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我拍著她的肩試圖安慰安慰她,但是一旁的王猙神經大條的跳過來,以來壞笑的問,"兄弟,你把人紫兒怎麼著了?人家都哭了!"
我皺著眉死死地盯著王猙,示意他老人家不要說話.
王猙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個流浪漢,想是明白了什麼,歎息一聲沒再開口.
紫兒抹著自己的眼淚,即便是再恨,可那畢竟是養育了自己多年的父親啊.
紫兒站在原地看了好久,也哭了很久.
我走到流浪漢那里,然後低頭看著紫兒的父親,那個父親已經是兩鬢斑白.
不過幾天不到的時間,一個好好的人竟然變成了這樣,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我看著他還記得那天臨走時,他說要我照顧好紫兒,我還答應了他要將紫兒勸回來.
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像是什麼也沒看到那樣,我便緩緩開口,"紫兒回來了."
忽然我的話就像牽扯到他的哪一條神經,猛地抬起頭看著我,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抓起我的雙臂,"我的紫兒在哪里?我的紫兒……嘿嘿嘿……"
然後蹲下抓著地上的石子,放在我的手上.
"嘿嘿嘿……這是給紫兒的你叫她多吃一點,你要叫她多吃一點!"然後笑著走到其他地方去.
我有些無法接受,這是已經神志不清了?
轉頭望向紫兒她捂著自己的嘴,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再轉頭望向她的父親,已經歪著身子漸行漸遠了,看起來好像消瘦了許多.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一會看看紫兒的父親,一會兒再看紫兒的.
此情此景我又能說些什麼?我什麼都說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那是紫兒自己的心結,還得她自己來解開,原諒與否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嘴說半個字.
因為石頭沒有砸到自己的腳,所以也就不知道有多痛.
忽然之間紫兒跑上前去,大喊著,"爸!"
然後她的父親緩緩的轉過頭來,紫兒跑上去,"爸,你怎麼成這樣了?你……"紫兒已經哽咽道說不出話來.
她的父親好像神志也開始有些清楚,就這樣一直看著紫兒,但是卻也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流浪漢推開紫兒,"你不是紫兒,我女兒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要去找她."
流浪漢自顧自的往前走著,我甚至已經分不清,他現在到底是清醒了,還是無法面對紫兒才裝作這樣.
紫兒追上去哭著說,"爸,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我不應該恨你,我不應該一聲不響的走出去."
流浪漢還是傻笑著,或許她的父親這輩子都是這樣了,再也不會好起來.
然後紫兒將她的父親拉著,往村里面走去.
"爸,我們回家,紫兒再也不走了."
紫兒將她的父親拉回來,往我們這邊走.
我看著紫兒一點一點的向我走來,王猙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看來這小丫頭片子已經原諒他的老爸了."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唉……人已經這樣了,不原諒還能看著他到處流浪嗎?"
紫兒走向我們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然看著我笑道,"解非哥,今晚你們都在我家歇息吧,我決定留下來不跟你們去闖蕩江湖了!"
我看著紫兒笑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我們回到紫兒家之後,才發現這哪里還像是一個家,滿屋一片狼藉,值點錢的東西都已經被搬空.
至于是繼母的一雙兒女搬走的,還是紫兒父親瘋了之後被鄰居般走的,我們倒是完全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家里有一個女人是多麼的重要,就拿現在紫兒的家來說,即便現在已經不成一個家的樣子.
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後,便會被紫兒收拾得干干淨淨,並且跟以前一樣.
我們也沒有閑著,跟著紫兒將家里的垃圾,風吹進來的樹葉,還有那些已經被摔碎的鍋碗瓢盆給收拾好.
大概是兩個小時之後吧,終于將紫兒的家里收拾得跟之前差不多了,周勤和紫兒一起去菜地里面拔些菜回來,准備做一頓美美的晚餐.
我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周勤,後來周勤告訴我,那是因為他覺得跟紫兒在一起,就恍惚中好像自己的妹妹還在一樣.
紫兒已經打算不再跟我們同行了,他不過是將對自己妹妹的歉意,給轉移到紫兒的身上.
周勤看著我默不作聲.
紫兒自己跑進去廚房開始忙活起來,周勤也跟著去忙活.
不過講真的,一個整天在手術台手持解剖刀的人,會用菜刀麼?
王猙走過來看著我問,"你小子舍得嗎?"
我自然明白王猙的意思,這家伙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和紫兒之間有什麼吧?
關于這件事可一定要澄清清楚,畢竟若卿還在等著我,說來也已經很久沒有陪伴若卿了,心里面莫名有些愧疚.
所幸若卿並非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會對我各種懷疑.
我用手拐子拐了一下王猙,"你胡說什麼呢?我心里可只有若卿一個人啊."
"哈哈哈……"王猙笑著合不攏嘴,"諒你也不敢,看把你嚇的,我也不會回去跟弟妹說啊."
此時紫兒的父親也走出來,他見我們笑著也跟著嘿嘿嘿的傻笑著.
看起來竟有幾分淒涼湧上心頭.
不過那也是他的因果.
誰教他要娶兩個老婆,然後幫別人養了那麼多年的野孩子,還這樣虐待自己的親生閨女!要我說啊……這就是因果輪回.
可能是上輩子紫兒欠了那個男人的吧,所以今生才這樣受盡他的折磨,下半生還要照顧他這樣瘋瘋癲癲,一輩子或許也就只能這樣平庸的度過了吧!
若是跟我們走了還好,還可以看看這世間的繁華.
但是此刻就是我也毫無辦法!
我既看不得紫兒丟下他的父親跟我們走,也看不下,她這樣照顧虧欠于她的父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