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本就不大……
或者說,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古代的城池就沒有太大的.
所以,站在城頭之上,王維拿著望遠鏡極力眺望,便能將小半壽春城收入眼底.
城池內部房屋低矮,卻有華美宮闈正在修建--曆代修建皇宮,都是勞民傷財之舉,此刻袁術的行為也不例外.
當然,這並非是王維關注的重點.
又將視線遠移,隱約之間,王維仿佛看到東方城牆上人影綽綽,喊殺聲震天.
但可惜的是,東西兩城牆橫跨整個壽春,哪怕有望遠鏡的加成,王維的視野也達不到那麼遠.
正當王維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方略之時,卻見一人從城下走來,剛看到王維麾下的士卒時,這人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放下兵器,朗聲說道.
"吾主袁術,欲與曹丞相,王將軍,呂司馬相見."
王維曹操呂布的臉上登時掛上了似笑非笑地表情.
事實證明,劉辯給袁術帶來的壓力的確蠻大的,這份壓力甚至到了袁術想要找曹操王維等人求援的程度了.
當然,這事兒嘛,倒也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但是……
"相見自然是可以的,回去告訴你家主公,我們就在這兒,他想來,隨時都能來."
地點是個大問題.
王維等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脫離大部隊孤身入城.
聞言,袁術的士兵臉上登時掛上了難色,他猶疑著,卻聽王維又一次補充道.
"入城相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此地見面卻可行,回去告訴你主子,讓他親自來見我們!"
王維這般說著,便聽到東城牆的喊殺聲更勝了一籌.
這計補刀,似乎擊穿了士兵的心理防線,沒多猶豫,士兵便退下了城牆.
等待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城下又傳來腳步聲,卻是紀靈打頭,帶著一票鐵甲衛士登上了城牆.
此刻的紀靈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是沾染著血跡的麻布繃帶,整個人纏得跟個大粽子似的,離得近了,王維甚至能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見此一幕,王維登時眯起了眼睛,倒是紀靈,雖然身負重傷狀態不佳,卻依舊朗聲一笑.
"剛剛被那假劉辯的弓兵射了三箭,已無再戰之力,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說完,紀靈又一開口.
"對了,我家主公此刻稍有不便,所以派我來面見諸位.我家主公讓我給三位帶個話."
說罷,紀靈神色一正.
"不知王曹呂三位,可識得那劉辯真假?"
話一說完,紀靈登時抱拳,二話不說又騰騰騰的走下了城牆.
這小子來一趟,就只帶了這麼一句話……
當然,這話里的意思可不同凡響!
呂布沒反應過來,大布布撓著頭皮,看了看陳宮,又看了看曹操王維,卻見三人皆是沉思著,片刻,陳宮幽幽一歎.
"這是威脅啊."
"這就是威脅!!"
王維曹操當即點頭.
事情很簡單--袁術認出了劉辯的身份,此刻他讓紀靈帶來這麼一句話,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王維等人.
那劉辯是真的,這事兒我也清楚了,你們要真是穩坐釣魚台看著我死,那我就把這事兒捅出去!更甚者,我棄暗投明,不當皇帝,轉而當個劉辯的狗腿子……這最起碼還能保住我一條命對吧?
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而當袁術表達了他的態度之後,問題就推給了王維等人.
這一刻,陳宮猶疑著歎了口氣.
"要不……就聯合袁術打劉辯吧,局勢搞成這樣子,我也理不出個頭緒了."
三家……不,五家諸侯齊聚壽春,這里面的門門道道的,真是讓人頭都大了一圈.前一秒還跟劉辯合作,後一秒卻又要站在袁術一邊……
沒辦法,身為較為弱勢的一方,陳宮認為,己方也只能見風使舵,左右逢源.
但沒曾想陳宮話音剛落,兩道聲音不分先後響于耳邊!
"不!"
"不可!"
卻是王維曹操同時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王維率先說道.
"形勢不妙之時,袁術的確有可能放棄稱帝,轉投劉辯!但我覺得更大的可能,乃是袁術死不認輸,加快稱帝的速度."
興許在一般情況下,面對這種局勢,稱帝是一種腦殘的舉措--畢竟,原本你就打不過敵人,稱了帝還能把敵人嚇跑不成?
但在這個世界當中,事情卻不是這樣算的.
王維曹操等人都能看得出來,隨著袁術稱帝之日越發臨近,其麾下部隊的戰斗力正在急速攀升,他自己又如何看不出來?且顯而易見的是,一旦袁術真的成就九五之位,其能力定然還會產生質變!
現在的局面對他來講,並非是死路一條--解決辦法有兩個.
其一,投降,或是降于王維曹操呂布(長安漢室政權),或是降于劉辯.
其二,加快稱帝速度,以最快的速度成就九五之位--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袁術會怎麼選?
王維不清楚,曹操不清楚,陳宮也不清楚……
因此,陳宮說道.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什麼也不做,只是等?"
王維曹操盡皆點頭.
他們兩人的意思就是等!
"但這麼做的話,風險可不小啊……"
陳宮這是害怕,當袁術看到形勢不妙之時,直接選擇投降于劉辯,那樣的話,整個戰局對王曹呂三人來講,無異于晴天霹靂!
然而聽罷,王維曹操卻只是一笑.
平靜的聲音從王維口中傳出.
"這件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劉辯不知道,我們誰都不知道!"
"做出這種決定的我們,無異于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王維說完,曹操接過話茬.
"但我覺得,這場賭局值得!袁術的性格我了解,他大概率會選擇繼續稱帝.這是其一……當然還有其二."
"這其二嘛."
王維故意拉長了音調.
"這種時候不賭,我們還要等什麼時候再賭?"
"賭贏,袁術與劉辯兩敗俱傷,我等坐收漁翁之利,賭輸,我們如喪家之犬般亡命奔逃!風險雖大,收益卻也高.現在的情況,行中庸之道是不行的,我和曹操都認為,要麼大勝,要麼大敗,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破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