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覃說的是誰,洛風自然心里清楚.
當初在平陽縣見到張爺的第一眼,他便心中有了猜測.
此時他臉上不顯,依然帶著笑,"抱歉,那位夫人身份特殊,我不能告訴你."
"洛兄……"
白覃有些著急,"我不是……"
洛風打斷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位夫人是我的好友,他身邊的人也和我關系不錯,在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前,我不會告訴你,還請白公子見諒."
一聲白公子,阻斷了他後面要說的話,白覃知道洛風這是下逐客令了.
可他真的是想知道張爺的下落,裝作沒聽懂,"洛兄,只要你告訴我那位夫人的身份,我白家便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無論你洛家有什麼事,我白家必當竭盡全力幫你."
白家現在雖不如以前風光,但在京中商人中的分量還是有的,能得白家的傾力相助,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要是擱在以往,白覃說出這樣的話,洛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這件事不行,晴兒生產,張大娘也來了京中,她對往事只字不提,想來是不想再和京中有任何瓜葛,他又怎麼會把消息透露出去?
搖頭拒絕,"白公子,對不住了."
白覃還是不死心,"洛兄,不然你從側面告訴我那位夫人的身份,我自己去查,這樣就不算是你透露給我的."
洛風還是搖頭.
任憑白覃開出任何條件,就是不松口.
白覃無可奈何,只得不甘心的離去.
……
那邊,夏曦幾個回去,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張大娘和尤氏把孩子交給晴兒,也回了自己屋內休息.張大娘洗漱完,剛要躺下,門被敲響.
"進來!"
張爺推門而進.
"是孩子又鬧了嗎?"
張大娘准備穿鞋.
"不是."
張大娘頓了一下,狐疑的看他,"那就是你有事?"張爺嘴唇動了動,眼光落在自己娘臉上,"無事,我就是過來看看您."
"臭小子."
張大娘笑罵,"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來看我做什麼?"
張爺神色已經恢複了如常,"我今日看您臉色有些不好看,是不是這些日子累到了?"
"累什麼累,看到我兩個大胖孫子,什麼時候我也不覺得累,天色不早了,你也趕快回屋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回去."
"嗯."
張爺應了聲,轉身出了門,回身把屋門輕輕關上,然後大步出了院子.
屋內,張大娘臉上的笑意退下去,自己兒子明顯有話要說.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不說了,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拋去腦後,躺回床上,蓋上薄被,閉上眼睛很快睡去.
翌日,吃過早飯,兩輛馬車停在戰王府門口,十名護衛守在馬車旁邊,這是昨日夏曦去了秦侯府給秦侯爺借的.
尤氏和張大娘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在前,晴兒和張爺在後,夏曦走在最後,送她們出來,邊走邊囑咐,"路上走慢一些,不用著急."
晴兒應,"大姐,你放心吧,我們沒事的."
幾人出了門後,上了馬車,張爺則是接過小厮手中的缰繩,翻身上了馬,對著夏曦點頭,"大姐,我們走了."
"回了平陽縣以後,別忘了給這些護衛賞."
張爺點頭,兩腿一夾馬肚,馬兒緩緩朝前走去.
後面的馬車也跟著動起來.
夏曦站在門口,直到馬車走的看不到了,才轉身回去.
福伯歎了一口氣,王府里熱鬧了這麼多天,乍然清靜了,他還有些不習慣.
……
裴茹派出去的人打聽了這麼多時日,也沒有找到連大夫人,裴茹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又覺得不可能,看那夫人的樣子,確實像大戶人家出身的,不像是騙她.
"小姐……"
丫鬟在一邊提醒,"咱們有大半個月沒去靜侯府里."以往他們每個月去一兩次,每次小姐得了銀子,都會賞她們一些,這次這麼久沒去,她們連賞銀都沒有了.
"去什麼去!上次被舅母趕出來還不夠丟人嗎?"
"上次是侯爺昏過去了,不知道.可他醒後,小姐您一直不上門,侯爺還以為您也和那些人一樣,趨利避害呢."
裴茹瞪了她一眼,"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
裴茹歎口氣,"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確實該去看看舅舅,如果這次舅母再不讓我進門,我便跪在外面."
丫鬟高興了,"這就對了,奴婢馬上幫您梳妝打扮."
兩刻鍾後,裴茹來到靜侯府.
她上次被趕出去,府中的人都知道,這次再來,看門人猶豫著要不要讓她進去,如果讓她進去,夫人知道了肯定責罰他,如果不讓她進,侯爺知道了也定要責罰他,想來想去,委婉的勸,"表小姐,要不然你過幾日再來."
"狗東西!"
丫鬟罵,"我們小姐今日特意來看侯爺的,你竟敢不讓進?"看門人陪著笑臉,"侯爺上早朝去了,還沒回來,表小姐進了府也見不到人,不如過幾日,侯爺沐休的時候再來."
丫鬟張嘴剛要在罵,看到侯府的轎子從遠處過來,把話咽回去.
看門人也看到了,松了一口氣.
轎子在門前停下,靜候下來,精神十分不好.
今日早朝,他被皇上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舅舅."
裴茹等在轎前,屈膝行禮.
靜候沒什麼精神,也不像以往對她那麼親切了,"茹兒來了."
"茹兒來看看舅舅."
"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說完,朝府內走.
裴茹緊走了兩步跟上,"舅舅有什麼煩心事,可以給茹兒說說,茹兒可以為舅舅分憂."
靜候腳步沒停,"不用了,舅舅現在只想安靜安靜."
靜候一只腳已經邁進了門內,身邊的隨從攔住了裴茹.
裴茹咬了咬唇,"舅舅,其實是茹兒有事要跟您商量."
靜候這才停下腳步,"什麼事?"
裴茹左右看了看,"茹兒能不能進府給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