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緩緩開動,羅錚把行李一一放好,這才在沈檸身邊坐下.
沈檸有些困倦,就靠在男人的懷里眯了會兒.
因為要回鄉下了,她昨晚都沒睡好.
江挽月是單獨坐在隔壁的位置,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而戚堯沉默地坐在靠近過道位置,大安靠窗坐著,小茹坐在他們中間,挨著戚堯坐,聲音軟甜地問:"戚堯哥哥,要回去見俞嬸嬸了,你開心嗎?"
"嗯."戚堯點頭,從帆布包里拿出一本書來看.
小茹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一起跟著看,不過看了一會兒,她就困了,因為她看不懂.
江挽月會時不時看兩眼戚堯.
這個安靜看書的美少年與她印象中暴戾殘忍的惡魔形象,相去甚遠.
她甚至都很難將他們聯系在一起.
火車行進了挺久,大安實在無聊得發慌,就拿出自己帶的象棋找妹妹一起下.
小茹跟他下了幾盤,結果老是輸,就不想玩了,大安就找戚堯一起玩.
戚堯也陪他下了幾盤.
他以前在家里經常陪曾祖父和爺爺一起下棋,所以下棋的能力不俗.
大安也是身經百戰的小棋手.
兩人一時之間殺得難舍難分.
羅錚和沈檸就靜靜看著兩個孩子在那里下棋.
小茹夾在他們中間覺得自己好礙眼,于是就跑江挽月身邊去坐.
江挽月摟著小茹,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給沈檸養得粉雕玉琢的,眼里干淨明澈,一看就是個家庭幸福,沒有憂愁的孩子.
江挽月打趣地問沈檸,"以後你閨女嫁人了,心里應該會很痛吧?"
還沒等沈檸說什麼,羅錚就冷森森道:"我閨女還小,暫時不想提這個話題."
作為老父親不能想這個問題,一想就心痛.
江挽月哈哈一笑.
小茹就跑到羅錚腿上坐,"爸爸,什麼是嫁人?"
羅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閨女這麼漂亮懂事,他可不想讓豬給拱了.
沈檸笑眯眯地給女兒解釋說:"就是小茹要離開家,跟喜歡的男孩子一起生活."
小茹立刻搖頭,"不要,我要永遠跟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起生活."
大安正專心下棋,突然聽小茹這話,猛地抬起頭說:"妹妹,你要去哪兒?"
小茹:"沒有啊!"
大安繼續低頭下棋,戚堯把大安的帥吃了之後,抬頭看了看小茹,小茹彎著眉眼笑,戚堯不自覺彎了彎唇角.
大安輸了,在那里鬼吼鬼叫,"再來再來!"
沈檸從包里取出一個飯盒裝的水果拼盤,"先歇歇,吃點水果."
她取了一些牙簽讓他們紮著吃.
里面有切好的哈密瓜,西瓜和香蕉.
沈檸喊江挽月過來吃點水果,江挽月拒絕,她實在是太無聊了,安靜地縮在角落看會兒書.
戚堯又陪大安下了一局,小茹坐在爸爸的懷里一邊吃水果一邊探頭去看.
沈檸取了一根香蕉和一些桃酥餅讓小茹拿去給江挽月.
小茹屁顛屁顛送過去,"月姨姨,你吃啊!"
"謝謝小茹."
"不客氣."
小茹又繼續爬到老爸的腿上看下棋.
羅錚有時候會很感慨,閨女像這樣肆意爬到他腿上玩鬧的時光還能有多少?
孩子長大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有時候好像是眨眼的功夫.
就好像他離家幾年第一次回縣里,第一次看見大安小茹.
倆孩子瘦得跟猴子一樣,一起抱在懷里輕輕松松,毫不費力.
尤其是小閨女,又瘦又小,面黃肌瘦,逢人總是睜著大眼睛,害怕又無助.
可是轉眼兩年過去了,小丫頭長高了,長肉了,皮膚雪嫩,性子也活潑好動了,說話流利帶著軟甜的味道,出門在外總是人見人愛.
想到以後閨女要嫁人,他好心痛.
那個討人厭的臭小子也不知道會是誰?
要是以後被他發現對小茹不好,他非要抽筋扒皮不可.
短短的幾分鍾功夫,羅錚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了無數個要娶他寶貝閨女為妻的假想敵來.
"戚堯哥哥,吃西瓜……"小茹紮了一塊紅豔豔的西瓜送到了戚堯的面前.
戚堯愣了一下,瞬間就感受到了干爸的死亡凝視.
他做錯什麼了……
大安見戚堯哥哥不吃,直接上嘴吃了,"嗯嗯,甜~"
小茹又給戚堯紮了一塊,"戚堯哥哥,你也吃."
"我不吃,你吃."戚堯咳了咳.
干爸這個死亡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小茹見戚堯哥哥不吃,就把西瓜送到了爸爸的嘴里,羅錚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吃了一塊閨女貼心送來的水果,嗯,還是自己的寶貝閨女.
小茹很貼心,也給媽媽紮了一塊哈密瓜吃.
中午的時候,羅錚像賣盒飯的火車服務員買了幾份,分給江挽月戚堯他們,這時候的盒飯用的是鋁飯盒,飯菜的質量好卻不貴.
吃了午餐,大安閑不住,又把玩具拿出來一起玩.
是一把帶著紅,黃,藍,綠的各色小棒.
"我們一起玩挑小棒吧!"
這個游戲小茹愛玩,"戚堯哥哥,你也來玩吧!"
戚堯點頭,"好."
大安把一束小棒握在手中,端立在桌面,松開手,讓小棒自己散落在桌上.
玩家輪流著把桌上的小棒挑起來,每次只能挑一根,挑小棒時不能碰到其他小棒,如果碰到其他小棒了,機會就要讓給下一個人挑棒.
大家輪流挑小棒,直到小棒完全挑撿完,最後數數誰的小棒多,得多的為勝.
第一個開始的是大安.
臭小子聚精會神,心無旁騖地開始挑小棒.
沈檸喝了點水,靠在羅錚身邊,靜靜地看著孩子們玩.
大安的游戲就是豐富,永遠不會讓自己無聊.
只是這火車顛簸,也不知道游戲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
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開心就好.
江挽月閑著無聊,也湊過來看.
最後實在是因為太顛簸了,只得作罷.
沈檸說:"先休息會兒,晚點再晚."
小茹想上廁所,江挽月念沈檸懷著身孕,羅錚一個男人也不方便,所以就主動帶著小茹去.
廁所就在兩節車廂中間,廁所比較小,不分男女.
小茹上完廁所,江挽月牽著小丫頭回去的路上問她,"小茹喜歡戚堯嗎?"
"喜歡."小茹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