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在廂房里的夜天絕,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他揉著鼻子,暗自尋思著,是不是夏傾歌想他了?只是,夜色未深,夏傾歌回了排云閣,少不得要和岳婉蓉母女談心.
他這個時候溜過去,也免不了要獨守空房.
想著,夜天絕心里,不禁失落落的.
不過這些,夏傾歌可不知道.
排云閣里,岳婉蓉母子三個說的正熱鬧,素語就過來稟報,說小貴子來了.
小貴子機靈,辦事也穩妥.
夏傾歌心里,倒是挺欣賞他的,聽說他來了,想著便是有事,也不耽擱,她急忙讓素語將人叫進來.
很快,小貴子就進來了.
"奴才參見大小姐,給大小姐請安."
"得了,這一套就省了吧,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
聽著問話,小貴子連連點頭.
左右邊上除了岳婉蓉,夏長赫,就是夏傾歌身邊貼身伺候的,都信得過,他也沒什麼避諱的,索性就直接開了口."大小姐,剛剛二小姐回來,奴才帶她去見侯爺和老太君時,她在門口聽到了侯爺的話,站了許久.奴才看著她怒色外露,總感覺來者不善,所以特意來給大小姐提個醒,
日後該防著的,還得防著."
收起爪子的狼,到底還是狼.
若是什麼時候不注意,被咬了一口撓了一爪子,那可就虧了.
聽著小貴子的話,夏傾歌緩緩點頭.
"你說的是,她心里記恨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可能出了一回事,就安安分分的.日後,我應該防的更嚴實一些才是."
"大小姐心里有數,奴才就放心了."
"你這麼上心,辛苦你了."
聽著夏傾歌的話,小貴子不由的笑笑,"奴才為大小姐辦事,是應該的,哪里當得起辛苦二字?"
"得了,就你最會說."
夏傾歌嬉笑著說道,她隨即沖著素衣看了一眼.
素衣會意,在送小貴子離開的時候,素衣悄悄的往小貴子的手里,塞了幾兩銀子.
銀子雖不算多,卻是個心意.
小貴子心里念著夏傾歌的好,自然更盡心.
這些,素衣都處理的妥當,不用夏傾歌操心,倒是房里,夏長赫有些操心."姐,小貴子說的對,你還真的得防著點那夏婉怡,她涉嫌毒殺皇後,可這才多久,就被放出來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指不定她這次回來,是得了誰的好處,又或者是受
誰之托,要為誰辦事呢."
夏長赫說的凌厲直白,一針見血.
岳婉蓉聽著,心里不禁有些慌,"難道她還要害傾歌?"
聽著問話,夏傾歌凝眉冷笑,她不咸不淡的開口道,"或許不是她要,而是她背後的人要."
夏長赫說對,夏婉怡這個時候出來,肯定有問題.
毒殺皇後,那是殺頭的大罪.
就算還沒最終定罪,可各種盤查也少不了,若非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夏婉怡不可能出的來.算起來,大皇子樂得看熱鬧,夜天放被金礦的事纏著,心有余而力不足,夜天承,夜天煥急著去富安縣,沒空理夏婉怡,他們也不會救人,六皇子,八皇子不參與政事,
九皇子尚幼,夜天絕恨不能弄死夏婉怡……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救夏婉怡的可能.
那皇後,便是唯一的可能.在回來的路上,夏傾歌已經聽夜天絕說了,翻龍石刻的事,夜天放心急去富安縣的事,外加上韻貴人小產,夜天放借機生事陷害她的事,這三件事連出,讓皇上對夜天放
心有所惱,甚至被禁了足.
想來皇後接了消息,心頭定是有不快的.
短時間內,皇後安排不出好的局來整治她,為夜天放和夜佳柔出氣,索性就放了夏婉怡回來和她斗.
這倒是說得通.
只不過,皇後太高看夏婉怡了.
心里想著,夏傾歌低聲開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加些小心總歸沒錯.不過,也不用太緊張,單單一個夏婉怡,還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
"傾歌,還是小心著些好."
看著岳婉蓉擔驚受怕的模樣,夏傾歌微微點頭.
"娘,沒事的,夏婉怡就是背後有人,受人指使,可若不出侯府,她便是孤掌難鳴,咱們盯緊一些就是了."
"不出侯府……"
聽著夏傾歌的話,岳婉蓉不禁呢喃,片刻過後,她沉聲道."等明日,我就去回了老太君,這次的百花宴,婉怡因為涉嫌毒殺皇後,名聲受損不小,自明日起,就讓她在家練練琴棋書畫,修身養性吧.再者,不久過後,就是皇上壽
誕,到時候閨閣小姐們少不得要獻藝獻禮,讓婉怡多練練,把丟了的名聲找補回來,想來老太君會應的.讓這事牽絆著她,估計她也就沒時間鬧騰."
"豈止是她沒時間鬧騰,祖母還會誇贊娘,說娘這當家主母仁善,對庶女好呢."
"得了,我可不求那些."
名聲,誇贊,賞識……
那些虛的,終歸不及她兒女平安來的重要,只要夏傾歌和夏長赫都好,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有娘關心,夏傾歌心里美滋滋的.
她臉上的笑,一直到回房,也沒有散去半分.
讓素心,素衣准備了熱水,夏傾歌泡了澡,這才准備休息,只是,她還未到床邊,就發現了床上的隆起.
那是……夜天絕!
夏傾歌眉頭微蹙,她緩步到床邊,只見夜天絕閉著眼,已經睡熟了,連她到床邊他都沒有發覺.
這對于一個習武,並且一慣對危險敏感的人來說,有些不太正常.
下意識的抬手,夏傾歌去拉夜天絕的手腕.
她想為他診脈看看.
只是,她的手才觸碰到夜天絕,夜天絕便一個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帶進了自己懷里,而後一個翻身,便將她半抱到了床上,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夏傾歌臉色黑沉,"夜天絕,你裝睡?"
"沒有,真的睡熟了."
昨夜,他可是整整看了夏傾歌一眼,片刻沒有合眼的,之後,他也沒有休息過,所以來了夏傾歌這,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不過,昨夜睡的安穩的夏傾歌,可不知道夜天絕的苦.
她眉頭緊蹙,一臉的懷疑.
"真的沒裝睡?"
"真的,"攬著夏傾歌,大手寵溺的揉揉她的頭,夜天絕低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累了,咱們抓緊時間睡吧."
這話,夜天絕說的理直氣壯,可夏傾歌聽來,卻覺得怪怪的.
曖昧的味道……太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