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內,五皇子端坐在椅子上,賈安夫婦跪地行禮,"見過五皇子."
五皇子目光落在賈安夫人身上,傳聞她常年病臥在床,稍一動彈便喘不上氣來,如今不僅跪在地上毫無喘息聲,就連臉色也紅潤的很.
他微微抬手.
"謝五皇子."
賈安扶著自己夫人站起來.
"坐吧."
兩人恭敬的坐下,賈安面朝著五皇子,詢問,"不知道五皇子突然造訪寒舍,是為了……?"
"請你回京."
賈安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小心翼翼的問,"不知五皇子的意思是……?"
五皇子一手放著桌面,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直言,"我手下的人不夠用,請你回去幫我訓練一批."
賈安慌的站起身,"五皇子恐是找錯人了,我……"
話沒說完,被五皇子打斷,"賈安,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你幫著父皇掌管暗衛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賈安臉色變了又變.
五皇子看在眼里,冷然一笑,"怎麼,不願意?"
賈安重新跪下,"五皇子恕罪,賈安不能與你回去."
"哦?為何?"
五皇子聲音不輕不重,賈安卻聽出了一頭冷汗,"五皇子明鑒,我來平陽縣是求戰王妃給內人治病的,戰王妃醫術高超,內人已經有所好轉,但還需繼續療治,所以,恕我不能與你回去."
"嗯?"
五皇子語調提高,威懾之意很明顯.
賈安跪的筆直,嘴唇抿的緊緊的.
賈安夫人一見,也跪在了他的身旁.
賈安微微側頭,眼里的擔心很明顯.
屋內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五皇子的聲音才在他們兩人頭頂響起,不大,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賈安,你可考慮過拒絕我的後果?"
"稟五皇子,無論五皇子想要怎懲罰賈安,賈安都受著,但請您放過我夫人,她不但身體弱,膽子也小,受不得驚嚇."
砰!
五皇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賈安夫人嚇得渾身一顫,臉上的血色刹那間全部退下,蒼白一片.
"夫人……"
賈安慌忙扶住她,心疼不已.
"暗一,把人帶下去!"
暗一上前,面無表情,"夫人,請吧."
賈安夫人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來,擔憂的看著賈安.
賈安柔聲,"我沒事,你先回屋歇息,我很快過來."
賈安夫人緩慢起身,福了身後,退下去.
屋內只剩下五皇子和賈安兩人.
五皇子聲音已經帶了怒意,"賈安,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跟不跟我回京城?"
賈安挺直的腰身彎下去,"請五皇子恕罪,賈安不能跟您回去."
"你大膽!"
五皇子一腳踹在賈安身上,賈安被踹的身體晃了幾晃,嘴角有絲絲血跡流出來.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賈安,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賈安一個頭磕在地上,"賈安不敢."
五皇子冷笑,"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賈安頭抵在地上,話聲帶了回音,在屋中飄蕩,"我夫人纏綿病榻多年,我請遍了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只有戰王妃,讓她好轉了,所以,我不會離開平陽縣,請五皇子恕罪!"
"這麼說,你是投靠戰王爺了?"
"五皇子明鑒,一日是皇上的人,終身都是皇上的人,我不會背叛皇上,更不會投靠任何人."
五皇子冷冷的看著他,"你這是用父皇來壓我?"
"賈安不敢."
五皇子眼中燃著怒火,"即使我不是太子,依然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我殺了你,他也不會治我的罪,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給我答案."
賈安頭依然抵在地上,嗡嗡的聲音傳上來,"請五皇子恕罪!"
"你該死!"
五皇子再次一腳踹在他的身上,賈安被踹翻在地,他立刻爬起來,重新跪好,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請五皇子恕罪!"
五皇子又是一腳,看著賈安被他踹翻在地,依然絕的不解氣,站起來,一連踹了他好幾腳.
賈安不敢躲,硬生生的挨著.
"主子!"
暗一送了賈安夫人去了另外的屋中回來,立在門口,聽到屋里的動靜,出聲提醒,戰王妃一會兒便過來給賈安夫人治病了,如果看到他們也在,就麻煩了.
五皇子這才停下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賈安,"我給你三日的工夫考慮,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說完,從他身上邁過去,徑直走了出去.
院中很快沒有了動靜.
賈安夫人過來,看賈安躺在地上,身上都是鞋印,紅了眼眶,蹲下身體,將他慢慢的扶起來,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相公."
賈安深喘了幾口大氣,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幾腳而已,我受得住的,沒事的."
賈安夫人扶他慢慢起來,坐回椅子上,又轉身出去,親自端了一盆溫水進來,沾濕了帕子,擦拭他的嘴角,聲音哽咽,"只有這個方法嗎?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如果把戰王妃他們牽涉進來,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可是你……"
賈安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一邊,自己拿過帕子,隨意的擦拭了幾下嘴角,"別擔心,戰王爺會解決的."
……
五皇子出去以後,並沒有走遠,等在隱蔽處,不過半炷香的工夫,夏曦騎馬而來,熟門熟路的進了胡同,停在賈安家門前,下了馬,拍門.
門被打開,夏曦牽著馬進去,而後,門立刻被關上.
"去盯著."
暗一不敢靠的太近,聽不到屋內說什麼.半個時辰以後夏曦從院子里出來,神色如常,看來賈安沒敢把五皇子來找的事告訴她.
暗一回了客棧稟報,五皇子聽完,冷笑,"賈安還算識時務,怪不得羅國公能把暗衛統領暗衛這麼大的事情交給他,你去,繼續盯著,看看他這幾日和什麼人打交道."
暗一盯了三日,除了許靖和虎子還有夏曦上門了以外,賈安夫婦一直沒有出過門.
五皇子心里的懷疑打消,第三日,再次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