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九 激怒



犧牲發動時,李察可以激發出一個威力遠遠超過平常水准的魔法.這個魔法的威力足以達到正常水准魔法的數倍,而代價,則是釋放這一魔法的魔力永久性從李察體內消失.也就是說,如果李察在犧牲狀態下釋放三個六級魔法的話,他的魔力水准就會退回到十一級去.

這是一個不到生死關頭,不能輕易動用的能力.這個能力倒是很符合阿克蒙德血脈的特征,瘋狂,決然,不留退路.但是李察盯著手腕上的符號,心中卻有另外的想法,這是一個非常瘋狂的念頭.擁有精靈血脈,又傳承深藍冥想術的李察,魔力增長速度要比普通的魔法師快上數倍.哪怕他保持普通魔法師的晉級速度,犧牲,就可以一周用一次了.

魔法之途漫長無盡,李察越是走得深遠,就越是發覺走在前面的那些存在的驚才絕豔.蘇海倫,莫德雷德,白夜,甚至歌頓,李察現在有種感覺,一直以來和他們間的差距沒有縮短,反而有所擴大.

想要拉盡和他們的差距,李察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選擇走一條更加極端的道路.而犧牲,正好符合李察的抉擇,那就是殺力第一.

在諾蘭德的第二天,還是預定獻祭的日子.

用過早飯後,李察終于恢複了大半的狀態,于是帶上剛德和幾名衛兵,出發前往永恒龍殿.流砂早已做好了准備,李察也不是第一次進行獻祭,于是很快就開始了儀式.這次儀式上的神恩列表總算恢複了正常,李察只看到了三個選項.除了他希望得到的加強位面通道的選項外,一個是時間類神恩,給了李察八年的額外生命,最後一個則是一件傳奇裝備熔岩戒指.這枚戒指可以大幅提升魔法傷害,特別是火焰類魔法,此外還有一定魔力增幅的作用.熔岩戒指讓李察頗為心動,不過最終還是選擇強化位面通道.他現在頻繁往來于法羅和諾蘭德之間,越早強化位面通道,就越會受益.

而且李察還有另一個考慮,現在忠于李察的人基本都在法羅里,母巢更是在法羅,將來為了提升勢力,他還需要把大軍從法羅帶出來.積少成多,位面通道傳送費用的降低就會顯得格外重要.這是一個越早獲得,收益就越大的神恩.

在李察選定了神恩後,獻祭儀式很快結束,在法羅之間單次位面傳送的費用,從兩萬降至了一萬五.

不過在獻祭的過程中,不斷有時光之力纏繞在李察那串獸牙手鏈周圍,獸牙手鏈上最大一顆獸牙則不斷散發出高熱,把所有的時光之力都排斥在外.這再次提醒了李察這串獸牙手鏈的特殊,讓他想起了山與海.

所以儀式結束後,李察輕輕歎了口氣.

"怎麼了?"旁邊的流砂問,琥珀色的眼睛中充滿了疑問.

"沒什麼."

"嗯,好."看到李察不願回答,流砂也就沒再問,而是托著自己的項鏈給李察看:"你看,我的滴水項鏈又強化了,現在該叫它泉水項鏈了."

李察知道滴水項鏈是輪回套裝的部分,現在強化到泉水項鏈,主要提升是神力增幅和神術效果增加上.這亦是最實用最有效的提升,可以讓流砂的神術效果再提高一成.主持獻祭總是會收獲一定神恩的,看來流砂把這次的神恩都用來強化滴水項鏈了.現在的泉水項鏈論效果已接近傳奇物品,但在擁有時光之書的流砂手里,它能夠發揮出的效力遠超普通神官.

不過李察沒有詳細查看泉水項鏈的屬性,而是後退了一步,看了一會,才微笑著說:"很配你."

這是一個讓流砂意外的答案,她怔了怔,卻沒有笑,而是靠在李察的懷里,閉上了眼睛.透過胸膛,她可以聽到李察那強勁有力的心跳.

神殿內,這一刻很甯靜.

但沒過多久,流砂就主動打破了甯靜,輕聲問:"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中午吧."

"好的."這一刻,流砂又不想思考了.

片刻後,李察還是離開了永恒龍殿.每次停留在諾蘭德的時間都十分短暫,也無比忙碌.回到浮島不久,一名侍從忽然急匆匆地闖進李察的書房,慌張地說:"李察少爺!不好了,溫甯頓少爺在浮世德和人發生了沖突,現在已經被對方扣下了!"

"什麼?"李察第一反應是侍從一定弄錯了什麼.

