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國公也是人精,同時躬身,慶國公道,"皇上,您這就是折煞老臣們了,老臣只是建議您立太子,至于立誰,那是皇上決定的事,老臣們沒有人選."
皇上明顯不信他這話,"你們幾個不是口口聲聲說讓朕立太子嗎?怎麼朕讓你們說的時候,都縮回去了?給朕聽好了,既然是你們幾個出的建議,就給朕把這個事情解決了,不說出你們想誰當太子,今天誰也不許出宮."
三人還真的沒想過立誰為太子的事,只是覺得不應該再這麼下去了,哪朝哪代,不是早早的立了太子,這樣才能避免皇子們相殺.
皇上話落,三人同時抬頭看他,見皇上不像是開玩笑,三人這才後知後覺的他們逾越了,心里咯噔一聲,額頭上隱隱約約冒出了汗.
皇上慵懶的坐著,靜靜的看著他們,這幾人都是先帝留給他的肱股之臣,是對他有絕對忠心的,他也確實想立一個太子了,正好讓幾人給個意見.
"皇上……"
鎮國公開口.
皇上拉長了語調,"嗯?"
尾調拉長,明顯是不悅了,鎮國公一噎,頓了頓,才試探的問,"不是您可否有中意的皇子?"
"有啊."
三人一喜,鎮國公當即又問,"不知您中意那位皇子?"
皇上不怎麼走心的回答,"都中意,所以朕才選不出來."
三人,……
面面相覷,這才發現他們三人著急之下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皇上伸手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掀開茶蓋,"朕允許你們三個商討,什麼時候給朕一個答案,什麼時放你們幾個出宮."
三人成了苦瓜臉,厚著臉皮,委屈巴巴地看著皇上.
皇上低頭喝了一口茶,抬頭,無視三人的樣子,"少給朕來這套,天馬上黑了,禦膳房可沒給你們幾個預備晚飯."
說完,吩咐,"張德,給幾位老國公搬凳子過來,讓他們坐下好好商討商討."
張公公應,笑呵呵的讓人搬了三個圓凳,各自放在他們身後,"三位老國公,請坐吧."
三人無奈,只得坐下,圍成一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最沉不住氣的鎮國公先開了口,"幾位皇子中,要論年紀,二皇子為大,可他母嬪位份太低,至于三皇子……,"話說出來,才想起來,三皇子被禁足在府中,鄭貴妃也進了冷宮,忙越過這個話茬,"四皇子據說只愛玩,剩下的就是五皇子了."
皇上看似在喝茶,實際上在豎著耳朵聽.
有了鎮國公開頭,三人也不避諱了,就這麼大喇喇的討論.
討論來討論去,竟然覺得沒一個合適的.
皇上在一旁聽的氣笑了,"咣當"一聲把茶盞放道桌子上,"聽你們的意思,朕還得重新再生一個兒子出來,才能立他為太子?"
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他,眼中竟然表達出也行的意思.
"幾個老家伙……"
皇上笑罵,"催朕立太子的也是你們,讓朕再生一個兒子的也是你們,你們當真以為朕看不出來,你們就是在敷衍朕朕還是那句話,今日不商討出結果來,誰也別想出宮去."
三人垮了臉,回過頭去,身體往前探,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皇上拉長了耳朵也沒聽到,索性也不聽了,閉上眼睛養神.
三人嘀咕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是鎮國公開了口,"皇上."
皇上睜開眼.
鎮國公起身,"我們三個商議好了,一致認為二皇子合適."
皇上微微驚訝,他還以為這三人會提議五皇子.
"為什麼是他?"
"因為二皇子脾性溫和,他成了太子,與其他幾位皇子還有天下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皇上眯起眼.
"至于他的母嬪嘛,皇上可以提一下她的位份,這樣就能兩全其美了."
皇上伸手去端茶,手碰到冰涼的茶盞才想起來茶水被他喝完了,收回手,銳利的眼睛看著三人,"你們幾個,當真認為他合適?"
"是."
三人齊聲應.
皇上不說話,看了他們好久,才揮了揮手,"退下吧."
三人從宮里出來,才敢掏出帕子擦額頭上的冷汗,其實他們是中意五皇子的,可五皇子的外祖是安尚書,要是他們說了,皇上一准認為他們幾個和安尚書有勾結,他們才說了二皇子的.
"你們說,皇上是信了還是沒信?"
鎮國公到底沒沉住氣,脫口問出來.
慶國公一把捂住他的嘴,朝著瞪了兩眼,這宮門口有許多小太監,在這說話,和在禦書房說有什麼區別?
靖國公招呼兩人,"走,走,走,天色不早了,該回家吃飯了."
慶國公這才放開了手,三人利落的上了自家的馬車,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禦書房內,皇上坐著沒動.
"張德,你說那幾個老家伙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張公公剛才也拉長了耳朵聽,同樣也是什麼也沒聽到,聽皇上問起,琢磨了一下才回答,"不管是真是假,奴才覺得幾位老國公說的對,確實該立太子了."
皇上沉默.
……
天色黑下來,京中一片安靜,夏曦裝扮成丫鬟的樣子,從王府側門出去,坐著馬車來到羅國公府.
管家早就等在門口了,夏曦下了馬車,他便領著去賈安的院子,邊走邊說,"二公子自從上午昏迷以後,一直沒有醒來."
夏曦早就預料到了,步子很快,管家小跑著才能跟上,
賈安院中伺候的人早就被管家遣散了,院中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到了屋門口,管家撩起門簾,讓夏曦進去,他則在後面喊,"老爺,戰王妃來了."
羅國公一直守在賈安床前,聞言立刻起身,他還是第一次見夏曦,沒來得及客套,讓開身體,"戰王妃請."
夏曦上前,坐在圓凳上,拿過賈安的手把脈.羅國公和管家提著心看著.
看夏曦放開手,羅國公才從顫著聲音問,"安兒他……"
"我再給他行一遍針,大概一個時辰後就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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