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張春容

突然聽到這痛苦的慘叫聲,蘇開暢忍不住嚇得一個哆嗦.

勉強控制著沒有摔倒,卻也已經變的小臉煞白,恨不得都要貼到我身上了.

"燒的又不是你,你小子怕個什麼勁?"

我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

蘇開暢這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離我稍微遠了一些,卻也沒走出半步距離.

"仙師,仙師饒命啊,奴家知道錯了,啊--"

下面魂體慘叫著喊道.

我心意一動,收了煉獄真火.

這魂體雖然比新死的陰魂強,卻也強不到哪去,要是再燒一會,就徹底魂飛魄散了.

"開!"

我雙手結印,一聲低喝,將陣法開了一個小缺口,沉聲道,"出來吧."

"遵命."

這次那魂體學乖了,不敢違抗,化作一蓬青煙漂浮出來,在我們對面現身.

女鬼樣貌還不錯,一身民國時期流行的紅色風衣,頭發高高盤起,看著氣質不凡,只是被煉獄真火灼燒的這一會,導致她魂體已經變的有些虛幻,幾近透明.

"大哥,這就是鬼啊,真漂亮."

蘇開暢好奇的瞅著面前的女鬼,見到實體後,反倒不害怕了,嘀咕著說道.

"小屁孩,老實看著,亂說什麼?"

我在他額頭上拍了一下.

蘇開暢這才郁悶的捂著腦袋躲到後面.

"奴家張春容,拜見仙師."

女鬼行了一個古代女子的萬福禮,恭敬的說道.

我輕輕點頭,在場三人都不是常人,到省的我替他們開啟陰眼了,便直接道,"就是你前幾日去灤北棺材鋪定的壽材吧."

"回仙師,正是奴家."

張春容低聲說道.

我被她一口一個仙師叫的心里別扭,總會下意識想起自己那倒黴的稱號.

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你用冥幣去買人間壽材,本就壞了規矩,人家沒在乎這個,還照常給你定制,送貨上門,你為什麼要害死對方?這次可是連續四條人命,不用去地府審判,我就是直接滅了你也是應當,你可有話說?"

"仙師,奴家冤枉啊."

聽到我的話,張春容嚇得立即跪了下來,大呼冤枉.

其實從發現她開始,我就知道甯志徒弟不可能是她害死的,首先一點,她身體蘊含的陰氣極為純淨,顯然並沒有修煉邪煞,靈光清明,也不是沾有人命的樣子.

何況退一步說,就以她這點能力,充其量也就是施展個小小的幻境,弄點普通鬼打牆什麼的,根本沒能力進行傷人,此事定是另有隱情.

不過,我雖然心里明白這些,但她一開始卻拒不配合,便決定嚇一嚇她,否則她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冤枉?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冤枉你了?"

我冷眼看著對方.

"仙師,奴家不敢欺騙您,我真的沒有殺人啊,都是平川大王和覆海大王做的."

張春容連連叩首,隨後從她細碎的解釋中,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


所謂平川大王,就是紅煞女鬼,覆海大王則是白煞男鬼,兩個家伙自己給自己弄了個大王的稱呼,統治附近的眾多孤魂野鬼.

那天甯志三徒弟按要求送來壽材,張春容很是高興.

本來還想著等這件事完成,看看想辦法報答人家.

可沒想到,偏在這個時候,紅白雙煞不知道怎麼就得知了此事,過來爭奪棺木,張春容就是個普通的孤魂野鬼,鬼王前來,她哪里敢言語,只能乖乖交出.

按照張春容的形容,這兩只鬼煞已經修煉到借物移行的程度,即便是白天,也可以憑借附身草木當中行動.

兩只鬼王強行奪取棺木,出手就弄死了甯志的三徒弟,本來想操控其尸體,運送到自己的墳址,奈何三徒弟身死,兩個鬼王不會開車,哪怕操縱尸體,也得他本身能做到才行.

沒辦法,單憑這一具尸體運送,根本就撐不起壽材.

兩只鬼王正苦惱該如何的時候,甯志帶著一眾徒弟趕到了.

這下兩鬼大喜,一番爭斗,又弄死甯志三個徒弟,正好湊上四個.

甯志帶著剩下的人敗退,他倆就控制四個尸體,將棺材給抬走了.

"你知道他們倆的老巢在哪嗎?"

等張春容說完,我沉思片刻後問道.

"稟告仙師,奴家只知道他們向北面去了,再具體就不清楚了."

張春容搖頭.

"行,看在你還算聽話的份上,我就暫且饒你一命,下去吧,我先去找找那兩個家伙,倒時候要發現你敢騙我,哼!"

隨著我最後一聲冷哼,張春容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道,"奴家萬萬不敢欺騙仙師,保證說的句句都是真言."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在我的示意下,張春容又鑽回了自己的墳塋,我控制著陣法重新合攏,讓她仍然困在里面,這也是為了預防萬一.

俗話講鬼話連篇,誰知道她說的到底真假,要是有錯,正好回來再收拾她.

做完這些,我轉頭看向甯志,"老先生,按照剛才這張春容的描述,那兩煞距離這里應該不遠,只是我們就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是辦法,不知你那可有亡故徒弟的遺物?"

"解先生是想開壇索魂?"

甯志沉聲問道.

"不錯."

我點了點頭.

"可是,不瞞解先生說,開壇索魂,需要對方的魂體還在,我那幾個徒弟被紅白雙煞所殺,魂體早就被對方吸食干淨了,我也想過利用這個辦法尋找對方,但開壇後卻沒有任何感應."

甯志搖了搖頭,歎氣道.

"老先生,我用的辦法和尋常開壇索魂略有不同,應該會尋到一些線索的."

我輕聲道.

"哦?那就有勞解先生了."

見識過我虛空布陣和煉獄真火的手段,甯志心里也很是服氣,自己辦不到的事情,或許我就能做到呢.

心里想著,他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開車回店里,去尋找幾個徒弟的遺物.

我和蘇開暢干脆就坐在原地,等他回來.

又過了幾個小時,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甯志這才急匆匆的開車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