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家

我笑著說道,"你別介意哈,他就是這樣,對誰都一樣."

方雅竹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還是解非你溫柔."

看著她臉頰漸漸浮起兩抹紅暈,我竟然有了一種對不起若卿的感覺.

祁天川許是聽到方雅竹的話,回頭緊緊的盯著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哥們兒心中什麼感受.

方雅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加快腳步追上祁天川,眼底忽然紅了,"祁大哥,你……你先前說什麼?你說…我父親已經…是不是真的?"

她始終沒有將那個字說出來,許是太過難以接受,便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千真萬確!"

祁天川毫不隱瞞,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方雅竹一瞬間蹲在地上大哭,"爸…爸!嗚嗚嗚……"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許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很蒼白很無力吧!

從今往後,她便是沒有父母的人了,換言之,也就是沒有家的人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否則,只剩下歸途……

即便蒼白,我還是要說.

我走近方雅竹,拍著她的肩膀,"雅竹,死者已矣,節哀."

我還沒有說完,方雅竹就忽然站起身,推攘著我大喊道,"解非!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我父親一定會沒事的嗎?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連夢里都見不到他們了!你給我找回我的父親啊……"

方雅竹哭得泣不成聲,聲音已經近乎嘶啞了!可是我沒有一點辦法.

我這下才意識到,千萬不要對女人這種感性的存在,輕易承諾什麼,因為他們不僅會當真,還一定會要求你完成.

我仍由著方雅竹拍打著,一動不動,祁天川許是有些看不過,走過來抬起手就想要往方雅竹的肩上拍去,我一把抓住祁天川的手!

沖著他搖搖頭,祁天川歎了一口氣,"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

我點點頭,祁天川繼續往前走,我輕聲開口道,"雅竹,我們得走了."

方雅竹的頭埋在我的肩上,輕輕啜泣了好一會兒,然後她抬起頭來.

嘴角揚起苦澀的微笑,"解非,對不起,我情緒不太對!我知道這件事不怨你,我……"

我打斷方雅竹,"雅竹,好了,我知道的,我們走吧!先送你回家."

"回家?"

她似乎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一樣.

"呵呵……我哪還有什麼家啊?"方雅竹此刻的樣子,像是已經對生活失去興趣那樣.

我強制的拽著方雅竹,"方雅竹,你聽好了!要是你爸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方雅竹毫無反應,繼續說道,"你母親興許還在醫院,難道你就這樣連見都不見一眼嗎?"

我看著方雅竹逐漸恢複一點生機,她重重的點頭,"對!我還要去見見我的母親."

方雅竹頹喪著前行,我拽著她的肩膀往前走著.

祁天川忽然轉過頭來,"我先回中介所,處理一下這件事的後續,記住,你的假期可是要超期了!"他還是這般市儈,三句不離中介所之事.


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中介所就是我現在的謀生所.

我點點頭,"知道!"

陪著方雅竹還剩下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回到她家,幫忙將她的母親給下葬了,方叔已經死無全尸了,亡魂還不能下地獄往生,著實可憐.

我們與祁天川分道揚鑣,出了這個被邪祟之物控制的荒野,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暢通無阻起來.

回到小鎮,小鎮熱鬧得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不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忘記,只不過是人們都默契的選擇性忘記.

我陪著方雅竹去到醫院,辦理好一切事宜,將她的母親從太平間里面領出來,送回家直接挑選了一塊墓地,喪事也沒有辦,就直接下葬了.

方雅竹跪在墓前守了兩天,終于身心俱疲,體力不濟倒在了墓前.

我也沒有過多的勸阻著什麼,如果連傷心也不能發泄出來,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將方雅竹送回家去,整個房間里面空空蕩蕩.

我還記得第一次來她家的場景,那時她神志不清的躺在炕上,但父母還在,我過來幫忙,為了招待我,還准備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好菜.

可惜,這樣的場景,只怕方雅竹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了.

方雅竹頹廢了許久,我無法一直陪著她直到完全好起來,一通電話又讓我瞬間變得忙碌起來.

我拿起電話,是古董店那邊的警方打來的.

"是解非先生嗎?"

"是."

"是這樣的,上次接到你的報案,那個盜墓賊死了,還需要你再跑一趟,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電話的那頭的警官客客氣氣,語氣還隱隱帶著些驚慌.

我心頭一驚,那個盜墓賊的命格,我是見過的呀!即便不是什麼特別硬的命格,卻也不可能這樣短命啊!

看來真的要跑一趟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已經入夜了,便開口道,"好,明天我抽個時間過來一趟!"

掛掉電話之後,卻發現方雅竹正在房間門口,靜靜的望著我.

我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眼神,在我身上灼燒著,便回頭看,見方雅竹直勾勾的盯著我,她笑著說道,"要走啊?"

"對!明天走."

我看著方雅竹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方雅竹走過來,泡了一杯茶給我,一直沒怎麼說話,能看出來她最近憔悴了許多!一瞬間恍若隔世,就像是老了好幾歲那樣.

我沒忍住安慰道,"雅竹,你要振作起來!"

方雅竹失笑,"哈哈,解非,你放心吧!死不了."

我緊皺著眉頭,怎麼忽然間好好的姑娘,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喪氣滿滿,額間還藏著隱隱愁意,像是經曆了多少風霜那樣.

"方雅竹,要是方叔他們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死了不會瞑目的!"

我站起身指著她說道.

方雅竹卻端起茶杯,慢悠悠的晃著,輕輕抿了一口,"你憑什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