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皺眉看著對方.
許是剛剛也被男人痛苦的神情嚇到了,目光中顯得有些不忍.
"那個,解……先生,他真的會越來越痛苦,直到最後死掉嗎?"
"沒錯."
我肯定的點頭,說道,"我本來就是接了你的委托過來,當然不會騙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便不會給他解咒."
"別!"
田蕊連忙喊了一聲.
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善念占據上風,淡淡的道,"給他解了吧,雖然他害了我阿媽,但總歸罪不至死."
"姑娘心地善良,將來一定會有好運相助."
我笑著對田蕊說道.
田蕊確實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而那個男人聽完我們的對話,也是猛地松了口氣,神色放松下來.
見他這個表情,我便大概明白,他雖然不會說漢語,但應該能夠聽得懂,當即便對他說道,"所謂害人終害幾,從你心生惡念時,這個報應便已經冥冥中落到了你的頭上,你可明白."
男人慌忙點頭.
"此咒看在阿蕊姑娘的面子上,我會為你化解,但你害了他們一家這麼久,總得有所賠償吧."
男人使勁點頭答應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恭敬的遞給田蕊.
田蕊伸手接過,打開後,發現里面是一遝紙幣,大概兩千多的樣子.
我明白,村子里的村民大都以種地為生,而且與世隔絕,土地也不肥沃,能拿出這些錢也算不少了,雖然這不可能是那男人能拿出的全部,卻也犯不上再將其逼迫的太緊.
便沉聲對田蕊道,"阿蕊,這是他的歉意,你也別拒絕,收下吧."
"好,我聽先生的."
田蕊頷首,將紙包收好,放在一旁.
隨後,我便手掐印結,默念咒語,將男人體內的符咒取出,低聲對其說道,"你的咒我已經解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吧,以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殘害他人,可就不像這次這麼容易放過你了."
男人趕緊用力的點頭,嘴里嘰里呱啦說了句什麼,隨後才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遠處走去.
"好了."
等男人走遠,我笑著對田蕊說道,"案子結束,我也該回去了,最後祝你學業順利,得償所願."
"解先生,這次真是太謝謝您了,您不在這多住幾天嗎?我正好順便帶你看看這邊的風景."
田蕊感激的說道.
"咳咳……"
在其身旁,一直都沒說話的田母也站了起來,"這位就是解先生啊,真是太謝謝您了,請您一定要多留幾天,也好讓我們表達謝意."
田母的普通話說的十分流利,雖然不如田蕊,卻也要比小蝶的母親強多了.
"阿姨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跟田母說了一聲,隨後走到車旁,開門取出了三萬現金,轉身提給田蕊.
田蕊被我的動作弄懵了,滿是詫異的看著我,"解先生,您這是干什麼?"
田母也滿臉疑惑的看著我,"解先生,您這……"
"呵呵,阿姨,您別誤會."
我把錢塞到田蕊手里,解釋道,"這次委托,加上路費報銷,大概需要兩萬塊,這錢是拿去給你結委托金的,至于剩下的一萬,則是你的學費,這段時間你給阿姨看病,攢下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先拿去應應急吧."
"這怎麼行?"
田蕊連忙將錢退回,急聲道,"委托金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可以打工慢慢還,您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您呢,怎麼能再要您的錢."
"是啊."
田母也是焦急的說道.
阿姨,田蕊,你們聽我說.
我搖搖頭,神色嚴肅的看著兩人,"其實我挺不想說這句話的,總感覺自己是在裝逼,但是沒辦法,還是得說,事實就是,阿蕊,我真的不差錢,錢我有的是,這點錢我真沒看在眼里,我之所以拿出這些,只是不希望你用那種方式完成委托,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滿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現在還年輕,或許不覺得什麼,但是中介所的規則,是按照你現在的能力進行換算,這起碼需要兩年,兩萬塊,兩年時間,你認為值嗎?"
"我……"
田蕊神情有些猶豫.
這一次的案子相對還說真的很簡單,兩萬的委托金,其中還有一半是路費,我確實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阿蕊就付出兩年壽命.
田母不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
阿蕊心里可跟明鏡似得,她在中介所簽訂的協議,是可以用壽命結算,我的話她自然清楚.
我頓了頓,接著道,"何況,這錢也不是白給你的,還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哦?"
田蕊抬頭看向我,疑惑道,"還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你的嗎?"
"當然."
我輕輕點頭,又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田蕊道,"這卡里有三百萬,密碼是六個六,其中一百萬給你,算是我對你的投資,如果以後有事,我還會再麻煩你,至于剩下的兩百萬,則請你交給小蝶他們家."
"小蝶?你是說村頭那家嗎?"
"對."
我微微頷首,"但有一點需提前說明,你不能告訴她這錢是我給的,至于用什麼辦法,那就要你自己琢磨了,我可不管,嘿嘿."
"啊?這……"
田蕊滿臉的無語.
"好啦,就這些,我先走了,以後有事可以隨時聯系我,你有我的電話."
我擺了擺手,轉身上車.
"這……解先生,我……"
田蕊還滿是糾結的站在原地.
"哈哈,再見啦,阿姨,祝你早日康複."
我在車里喊了一聲,也不等對方回話,怕她再反應過來,趕緊逃跑似得開車離去.
這或許是我唯一能為小蝶做的事情了.
現在的小蝶跟我沒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想再去胡亂影響她的人生.
正如意識說的那樣,萬般不是命,本心才為真.
至于田蕊,我也不擔心她會吞下這筆錢,別說她不是那種人,就算是,見識過我的能力後,她也不敢隨意藏私.
這一趟云南之行,最終就以如此方式結束.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去除了我的一塊心病,卻明白,離開時的心情,已經比來時輕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