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精的話擾亂了我的心智,讓我心里突然之間有了一絲矛盾.
她說得對嗎?好似沒錯,站在芭蕉精的角度來說,她這樣做是對的.
她只是為了活著,所以才殺人吸陽氣.
在看我們幫的是誰?不過一群紈绔富二代,其余兩個我不認識,但這個龍傲天的所作所為,當初在酒店我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大庭廣眾就敢調戲良家婦女.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那其余兩個富二代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人家為了活著而殺人,我們卻為了幾個紈绔跋扈的富二代殺她們.
怎麼看,我們都好似是惡人,在詛咒為虐,對方才是受害者一般.
一時間我楞在了原地,師傅等見我站在原地沒動,突然皺了皺眉.
然後便聽我師傅對我開口道:"小凡,你在干什麼?還不動手殺了她?"
"小凡,這芭蕉精是不是迷了你的心智?"老秦爺也附喝一聲.
但我卻深吸口氣兒,然後緩緩回頭,看了師傅等人一眼,然後開口道:"師傅,獨前輩,老秦爺,她為了活著,可我們卻在幫助幾個紈绔的富二代.殺了她可以,但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師傅和獨道長等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都是一繃.
緊接著,師傅更是對我開口道:"你胡說什麼?那有什麼對不對的?妖本惡,這芭蕉精更是因淫惡而生,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別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快動手!"
師傅呵斥道,讓我快些動手.
我回頭望了一眼芭蕉精,而那芭蕉花上的人臉,又一次帶著哭腔對我開口道:"道長,我只想活著,求求你放過我吧!"
心中很是糾結,說實在的,在聽完芭蕉精的話.
讓我從芭蕉精和幾個紈绔富二代中選誰可以活下去,我可能會選擇芭蕉精.
但是,今天就算我不動手,師傅等人也不會放過眼前這芭蕉精.
師傅說得其實也沒錯,芭蕉精因淫惡而生,她們雖然生來無辜,但卻本性淫惡.
若是我今日放過她們,她們真能不會在吸人陽氣?
就好似這老虎,真能讓它吃草,這能行嗎?
深吸口氣兒,然後對著芭蕉精開口道:"雖然我不太想殺你,也感覺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還是的殺掉你!"
"為,為什麼?"
"因為我沒得選擇……"
說完,我雙腳一蹬,一劍掠過.
那垂吊在芭蕉樹上的芭蕉花,瞬間被我砍斷,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芭蕉樹更是連連顫抖,發出陣陣哀鳴,斷口處,更是冒出一股股的紅色鮮血.
聽著芭蕉精的哀嚎,我沒有再猶豫,抽出短柄鏟子,開始劈砍芭蕉樹.
芭蕉樹雖大,但並不結實,在一陣陣哀鳴和求饒之中,芭蕉樹轟然倒塌.
師傅等見我砍斷芭蕉樹,微微點了點頭.
很明顯,師傅和老秦爺是故意讓我這麼做的,其用意便是磨練我的心智.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里,各種生靈都能見到.
人性,妖性,本性,游走其中很難把控,很容易迷失.
師傅和老秦爺,都知道我心很善.
但游走這行,隨時都可能掉腦袋.
對妖惡的善,就是對自己的惡.
所以,他們想讓我的道心更加堅定,更狠.
這才故意讓我單獨面對這只芭蕉精,讓我在矛盾之中痛下殺手.
只是那個時候剛入行不久,並不了解師傅等人的用意.
他們這會兒見我砍斷芭蕉樹後,也走過來幫忙,開始掘土毀根.
芭蕉根埋在地下並不深,很快的就挖到了.
隱約之中,還能聽到芭蕉精的的哭訴和哀求.
心里毛躁躁的,可在師傅等人的建議下,最後還是被我一鏟子毀掉了那顆跳動的妖心.
就此,芭蕉林三只芭蕉精,徹底被殺,連根拔出.
龍傲天和孫小鱗二人,也算高枕無憂,不必在擔心芭蕉精的糾纏.
我看著狼藉的地面,心里卻怪怪的.
我知道這芭蕉精必須殺死,她不死,日後就有更多的人死.
這是我們驅魔人,絕對不允許的,也絕對不可以容忍的.
只是,她臨死前說出的理由,的確深深的刺激到了我.
她只為活著,又有什麼不對?
所以,這讓我感覺到矛盾.
說句不好聽的,感覺就是,傷害了我們人類的利益,就是凶惡該死.
只要是為了人類利益去殺死其它生靈,就是替天行道.
師傅見我表情不太好,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我道:"小凡,事情已經解決了,干嘛不高興點?"
見師傅問話,我皺了皺眉,還是將心中的不解和迷惑,告訴了師傅.
"師傅,你說我們幫助那些富二代,真的是幫對了嗎?不管剛才那芭蕉精說的是不是真話,但她們想要活著,就必須殺死宿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我們殺死她們,算對嗎?"
老秦爺在旁邊聽著,直接開口道:"這有什麼不對的?就和秦爺上次給你說的一樣.咱們殺她們,就是解除一世因果."
"咱們心懷仁慈,但有的時候就得狠一點,特別是這種妖.今日不殺,改日她們會害死更多人?小凡,別想太多,這事兒想得越多,就越想不明白!"
聽老秦爺說完,我只是笑了笑,沒回答.
師傅卻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其實這事兒我們做的也對,也不對.從我們的角度說吧!做的沒錯,但從芭蕉精的角度說吧!她也沒錯.至于誰對誰錯,不好說,得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師傅剛說完,獨道長也補充了一句:"小凡啊!江湖險惡,咱們這行更是凶險.但你只要記住一點,咱們都是驅魔人!"
聽師傅等說完,我微微的沉思了片刻.
在這件事上,我們都沒錯.
要錯,就錯在咱們不應該對立吧!
我心里這般想著,不再多想.
自己只是一個驅魔人,不是聖母婊,我救不了所有生靈.
芭蕉精為了生,我們為了道.我們都沒錯,錯的只是站在了對立面.
有了這個想法後,出了口氣兒.
在看看師傅等人,正在抽煙歇氣.大約又等了幾分鍾後,大家開始往回走.
很快的,便和老風和楊雪彙合了.
老風休息了一陣子,情況好轉了很多.
見我們回來,二人直接站起了身,問我們情況怎樣.
我如實告訴了他們結果,二人聽說都已經妥善解決,也不免松了口氣.
現在正好晚上十二半,芭蕉林烏漆墨黑的,眾人也不想在這里久留.
便提起各自的家伙,然後一眾往芭蕉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