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看得清楚,驚呼,"太子殿下!"
風澈已經急掠過去,在太子身體堪堪要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把人拉起來,扶在懷中.
太子眼睛緊閉,呼吸急促.
皇上也大驚,"傳太醫!"
殿外的一名小太監轉身往外跑,不大會兒,太醫院院首背著藥箱,氣喘籲籲的隨著他小跑過來.
太子被放置在了軟塌上,太醫顧不上放下藥箱,便跪地把脈,臉上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如何?"
等太醫放開手,皇上急切的問,臉上的關切顯而易見.
他雖不待見太子,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是自己立的儲君,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
太醫掀開太子的衣袍,露出他的膝蓋.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膝蓋處竟然有些隱隱的發黑了,周邊青腫的可怕.
"怎麼回事?"
風澈跪下,"皇上贖罪,寒城極其寒冷,到了那里以後,太子根本沒有停歇,一直操辦大皇子的喪事,等處理完 了,我們又一路急趕回來,太子一直沒出聲,臣還以為他腿上的傷好了,沒想到……"
"不對!"
太醫打斷他,手指在太子傷口上輕輕摸,"不是傷口沒好,而是……"
他頓住,把藥箱放下,又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應該是中毒了."
"咝!"
張公公倒抽了一口涼氣,何人如此膽大,竟然給太子下毒.
皇上瞬間落在風澈身上,眼中怒火翻騰,"風澈,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瞞不過了? 風澈"不得已"的說出實情,"到了寒城以後,殿下的腿上沒好? 我們便讓大皇子府里的老管家去請了大夫過來給太子醫治? 沒想到他讓人扮了大夫? 在給殿下敷的藥里下了毒,等殿下察覺時已經晚了,幸虧我身上帶了解毒丸? 給殿下服了一顆? 殿下一直沒說,我以為沒事了,誰知……"
皇上怒極? "人呢?"
"殿下處置了."
皇上壓不住火? 一腳踢翻了椅子.
殿內眾人嚇得齊齊跪下.
皇上將怒火發泄在院首身上? "還愣著干什麼? 還不快給太子解毒."
院首顫顫巍巍的打開藥箱? 拿出一顆解毒丸給太子服下去? 又把傷口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戰戰兢兢跪好,"殿下的情況不太好,臣需要召集另外的太醫會診."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人喊來!"
小太監再次跑去喊人? 不過一會兒? 太醫院的幾位資曆最老的太醫全都過來了? 看到太子的傷口? 幾人也是紛紛倒抽涼氣.
各自上前查看了一番,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等全部查看以後,又聚在一起? 商議了小半個時辰,院首才戰戰兢兢的上前來,"皇上,臣等商議開了一個方子,先讓殿下服下去."
皇上擺手,院首轉身回去,吩咐了其中一個太醫幾句,那名太醫退出了養心殿,親自去抓藥,熬藥,熬好了端過來.
太子昏迷不醒,不知道下咽,喂進去的湯藥灑了一多半出來.
皇上勃然大怒,一腳將一名宮女踹了一個跟頭,"笨手笨腳的東西,拉下去!"
宮女還沒來得及求饒,便被捂住嘴拉了下去.
養心殿內陷入死寂.
一眾伺候的人大氣也不敢出,太醫們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祈禱著太子能醒來,否則他們項上人頭都不保.
風澈也是面色凝重,又帶著深深的自責.
一刻鍾過去,兩刻鍾過去,三刻鍾,半個時辰……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太醫們腿開始發軟,站不住,得互相支撐著,才能不癱在地上.
太子眼睫毛動了一下.
院首一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太子,他看到了,怕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睛.
又動了一下.
他看清了,欣喜若狂,忙彎低了腰身,急切的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他一喊,其余的太醫也跟著喊.
"閉嘴!"
皇上怒喝.
太醫們立刻閉上嘴.
似乎是被皇上的怒氣嚇到,太子的眼睫毛急劇的抖動了幾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
太醫們差點喜極而泣.
"我怎麼了?"
院首回答,"您體內的余毒未清,導致您的膝蓋處的傷口惡化,幸虧您及時回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眨眨眼,看向皇上,"讓父皇擔心了."
皇上臉色還是不好看,"你先別說話,讓他們給你診脈."
太子伸出手,太醫們一一過來把脈,把完 以後,對視了一眼,院首稟報,"殿下中的毒極為霸道,光憑藥物根治不了,需我們用銀針把殘毒引出來."
"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動手?"
院首應是,讓張公公搬了一個小桌過來,他拿出針套,讓在小桌上,打開,露出里面的銀針.
他拿起一根最長的,"殿下,可能有點疼,您忍一下."
太子點頭.
院首紮了幾處大穴.
傷口處的青紫越聚越多.
院首拿著銀針在傷口處紮了一下,迅速拔出,黑色的血液順著針孔流出來,一名宮女戰戰兢兢的端著東西來接.
院首又紮了幾針.
眾人屏息,一直等到有鮮紅的血流出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院首拔了針,傷口的血止住.
"可以了,太子殿下回去好生休養,不要輕易移動,半個月後,應該就會好了."
皇上臉色這才好看了,吩咐宮人把太子送回去,他坐在桌案中,喝了兩盞茶,才平穩了情緒.
抬眸,看向風澈,"元伯侯想要在平陽縣建書院的事你知不知道?"
風澈明顯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皇上眯眼,冷笑了一聲,"別跟朕裝糊塗,若不是你出了主意,元伯侯會想起來在平陽縣建書院?"
"皇上,您冤枉微臣了,微臣從來沒有慫恿過元伯侯此事,也不知道他有這個打算,微臣要是知道,一准勸說他,平陽縣那個地方,窮的很,辦書院掙不到什麼錢的,還不如跟著王妃做生意,還能掙點小錢."
"也就是說你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