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你了."
"為你辛苦,我還不是心甘情願的."
夜天絕說著,他看向夏傾歌的眼神,不禁更多了幾分深情.
這樣的眼神,容易讓人沉醉.
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夏傾歌顯然沒有心思,過多的沉醉在夜天絕編織的柔情的網里.
對上夜天絕的眸子,她直言道.
"王爺,我懷疑,今日的事都是凌月娥所為,所以,王爺的首要追查方向,可以定在她的身上,另外,也可以派人查查夏婉怡和夏靜怡的動向."
畢竟是母女,血脈相連.
青蓮夫人回來,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她這一雙兒女.
尤其是夏靜怡……
里應外合,會方便許多,夏靜怡還留在安樂侯府里,若是她們母女聯手,想來會有很多事,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知道夏傾歌的心思,夜天絕低聲到.
"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了."
"嗯."
點點頭,夏傾歌心里稍稍放松了幾分,夜天絕辦事,自然是思量周全的,這些的確不需要她來提醒.
只是,片刻之後,她又搖搖頭.
"你查夏婉怡就好,靜怡那邊,我自己過去,有些話,我要親自對她說."
夏傾歌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只是,對于夏靜怡,她還存著一點欣賞的心思,這最後一份仁至義盡,她要自己去圓滿.
攬云閣.
夏傾歌到的時候,這攬云閣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因著排云閣著火的事,夏靜怡心有忐忑,她根本睡不著,索性就一直坐在房間內等著消息,沒成想這麼快,就將夏傾歌等來了.
看著夏傾歌進門,夏靜怡面露驚慌.
"大姐……"
"這麼晚,還沒睡?"
聽著夏傾歌的話,夏靜怡微微抿抿唇,她搖了搖頭,"聽說排云閣出事了,我睡不著,想來整個侯府,也沒有人能睡著吧?大姐,夫人她還好嗎?"
"沒什麼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夏靜怡一連說了兩次,聲音弱弱的,卻十分真誠.
夏傾歌一直看著她的眸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顆懸著的心,也稍稍放松了幾分.
只是,夏傾歌還是低聲開口.
"靜怡,你似乎有些慌張,是今日的事嚇到了?"
"我……"
"還是,你有什麼事?"
坐在椅子上,夏傾歌淡然的開口,那云淡風輕,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像是在閑話家常一樣,像是一個姐姐對妹妹的普通關心.
可夏靜怡知道,夏傾歌問的,是關于今夜的排云閣大火的事.
走到夏傾歌的身旁,夏靜怡坐下,她低聲道.
"大姐,我……"
欲言,又止.
將夏靜怡的糾結看在眼里,夏傾歌心思了然,只是表面她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看著.
可偏偏這樣的夏傾歌,讓夏靜怡的心更亂.
"大姐,排云閣的事,你可查到什麼了?"
"王爺在查."
"王爺?"
呢喃著這兩個字,夏靜怡的眼神,不禁暗了暗.這些日子,夜天絕頻繁出入安樂侯府,夏靜怡也沒少見他對夏傾歌的好.夜天絕的手段,再加上他對夏傾歌的心疼和寵愛,想來就算再難,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
真相,給夏傾歌一份安心.
今日的事,是怎麼樣的,夏靜怡不能確定.
可她卻有種猜想.
可怕的猜想.
她怕那種猜想,在幾日之後,就會被夜天絕明明白白的昭告眾人,成為血淋淋的事實.
微微歎了一口氣,夏靜怡這才看向夏傾歌道.
"大姐,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好."
夏傾歌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只是她話音落下,夏靜怡突然提起裙擺,撲通一聲跪在了夏傾歌面前,她連連開口.
"大姐,我想求你饒她一命."
"誰?"
"我……我娘……"
顫抖的說完,夏靜怡的眼淚,帶著幾分濕氣,她急急的繼續."雖然我不知道,今日的事是不是我娘昨的,可是我知道,我娘並沒有像大家說的那樣,已經葬身火海了.在排云閣著火的半個時辰前,我在小琴房練琴的時候,琴弦被飛
進來的刀子割斷了,那刀子上帶著一張字條,是我娘親筆."
夏靜怡和夏婉怡,是青蓮夫人親手帶大的,她們的琴棋書畫,不說全是青蓮夫人教的,可這開蒙卻是她開的.
夏靜怡記得青蓮夫人的字,她絕不會看錯.
"字條呢?"
夏傾歌冷冷的開口.
聽著她的話,夏靜怡的心,不禁一點點下沉,這一刻看著夏傾歌,她有些迷茫.
或許,這次坦白的一賭,是她癡心妄想了.
夏傾歌能放過她娘嗎?
想著,夏靜怡的心更亂了幾分,她的聲音里,也更多了幾分哽咽."那字條是我娘寫的,約我明日去郊外見她,我擔心被人知道,所以看過之後,就將字條燒了.大姐,我知道這些年,我娘和我們姐妹都做了很多錯事,我也沒有任何資格
,要求大姐如何,可是她畢竟是我娘……"
血濃于水.
經曆了一場巨變,心思也大變的夏靜怡,做不到冷血的冷眼旁觀.
她想讓青蓮夫人活著.
很想.
夏靜怡的心思,夏傾歌懂,同樣都是做兒女的,對母親的這份心意,她也能理解.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
目光灼灼的看著夏靜怡,夏傾歌低聲開口.
"靜怡,我很感謝你的坦誠,我也很感動,你為了你娘,為了一個兒女的孝道,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只是,你要知道,我也是個做人女兒的."
"大姐……"
"若是排云閣的大火,與你娘無關,那她的死活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輕易插手.可是靜怡,若是排云閣的事,是你娘做的呢?"
"我……我娘她……"
夏靜怡聽著夏傾歌的話,心亂如麻.
她整個身子,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一下子跌坐地上.
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這一刻,她多想有底氣的反駁,擲地有聲的告訴夏傾歌,她娘不可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她做不到.那麼理直氣壯有底氣的話,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