鰱魚精說話的同時,已經小跑著往那老嫗而去.
而那老嫗的雙眼已經很是渾濁,直到鰱魚精靠近後,才看清了她的模樣.
此時面容大喜,激動並沙啞道:
"小魚,你又來了.
吃飯了沒有?我去給你拿飼料……"
說著,這老嫗便激動的便要往回走.
但鰱魚精卻一把拉住了她:
"小麗,我不餓.
我帶了幾個客人……"
老嫗微微一愣:
"客人?"
"嗯,客人!
他們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從你這里了解了解我……"
鰱魚精話語之間,不由的看向了我們,雙眼之中依舊帶著一絲恐懼.
老嫗聽完,卻是遲疑了少許,這才注意到在鰱魚精身後,還有我們幾人的存在.
她也明顯感覺出,鰱魚精語氣之中的一絲起伏.
此刻,她下意識的繞前一步,擋在鰱魚精身前.
做出"護子"般的動作,然後很"客氣"的說道:
"不好意思幾位,里面請坐……"
我們從來到這里,到現在.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卻一直在關注眼前這個老嫗,以及這周圍環境.
通過我們幾人的觀察,我們可以非常確定.
眼前這個老嫗,是個正常人無疑.
天眼之下,沒有任何特殊氣息.
這周圍,也都是農家物品.
老嫗的手,也因為老眼昏花,被她編織的竹條劃傷了許多小口子.
種種方面都可以看出,這老嫗就是個普通人無疑.
現在又見這老嫗有這種"護子"的動作,我們心里更加確定,這老嫗是真的關心這鰱魚精.
她們之間的關系,也應該是非常要好的那種.
想到這些,我也就不廢話了,也不往里走.
直入正題道:
"老婆婆,我們幾個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
您和這個小魚的關系,以及你們認識的過程而已……"
這老嫗少說八十歲,這個時候擋在鰱魚精身前.
畢竟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就算眼睛不行了.
可這一生的閱曆,也能明顯察覺到,她身邊的鰱魚精在恐懼我們.
此時聽我這般開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鰱魚精.
鰱魚精見狀,直接開口道:
"小麗,你如實說吧!"
老嫗點了點頭,然後才對著我們開口道:
"幾位貴客,我和小魚很早就認識了.
現在算算,已經有七十五年了.
而那個時候,我六歲.
我家,還住在後面的山上……"
說完,這老嫗指了指這木樓後的後山.
而我們,卻微微皺了皺眉.
七十五,六歲.
這老嫗已然八十一了,算得高壽.
但我們也沒作聲,只是靜靜的聽老嫗回憶,訴說.
接下來,老嫗緩緩的,將她那鰱魚精認識的過程,以及她們共同經曆.
甚至包括老嫗嫁娶等,鰱魚精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一一告訴了我們.
有些長,老嫗整整說了二十分鍾左右.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在觀察老嫗和鰱魚精表情,帶著一絲警惕.
畢竟鰱魚精是一只妖怪,在不確定好壞之前.
我們的責任,就是確保不放過一個"惡妖".
可後來,我們逐漸的被帶入了她們的故事之中.
我們警惕的心里,也一點點放了下來.
慢慢的,我們不僅知道了鰱魚精與老嫗這七十多年里發生的一切.
我們也從老嫗的口中了解到,這鰱魚精雖然是這鳳凰河里的水妖,但卻為這鳳凰城的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兒.
老嫗說,當年她六歲.
和一群小伙伴在河邊玩耍,因為不下心,跌落河水.
其余小朋友見狀,都被嚇怕了.
一個個轉身就逃,沒一個敢下水救她.
她費力掙紮,本要被淹死的時候,鰱魚精出現了.
她將老嫗托出水面,並救了她.
老嫗被大鯰魚所救,並不害怕她,反而很感激.
那會,鰱魚精還不能化形,卻能口吐人言.
鰱魚精讓老嫗以後小心些,不要在河邊隨便玩兒水.
老嫗那會兒年紀小,不僅沒有感覺到害怕,還因為鰱魚精救了她,還會說話很高興.
結果這一來二去,一人一魚在河邊玩兒了好久.
直到離去的小伙伴叫來大人,鰱魚精才潛入水底.
臨走前,鰱魚精讓老嫗保密.
老嫗也點頭答應,並將這個秘密,一只保守到了現在.
接下來的日子里,一人一魚,逐漸成為了好朋友.
鰱魚精游蕩在水中,不知在這條鳳凰河內,救出過多少落水人.
有一段時間,更是被奉為河神.
奈何世界變了,不允許她們這樣的存在出現.
鰱魚精和另外一條鰱魚精,也就只能默默在水里修煉.
幾十年前,她和另外一條鰱魚精終于可以化形.
也就是我們眼前看到的這個樣子,不過很遺憾,另外一條遇到了驅魔人,被無情斬殺.
眼前這條鰱魚精活了下來,並一直守護眼前的老嫗.
只是老嫗漸漸老去,而鰱魚精的道行,卻越來越高,心性與以往卻沒有態度的變化.
聽完這個故事,我們心中的警惕,也就此放下.
眼前這個鰱魚精,是個好妖怪.
剛想到這里,眼前的老嫗便忽然開口說道:
"老婆子要是沒看錯的話,能讓小魚這般害怕.
你們一定是驅魔道長吧?"
突然被老嫗問起,我們也不否認.
我直接點頭道:
"阿婆,你說得沒錯.
我們都是驅魔道士,因為撞見了小魚,想確定她的善惡……"
我淡淡開口,老嫗聽完,渾濁的雙眼卻閃爍起來:
"驅魔道長,小魚是好妖,是好妖.
沒有小魚,老婆子活不到現在.
你們千萬不要殺她,千萬不要殺她.
要殺,你們就殺了老婆子這條老命吧!
算是,我還給小魚的……"
老嫗的語氣激動,帶著蒼老和沙啞.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由此可見,她的情緒波動是多麼的巨大.
而且,說完這些,這老嫗竟然要給我們跪下.
見到這里,我急忙上前,一把扶起老嫗.
"別,別.阿婆,既然可以證明小魚是好妖,我們自然不會對她出手,你放心吧!"
老嫗聽完,激動無比.
"真,真的?"
我扶著老嫗,點著頭:
"自然是真的,同時我們還想請你的朋友,小魚姑娘幫我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