阿克蒙德再怎麼衰落,也還是浮島十四豪門之一.自己又剛剛晉升皇家構裝師,怎麼就會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誰又敢這麼做?更何況李察對溫甯頓的性格很了解,這個和自己同歲的少年性格十分沉穩,根本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侍從焦急地說:"溫甯頓少爺是和門薩家族的小公子發生的沖突.對方把少爺扣下,說是要送到決斗場去.李察少爺,溫甯頓少爺傷得很重,不能拖延啊!"

"門薩?"聽到這個名字,李察反而冷靜下來,說:"把前後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這名侍從一直跟隨溫甯頓,已經有七八年了,對溫甯頓向來忠心.盡管心急如焚,但他也知道這件事十分重大,于是強忍著心中的焦急,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其實經過很簡單,溫甯頓在浮世德內采購需要的原料,結果路遇門薩公爵的小兒子.雙方的家族已是無法化解的血仇,因此路遇後口角一番總是難免的.只是不知門薩的小兒子在溫甯頓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一向沉穩的溫甯頓竟驟然暴怒,當場一拳砸在了門薩小兒子的臉上!

小門薩的鼻梁都被砸斷了,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當時有許多人看到是溫甯頓先動的手,而且動手的級別已經完全夠得上一場決斗的挑釁.最終,只帶了幾名普通侍從的溫甯頓被門薩家族的人當場打成重傷,還被小門薩扣下,押在決斗場旁的一座酒店內.

小門薩揚言,要麼阿克蒙德想辦法把人領回去,要麼就和溫甯頓進決斗場決斗.一旦進了決斗場,生死就無法干涉了.

決斗逃跑,是貴族名譽最大的恥辱.許多貴族都視榮譽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李察並沒有急著動,而是思索了一會,才淡然說:"這麼說,小門薩的目的並不是溫甯頓.所以他一時不會有事,小門薩只是想通過溫甯頓把其它人引出來.現在看來,這個人只能是我了."

侍從不敢插口了.他盡管擔心溫甯頓,卻知道這時候多說什麼,反而可能有不測效果.

李察輕輕敲著桌子,片刻後說:"小門薩和溫甯頓說什麼了?"

侍從不敢隱瞞,說:"我只是聽到一點點,似乎和維妮卡小姐有關."

侍從即刻離去,片刻後就把維妮卡帶到了書房.

李察先是揮手讓侍從離開,再關上了書房的門,然後看著維妮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在李察的目光下,維妮卡顯得有些不自然.


李察面色平靜,左手手指卻在下意識地不斷曲張著,然後淡淡地說:"溫甯頓被小門薩給打成重傷,現在被扣在決斗場邊的酒店里.據侍從說,小門薩是在溫甯頓耳邊說了一句關于你的話,溫甯頓才失去冷靜,先動手揍了小門薩.現在,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維妮卡臉色轉為蒼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過看到她這個樣子,李察就知道必然發生了什麼,于是加重了一些語氣,說:"雖然我覺得小門薩是沖著我來的,溫甯頓暫時應該沒有事.但是時間久了,什麼變化都有可能發生.你最好珍惜一些時間."

"那是一周之前的事了……"維妮卡說.

同樣是在浮世德,年少氣盛的維妮卡被門薩公爵的長孫激怒,和對方進行了一場秘密的賭斗.雙方都是九級的戰士,不同的是,維妮卡已經有血脈能力,原本她有絕對信心戰勝,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裝備了兩件史詩級裝備.手里只有一件精良級武器的維妮卡下場自然不用再提.

李察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問:"賭注呢?"

維妮卡的臉色蒼白,顯然又想起了那一天的事,遲疑地說:"如果居里特.門薩輸了,就要在浮世德的廣場上就侮辱了父親一事當眾下跪道歉.如果我輸了……就要,就要脫光給他看."

"後來呢,沒再發生點別的什麼吧?"

"沒有."

"我明白了.小門薩和溫甯頓說的,應該是你身上某一個部位的特征,這才激怒了他."李察淡淡地說.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想隱瞞!"維妮卡眼中已有淚水在旋動.

李察淡然笑了,拍拍她的肩,說:"沒事.我們阿克蒙德可沒有一直忍讓的習慣,而且小門薩也成功的激怒我了."

李察提高了聲音,叫道:"來人!"

一名侍從走進書房,李察即刻吩咐他去把剛德和法斯琪叫上,並且通知流砂,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讓他們在半小時後到決斗場邊的酒店.

"告訴他們,有好戲看,晚了就看不到了."李察如是說.

侍從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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