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唯裹著被子去了花廳,下人把炭盆也隨著搬了過去.
白覃見他如此模樣,愣了一下,"表哥,您這是……?"
竇唯出口就是埋怨,"你說你,同樣是做生意,同樣是背後有靠山,你怎麼就做不過別人呢?"
白覃被他說的一頭懵,眼光看向他的隨身小厮.
小厮搖頭,他也不知道,少爺在衙上,突然被人叫走,不讓他跟著,讓他回府等著,少爺回來後便是這樣了.
白覃堆著笑臉,"表哥,您這是拿我和誰在比較?"
"還有誰,就是那個姓洛……",話出口便頓住,警惕的朝著外面看了看,在府中,洛風是禁忌的存在,無論是誰都不能提他.
壓低了聲音,"那個姓洛的,害死了我大妹,就不該有如此好報."
白覃默了下,勸,"事情已經過去了怎麼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放不下!我怎麼可能放下?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永遠放,不,下!"
"好,好,好,放不下,放不下,你別他激動了,回頭讓姑父知道了,免不了要懲罰你."
當年讓洛風被竇卿的尸體領回去,竇禦史便說過以後不和洛風有任何的牽連,也不許任何人去找洛風,他向來嚴厲,要是知道竇唯去找洛風了,還不得打死他.
竇唯也知道,所以才不干明目張膽的去找洛風的麻煩,嘟囔,"我也是倒黴,姓洛的那個東西傍上的是戰王府,我想對付他都要考慮考慮."
白覃心里一動,試探的開口,"表哥今日如此狼狽,不會是……?"
竇唯斜了他一眼,白覃後面的話咽回去,掏出了一遝銀票給他,竇唯接過,快速的揣進懷里.
這幾年,他每個月都會給白覃要銀子,白覃也習慣了,每到這個時候,便給他送來.
"對了表哥,你知道上次在酒樓,跟洛風在一起的那個夫人是誰嗎?"
白覃也是病急亂投醫,隨口一問,他也是沒辦法了,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沒打聽到那夫人的下落.
聽到他提起夏曦,竇唯下意識的一個哆嗦,身上的被子差點滑落下去,趕緊整了整,沒好氣的問,"你問她做什麼?"
"隨便打聽一下."
"還有誰,就是那個自從來了京城以後,便不停惹事的戰王妃唄."
白覃噌下站了起來.
竇唯嚇了一跳,"你干什麼?"
"表哥說她是戰王妃?"
"是啊,就她那個丑模樣,誰見了都知道是她."
白覃轉身往外走,"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
白覃仿佛沒聽到,急步出了竇府,剛走到馬車邊,便急急吩咐車夫,"去戰王府!"
車夫趕緊趕著馬車往戰王府走.
馬車內,白覃捶了自己頭兩下,他就是個豬腦子,能和洛風在一起的,當然是戰王妃,他怎麼會一直沒想到.
對,她是戰王妃!
想起夏曦的身份,白覃頓時清醒了,再次吩咐車夫,"掉頭,去秦侯府."
他只是一介商人,貿然上門去見夏曦,定然見不到的,得去找秦侯爺幫忙.
到了秦侯,說明來意,秦侯爺一臉無奈.
上次他來請讓自己幫著去問洛風,他不著痕跡的遮掩了過去,這次倒好,讓他直接帶著去找夏曦.
"白兄,你能給我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找戰王妃嗎?"
白覃不說,只是請求,"侯爺,您無論如何幫我這個忙,白覃感激不盡."
秦侯爺露出為難,"不是我不幫你,即使我領了你過去,你說不出原因,戰王妃也不會告訴你的."
白覃腦中浮現那日夏曦給他說的話,心里涼了半截,但他還是想試試,"侯爺,只要您幫了白覃這個忙,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任您差遣."
"那倒不用."
秦侯爺擺手,"這只是一件小事,你稍等,我換件衣服,領你過去."
白覃一再謝過.
秦侯爺回屋換衣服,順便給風沁說了,風沁也覺得奇怪,白覃為什麼一直打聽張爺.
"我聽夏曦說,張爺從來沒有離開過平陽縣,白覃怎麼會認識他?"
秦侯爺搖頭,"上次他來讓我幫著去問洛風,我便覺得奇怪,今日問他,他依舊還是不說."
"那要不要我讓人先給夏曦傳個信,讓她有個准備."
"也好,讓他們從後門去."
風沁派了人去戰王府,秦侯爺換好衣服出來,領著白覃出了府,坐上馬車,去戰王府.
到了以後,福伯說夏曦沒在家,"王妃帶著張爺去洛風的酒樓了."
一聽張爺也在,秦侯爺扭臉看了白覃一眼,問管家"他怎麼來京了?"
"昨天來的,說是家里人聽說王妃要籌銀子,怕不夠,他們籌了一些,讓張爺給送來."
秦侯爺詢問白覃的意見,"去酒樓嗎?"
"去!"
白覃毫不猶豫,今日是個好機會,若是錯過了,還不知道得等到哪年哪月.
秦侯爺帶著他去了酒樓,酒樓伙計不認識他,上前來詢問,"二位是來……?"
"找洛風,他人呢?"
聽他直呼洛風的姓名,想來是關系不錯,伙計忙道,"東家在樓上吃飯呢,我領您上去."
伙計領兩人到了雅間門口,敲門.
洛風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
伙計推開門,秦侯爺進去,洛風看到他很是高興,"你今日怎麼有空……?"
話聲在看到他後面的白覃時頓住,隨即蹙眉.
夏曦也眯了眯眼.
白覃從秦侯爺身後出來,就要跪下給夏曦行禮.
"不用了."
白覃不敢抬頭,"打擾戰王妃了."
秦侯爺看出夏曦眼光中的不善,道,"當初瓷器鋪,還是白兄幫的忙."
聽他稱呼,知道他們兩人關系匪淺,夏曦斂了神色,指著張爺,"你今日還是為了他而來?"
"是"
白覃坦白承認,"還請王妃見諒."
"人在這了,有什麼話你問吧."
白覃深吸一口氣,看向張爺,"我想問一下,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張爺也認出了他就是八月十五那夜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沉聲回答,"張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