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傾歌不開口,夜天絕也不逼她.
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夜天絕拉著夏傾歌的手,將金鐲子緩緩套到了她的手上.
"以後,好好戴著."
夏傾歌聞言,倒是沒有拒絕.
金鐲子雖然尚有缺陷,可卻是能保命的好東西,她帶著有利無害.
更何況,這里包含的,是夜天絕的關心.
想著,夏傾歌不禁輕輕歎息,這一世,大約老天就是在彌補她上一世的缺憾,從前不曾感受過的溫暖,現在都感受到了.
她心里,挺滿足的.
夜天絕看著夏傾歌的模樣,唇角微揚,他下意識的沖著夏傾歌靠近兩分.
溫香軟玉,柔香清淺.
夏傾歌身上淡淡的體香,讓他的心跳更強烈的了幾分.
"感動了?"
夜天絕的聲音很低,隱隱帶著幾分壓抑的沙啞,在這朦朧的夜色中聽來,特別的迷人.
夏傾歌垂眸.
她沒有回應,卻也沒有否認.
連心里有夜天絕這回事,她都能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心,對于一個鐲子背後的人情關心,她有什麼不能認的.
夏傾歌的心思,夜天絕都懂.
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人這一輩子,若是只沉浸在過往的仇恨里,勢必是痛苦的,尤其是他和夏傾歌這種,帶著上輩子的仇而活的人,更是如此.
他不想看著夏傾歌痛苦一輩子.
而現在……
他能看著夏傾歌笑,看著她心中略微帶著一絲絲的感動,一絲絲的釋然,這于他來說,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種幸福了.
攬著夏傾歌腰身的手,下意識的更緊了幾分.
他們誰都沒有開口.
房間內靜靜的,卻飄蕩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甜.
只是沒多久,外面窗口處,就傳來一陣響動,夜天絕凝眸,他犀利的眸光,猛然看向窗口.
夏傾歌也坐起身來,警惕的看著窗外.
一道清淺的人影,立在外面.
"王爺……"
這聲音是冥九的,夜天絕聽著,眉頭不禁緊鎖.
"何事?"
"王爺,有新消息傳回來,很重要."
"知道了."夜天絕冷聲應著,心里不禁露出幾分遺憾,他心里清楚,若非事關重大,依照冥九的性子,以及對他的了解來看,冥九是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現身,來打擾他和夏傾歌的
.
夜色甚好.
可惜,他不能陪著夏傾歌了.
心里想著,夜天絕緩緩看向夏傾歌,"本王有事,今夜就不陪你了."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嘴角不禁抽搐.
說的好像她多希望他陪似的.
心里嫌棄,嘴上卻不表露分毫,夏傾歌只是低聲道,"公事要緊,王爺快去吧."
"你很希望本王走?"
目光落在夏傾歌身上,夜天絕眼神中,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
仿佛夏傾歌若敢說是,他一定會懲罰她一樣.
夏傾歌將夜天絕的心思看的清楚,她眉頭緊蹙,"王爺不是那種可以任由傾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所以,傾歌希望王爺留或者王爺走,都沒有任何意義."
"小狐狸,還知道回避問題了."
"謝王爺誇獎."
"這種敷衍的話,就不用說了."
夜天絕翻身下床,他柔和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夏傾歌的身上,那眼神里,帶著幾分癡迷,幾分不舍.
"包袱里,還有驚雷送來的暗器,都是改良好的,你明日有工夫的時候,可以看看.另外,仇云的事,本王已經吩咐下去查了,很快就能有結果,這兩日你小心著些."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眉頭不禁緊蹙.
夜天絕來,也不是全無正事的.
只不過,大半的時間,他都用來說了曖昧的話,臨到正事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臨走前的三言兩語.
也不知道這是他自信,還是他太過沉溺美色,是個溫柔鄉中忘廟堂的昏庸之人.
夏傾歌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夜天絕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她心中的腹誹,他也了然于心.
唇角上揚,夜天絕的笑意燦如煙火,讓人移不開眼.一點點的沖著夏傾歌靠近,他的唇快速在夏傾歌的耳畔落下一吻,而後緩緩道.
"別胡思亂想."
"……"
"你……姿色不過爾爾,離禍國殃民的美人,還差得遠呢."
"……"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煩心,本王不嫌棄你丑,再者說,有本王的滋潤,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讓你更加的容光煥發,美豔動人."
曖昧的說完,夜天絕邪魅一笑,快速離開.
看著夜天絕的背影,夏傾歌咬牙切齒,抬手拽過枕頭,她將枕頭狠狠的沖著夜天絕消失的窗口扔了過去.
"臭男人,你才丑."
"鬼才為你煩心,鬼才需要你的滋潤呢."
"登徒子,大混蛋."
夏傾歌的叫罵聲不算重,已然消失在戰王府的夜天絕,自然是不知道的.幽冥山莊出了事,夜色里,他和冥九兩道暗影,直奔幽冥山莊.
送走夜天絕,夏傾歌許久都睡不著.
近些日子的事,一幕幕的,不停的在她眼前回放.
全是關于夜天絕的.
夏傾歌覺得,自己簡直是中了夜天絕的毒,她就像是被夜天絕包裹了一樣,連身邊的空氣,都似乎充斥著夜天絕身上那種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攪得她心亂,無法安眠.
夏傾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隔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素心,素衣兩個小丫鬟在外面等了很久,才聽到夏傾歌起床的響動,她們兩個這才進來時候.
一看著夏傾歌,素心不禁嚇了一跳.
"大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昨夜沒睡好嗎?"
"許是累到了."
明明在大牢里,都能睡的安穩的她,昨夜居然失眠了.之後,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夢到了夜天絕.
臭男人,陰魂不散.
心里嘀咕著,夏傾歌低聲開口.
"素心,一會兒用過膳後,准備東西,去一趟左相府."這些日子,左致遠的病,都交給了薛神醫,她因著亂事多,也就沒太上心.如今好不容易逃過一劫,閑了下來,她也該去看看的.反正也不是多耗費時間的事,過去探望
一下就回來,也不耽擱她回來研究克制紫云蛛的解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夏傾歌還沒出門,安樂侯府里,就來了一個讓她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