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她認真思考了有幾分鍾,"我想去……"
"想去哪兒?"
"去……"小茹望了望天,眉眼彎彎道:"咱們去看極光吧!"
"極光?"
小茹興奮地點點頭,"以前在書上看過,說極光是自然界中最漂亮的奇觀之一,出現在高緯地區的高空,絢麗多彩,書里附帶的圖片好漂亮的,想看看."
"好,去看."
"哇……"小茹開心地抱住青年,"到時候我們喊上哥哥還有溫瑤呀!"
戚堯上揚的嘴角一僵,"為什麼我們度蜜月還要叫上他們?"
"人多熱鬧呀!"
"不要,他們度蜜月自己去,我們要單獨一起."
青年顯然在二人世界的問題上,有自己的堅持.
"都聽你的呀!"小茹甩著手臂,蹦跳走在農村的土路上,表情輕松又歡快.
"肚子餓了沒?"他問她.
小茹想了想,"有點."
"走,回家吃飯."
"我要吃蛋炒飯."
"好."
兩人牽著手回家,誰知在路上又碰見了趙金玉.
趙金玉很顯然是從趙家兄弟的家出來的,小茹見趙金玉低著頭,走路很快,于是主動過去打招呼,"金玉……"
趙金玉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看,見是小茹,眼神躲閃了一下,立在原地沒說話.
戚堯只是站在遠處,沒過去,然而小茹走到趙金玉身邊,道:"要不要去我家玩?"
趙金玉沉默地搖頭.
"還在煩惱不能和舅舅去京市生活嗎?"小茹挺能理解趙金玉的,親生母親瘋了那麼多年,她又是那樣來的,從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
趙金玉依舊是搖頭.
小茹說:"你現在年紀還小,再過兩年就能高考了,到時候你想考哪里去都可以的."
趙金玉別開臉,"現在國家都不怎麼管分配了,好多人讀了書出來也沒工作,讀書一點用都沒有."
小茹愣了一下,沒想到趙金玉會這麼說.
不過的確,聽媽媽說,國家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大學生一畢業就包分配,現在是選擇性分配,以後可能就不分配了,工作需要畢業生自己找.
"但是金玉,還是要讀書的呀,尤其是我們女孩子,有了知識,以後走到哪里都不怕的."小茹好心對她道.
趙金玉始終都低著頭,對小茹說的話很不能溝通,細聲細氣反駁,"我同學們好多都沒讀了,結婚生娃,一樣過得很好."
小茹聞言,沉默了好一陣,才道:"那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呢?"
"我希望以後的生活都不要有人喊我讀書,因為真的很不喜歡讀書,我希望在十八歲之前把自己嫁掉."趙金玉在沒有長輩在的時候,能跟小茹說不少話,因為她能感覺到小茹性格溫柔,對她沒有惡意.
小茹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趙金玉抬頭看著小茹,"你媽每次來看我,總是叮囑我好好讀書,我覺得很煩."
小茹微微一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媽媽是很注重底下孩子的教育,她和沈棟舅舅都是花了巨大的努力從這個小山村考到城里去,才有了現在他們想要的生活,所以他們自然認為讀書能改變命運.
小茹想了想,溫聲溫氣說道:"如果你不喜歡聽,我以後讓我媽媽盡量不對你說這些,但是金玉,我媽媽也是希望你將來能通過讀書有更多選擇的機會,希望你能理解."
趙金玉:"嗯."
小茹也理解,一個人不喜歡做什麼,是最不能勉強的,她也無權干涉.
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小茹只能又問了一句,"那你真的不想去我家坐坐嗎?家里還有好些吃的,你帶點回去吧!"
趙金玉想了想,"有什麼好吃的?"
"糖果花生,喜餅,還有壽包……"
"哦,這些你和你媽來的時候送過了,我家有."趙金玉的眼睛時不時往戚堯那邊瞟.
小茹想了想,好像也沒其他值得送的.
戚堯見小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于是走過來說:"小茹,可以回家了嗎?"
"嗯."小茹點了一下頭,然後又對趙金玉介紹,"金玉,你好像還沒見過戚堯哥哥吧?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趙金玉怯怯抬眼看了看長得很高,模樣又好的戚堯,她需要把頭仰起來才能看得仔細,皮膚白淨,穿著時髦,逆著光,她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讓人無法呼吸.
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沒發育好的孩子,當即又自卑地低下頭.
戚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趙金玉.
小茹說:"那金玉,我們就先回家了,你以後要是想來,可以隨時來我家玩."
"那我現在去可以嗎?"趙金玉小小聲地說.
小茹:"……"
你剛才不是不願意去嗎?
小茹只能微微一笑表示歡迎.
于是戚堯和小茹就把趙金玉領到家里來做客.
葛麗瓊和羅愛仙,劉紅霞以及李嬸在家聊天,顧云峰夫妻倒是和顧嘉葉霍中凱先回去了,留孩子們在鄉下玩.
顧云卿和江挽月留在這里多玩幾天,女兒顧書媛因為不能和哥哥們去山里玩,鬧了一會兒脾氣,被顧光鐮帶出去玩了.
他們見戚堯小茹帶著趙金玉來,有些意外.
小茹解釋說:"剛才在村里碰到金玉,就邀請她來家里做客啦!"
羅愛仙是不大喜歡趙金玉的,到底是沈玉的女兒,當初還是在這個村里和趙家兄弟有了她,羅愛仙看到趙金玉心里就膈應得慌,但到底也覺得這個孩子可憐.
劉紅霞嫌惡的表情就明顯多了,當年沈玉找她干的那些事,她現在想想都羞臊得慌,在她心里,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到底是長輩,劉紅霞也沒說什麼,只是那眼神就不太友善.
葛麗瓊去拿了些糖果花生出來招待趙金玉,"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玩."
戚堯對小茹說:"我去炒飯."
顧云卿在旁說道:"喲,我外甥女婿要炒飯啊,也給我來一碗."
江挽月:"我剛好餓了,也來一碗喲!"
戚堯禮貌詢問了一下羅愛仙幾個長輩,她們倒是不想吃.
小茹問趙金玉,"你要吃蛋炒飯嗎?"
趙金玉輕輕點了一下頭,小茹就跟戚堯一起廚房,她來打下手,燒火.
雖然是蓋了新房子,但農村做飯還是用柴燒火,但明顯有別于過去的土灶,現在是新磚搭起來的灶台,貼著鯉魚戲水的瓷磚,很是美觀,灶台上還貼著灶神的像,小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祭灶.
趙金玉也想跟著去廚房幫忙,羅愛仙喊住她,"孩子,過來跟我們一起聊聊天."
趙金玉靦腆道:"我想去幫姐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