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禦史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聽完,聲音怒沉,"說清楚一些."
大皇子把夏曦領著張爺上門,在他賭場里贏了八十萬兩銀子的事說了,"八十萬兩銀子,那是我所有產業一年的收入,全給了夏曦,我府中連日常的開銷差點都維持不住了,我生氣之下,怒斥大哥,還冷落了側妃.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後來沒過多久,大哥托我打聽那個張爺是什麼人,我當時也沒多想,便讓手下的人去查了,然後告訴了他,他可能是氣不過,才去了平陽縣找那個張爺算賬."
"豈有此理!"
竇禦史怒極,拍桌而起,"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大皇子陪著小心,"岳父息怒,這事怨我,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大哥,也許就沒有下面的這些事了,大哥也不會因此送了性命,怨我,一切都怨我."
"與你無關,是他們欺人太甚."
"岳父息怒."
"我息不了."
竇禦史禮都沒行,怒氣沖沖的往外走.
大皇子給竇側妃使眼色,竇側妃急忙追了出去,"父親,您也不要沖動,如今戰王府風頭正盛,我們斗不過他們的."
"是啊,岳父."
大皇子也緊跟在後面,"您冷靜一下,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證實,您萬萬不可雞蛋碰石頭,大哥已經沒有了,您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情."
"放心."
竇禦史停下腳,此刻竟是異常的冷靜,"我不會死,我會留著這條命為唯兒報仇!"
"岳父如此想最好,小婿只是給岳父提供一些消息,倘若岳父因此而做出什麼沖動的事,小婿萬死難辭其咎."
"多謝大皇子告知我此事,等我為唯兒報了仇,我會回饋大皇子的."
大皇子義正言辭,"那倒不必,咱們是一家人,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竇禦史坐上馬車,出了宅院,走到半路,忽然吩咐,"掉頭,去南城洛家."
車夫當即調轉了馬頭.
夜深了,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馬蹄踏在路上,噠噠的響,刺激著竇禦史的每一根神經.
他的手也不由的攥了起來.
當年,卿兒死後,洛風上門娶親,他明明確確地說過,竇家也洛家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瓜葛,洛風也答應了,沒想到他竟然出爾反爾,一再的給唯兒難堪.
馬車到了洛家門口,竇禦史從馬車上下來,負手而立,讓車夫去敲門.
車夫掄起拳頭,用力的敲,咚咚咚的聲音在這暗夜里傳出很遠,不但看門人被驚醒了,就連洛風和洛老爺和靜姨也被驚醒了,忙吩咐下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看門人慌了慌張的打開門,還沒看清外面的人是誰呢,便聽到竇禦史怒沉的聲音,"洛風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看門人聽他聲音不善,嚇得心頭猛跳,咣當一聲關上門,轉身跑去稟報洛風.
洛風很快過來,等小厮打開門,一只腳邁出去,看清門外的人是竇禦史,眼睛眯了眯,聲音比這暗夜還要冷,"竇老爺大半夜的上門何事?"
竇禦史冷冷看著他,忍著上前去扇他巴掌的沖動,"唯兒是你聯合那個張澤殺的?"
"你失心瘋了吧?"
洛風懟了他一句,不明白大半夜的他抽什麼瘋,找上門來問他這麼一句話.
"我問你,年前唯兒是不是陷害過你?"
"你還說呢……"
洛風把邁出的那只腳收了回去,倚在大門上,擺出吊兒郎當的姿勢,"你竇禦史不是自詡門風高潔,會教養子女嗎?怎麼會教出那麼一個玩意兒,明的不行,玩陰的,若不是我有戰王府做靠山,恐怕早就被坑的傾家蕩產,賣祖宅了."
聽他說竇唯是"那麼個玩意兒"竇禦史怒火一層層的往腦門上冒,背在伸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忍住沒沖上前去揍他一頓.
聲音愈發的冷,"這麼說,你承認是你和那個張澤合伙害了他."
"喲,竇禦史……",洛風嘲諷他,"你莫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了吧,非要把這罪名扣在我身上?你害死了卿兒還不夠,你還想來害我?"
"洛風……",竇禦史聲音沉沉,"你若是承認了,我可以給京兆府尹說一聲,讓你死個痛快,你若是不承認,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洛風冷笑,"你若是能手下留情,當年就不會逼死卿兒,看在你好歹給了她一點血脈的份上,我告訴你,我沒殺你兒子,你愛信不信."
說完,站直身,頭也不回的往府里走,"關門!"
大門被"咣當"一聲關上.
竇禦史陰沉的盯著府門許久,才轉身上馬車,"回府!"
……
第二日一早,京兆府的大門是被竇禦史砸開的,他對著衣衫還沒穿齊整的京兆府尹道,"我已找到了證據,還望大人即可派人去抓凶手."
一刻鍾後,張都頭帶著人去了南城,抓了洛風,然後又去了戰王府,傳喚張爺去過堂.
洛風是早有准備,是以洛老爺和靜姨沒有任何驚慌.
戰王府這邊早飯剛擺好,還沒吃呢,聽聞張都頭帶人上門,夏曦讓福伯領他們進來,和顏悅色的說,"我讓廚房給你們備了早飯,你們先去吃了再帶人過去."
一眾衙役看向張都頭,他們都是急急忙忙的被從家里喊過來了,跑去了南城,帶了人回來,確實餓了,可若是留在王府吃早飯,傳出去,讓大人知道,他們這差事估計也保不住了.
張都頭心里歎氣,為了避免有這麼一出,他才舍近求遠,去了南城先抓了洛風,沒想到還是沒逃過.
戰王妃現在是給了他們臉面,讓他們去吃早飯,如果他們不吃,堅持把張爺帶走,不但人帶不走,還會惹了戰王妃的怒.
權衡利弊之下,張都頭什麼也沒說,帶著人跟著福伯去吃飯.
飯廳里,氣氛有些安靜,眾人都埋頭吃飯,唯獨虎子咽下嘴里的饅頭後,好奇的問,"張爺,他們為什麼要來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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