下站起來,"哪個店鋪?"
"就是那個瓷器鋪."
靜侯爺跌坐了回去,臉上頓時沒了血色,"怎麼可能?"
那個店鋪從女兒進宮的第二年便開始經營了,一直沒什麼事,怎麼會突然出事?
管家腦門上冒著冷汗,"老爺,掌櫃的和伙計們被帶去京兆府了,我怕他們頂不住招了,您還是快點想想辦法吧."
靜侯爺腦中轟轟的響,哪里能想出什麼辦法.
管家急的六神無主,要是掌櫃的供出自家老爺是背後的東家,這靜侯府可就完了.
靜侯夫人也得到消息,驚的差點沒昏過去,跑過來找靜侯,"老爺,這可怎麼辦?我們靜侯府要保不住了!"
"你給我閉嘴!"
靜侯呵斥了她一聲,"我女兒是貴妃,怎麼會保不住靜侯府?"
說完,眼睛一亮,"對啊,我去找女兒,她定然有辦法!"
說著,站起來往外走,"管家,讓人備馬車,我馬上進宮."
京兆府.
京兆府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滿滿三大車的東西全都是從宮中出來的,宮中的東西什麼時候這麼好往外運了?
掌櫃的和伙計們一直喊冤,"大人啊,這真的是我們偽造的,為的是多賣一些銀子."
京兆府尹哪里信,重重拍了下驚堂木,"都給我閉嘴!再敢出聲,大板伺候."
沒人敢說話了.
只有白衣公子還在喊冤,"大人,我是真冤枉啊,我只是看那家店里的東西不錯,進去看看,一件都沒買啊."
京兆府尹皺眉,"你當真只是買東西的?"
"是啊,他們都可以作證."
張都頭也開口,"大人,他沒有說謊."
"既如此,把你住址登記下,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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