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大戰將起,也不知那道人抽的什麼瘋,似乎根本沒注意到現在的情況,竟瘋瘋癲癲的沖向都督,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喊道,"我知道了,只要再加些陰氣進去絕對可以成功!"
而此時,都督雙眸已經完全轉化成血紅色,目光陰冷無比的看向道人.
道人頓時被嚇了一跳,似乎恢複了短暫的清醒.
"啊!"
他尖叫著,又連滾帶爬的躲到我身後,顫抖著聲音說道,"鬼…鬼啊!"
從他抓我的手傳來的溫度看,這居然是個活人,可是卻在為一個厲鬼煉丹,真是一件挺奇幻的事情.
都督看著道人肝膽俱裂的樣子,嘴角勾起,呵呵輕笑一聲,原本黑色的鬼氣已經開始轉變為紅色,夾雜著黑紅二色的鬼氣瞬間化為七八道利劍飛過來.
我一腳把身後的道人踢向甲板,提劍蕩開兩道,又側身躲開其余的,鬼氣射入身後的船體中留下大洞,海水倒灌而入,這船居然也是真的!
我連忙撿起旁邊的一根鐵钎,灌進去一道靈力後像擲標槍一樣擲向都督,趁他躲避的空當騰身而起落到船艙口往甲板上跑去.
砰!
我剛一抬腳卻又摔在原地,原來都督趁著我在空中的時候悄悄放出一道鬼氣纏住了我的腳踝,鬼氣突然發力想將我拉回船艙.
我反手就是一劍斬向腳踝,饒是這都督做鬼的年限再長也長不過閻王這個鬼頭子,不過轉瞬,鬼氣就被斬斷.
船艙里的海水越來越多,我不敢再耽誤,抓住道士,爬起來就往甲板上跑,上到甲板以後,我發現剛才被救出來的鮫人都圍在船的周圍.
我把那道士扔下去,喊道,"你們先回去,順便把他帶走."
鮫人們七嘴八舌的都想上來幫我,被我嚴詞拒絕,它們來是累贅還差不多.
好不容易把它們打發走,都督已經掀翻甲板從船艙沖了出來,鬼氣完全轉變成深紅,血腥的煞氣撲面而來.
我拿出新學的煉獄真火符附到劍上,土黃色的雷劈木劍被一層幽藍色的火焰包裹,靈力凝成絲線纏繞于劍柄上,將劍當成飛鏢扔出去.
都督身後鬼氣形成的觸手竟然不知死活的迎上雷劈木劍,碰上的瞬間我就聽見一聲慘叫,鬼氣對于煉獄真火來說就像燃料一樣,一旦沾染上就是燎原之勢,唰的就竄向本體.
感受到煉獄真火的威脅,都督不敢猶豫,將那一團那鬼氣割裂開,眨眼間,鬼氣便被燃燒干淨.
"你是什麼人?"
都督還保持著僅有的一絲理智,簡單交手之後,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我指尖一動,雷劈木劍回到手里,"自然是來收拾你的人."我也懶得和他廢話,說完便立即****.
有過幾次經曆之後,我現在似乎也喜歡上了這種近距離戰斗.
都督不敢沾染雷劈木劍,只能盡量避開劍身,試圖用鋒利的鬼爪傷害我的身體,只可惜我從拍掉陰符的一刻開始,金光咒就已經護住全身.
都督一擊不中,立刻和我拉開距離,盯著我看了許久,一只眼睛恢複正常神色,艱難的開口道,"汝…可是來自中原?"
化為厲鬼還能強行恢複神智,果然是高手在民間,我回道,"我是從…"我本來想說燕京的,估計這人也未必知道,便改口,"我來自京城."
"京城……"
都督的兩只眼睛有一瞬間都恢複了正常,然而也只是一瞬間,接著他便再次鬼氣翻騰,四周的海水突然暴起,變為水箭從四面八方將我圍住.
我立刻禦風而起,立在半空中,這都督究竟在海上飄了多久?
居然還練就了這樣一手控水的本領.
"殺吾…速退."
隨著水箭的第二輪攻擊,同時還有那都督的聲音傳來.
"咦?"
我不禁輕咦.
他這話讓我推翻了之前的推測,似乎這人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我手上攻勢不減,都督因為害怕煉獄真火而顯得束手束腳,已經被迫自斷了好幾個鬼氣觸手,我則輔以符篆玩的不亦樂乎.
符篆飛在都督周圍形成一個空間將之困在其中,損失慘重的他不敢輕易破陣而出,正好給了我機會,雷劈木劍毫不猶豫正中他的命門.
"啊--"
鬼物被煉獄真火焚身就相當于直接灼燒靈魂,痛苦程度就跟自焚差不多.
漸漸的,紅色的鬼氣開始一點一點恢複綠色,都督的雙眼也恢複成黑白色,口中痛苦的嘶號逐漸停止,他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神智,不顧身上燃燒的火焰,面帶微笑的看著我道,"小友,敢問,如今是誰家天下?"
"這……"
我想了想,"是人民的天下."
都督眼中疑惑,不過轉瞬他就釋然,說道,"吾于宣德八年隨大都督遠度西洋,不幸遇難,于今漂泊逾百年矣,終于可以解脫了,小兄弟可否代我轉交一物?"
都督說著將一個小包扔給我,煉獄真火只燒陰氣,故而完好無損.
他說的話我雖然聽不大懂,但老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鬼也一樣,便答應他,"都督請講送與何人,我一定帶到."
"一切都在其中,打開便知,小兄弟多謝幫吾解脫."說完,他最後一絲陰魂也被燒沒了.
嘩啦啦!
都督消散的同時,我腳下的船也徹底消散,還好我禦風飛在空中.
隨後,我回到鮫人族的居住地,最開始和我說話的小鮫人見到我便一把拉住我說道,"族長快不行了,你快去救救他!"
我一臉蒙圈的被帶到族長住處,看著之前還生龍活虎的族長此時已經奄奄一息.
"神使大人……"
族長伸手.
神使是最後我們雙方妥協的稱呼,我握住族長的手.
"多謝大人解救吾族,還好…還好…"
剛才拉我過來的小鮫人拽著我的手哭喊,"神使大人,你不能救救族長爺爺嗎?"
看著小鮫人哭的眼睛通紅,我也只能無能為力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擅長醫術."
旁邊被我救回來的成年鮫人把小孩們全都帶出去,族長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又交代了新任族長的事宜,最後欣慰的閉上眼.
族長過世以後,他的尸體慢慢融化,最終變成一顆指甲蓋大小,像珍珠一樣的東西.
新任族長告訴我那就是鮫人淚,可以治療重傷,不論那人傷的多重,只要沒咽氣都可以立刻恢複,本來族中存有很多,可因為幽靈船事件,早就被搶奪一空.
如今老族長去世,才又產生出一顆來,也是現在唯一的一顆.
他將鮫人淚遞給我,請我收下,我本要推辭,可他說這是老族長最後的遺言,希望我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