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九章 林中樹屋

沿著泥濘道路疾奔走了一個小時才抵達另一側的出口,隨著兩側的高峽消失,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初入眼簾竟是一片碧藍,一座小湖悠然躺在前方的大地上,周圍翠綠環抱,花香四處,仿佛一個恬靜的少女側臥紅香綠玉之中。

“好漂亮的地方,以前怎麼沒發現!”

水驀的注意力卻在地面,馬隊經過的痕跡清晰地浮現在大地上,車轍沿著湖邊一邊伸向西南方,他又眺望西南,遠處青山依依,到處都是茂密的叢林,並沒有明顯的道路。

“車轍往西南方向去了,目的地大概也在那個方位。”

“學長,還要跟下去嗎?”

水驀很想再追蹤下去,但想到自己這一行人事先沒有准備,前面又不知道要追多久,搖頭道:“食物不夠,往下還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追上,這次就到此為止吧!反正敵人的營地不會搬家,只要找到這條運糧的通道,以後還能再來。”

普爾加知道他心有不甘,安撫道:“食物倒是不怕,找那些人要就是,不過你現在的任務是修練,追蹤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嗯,大家先休息一陣,然後沿原路返回。”

眾人的注意力很快都美麗的湖景吸引了,一起跑到湖邊休息說笑,水驀則抱著雞血石靠在大樹邊細細地研究起來。

“快過來!這里有好多樹屋,真是古怪。”

閑聊的人們都望向聲音傳來處,甲午興奮地站在百米外的湖岸邊招手大叫。

“這個甲午怎麼像是小孩似的。”

甲未嘻笑道:“我這個哥哥就是喜歡玩,大概發現了甚麼好東西。”

眾人好奇走過去一看,果然發現這片茂密巨葉林里竟然藏著一座奇妙的樹屋群,以粗大茂密的榆樹為架,懸在三米高的空中,被巨大樹葉抱裹著,外人根本看不到內里乾坤,即使站在樹下也未必能找到,只有像甲午這種愛玩的人才有機會爬上樹頂,都不禁暗暗稱奇。

“真是古怪,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樹屋村子,數量好像還不小,大概有十幾間吧?”

“上去看看!”甲午像猴子一樣幾下就爬入了樹屋,沒多久就驚叫道:“快上來呀!這里甚麼都有,哈哈,還有碗筷杯碟。”

眾人被好奇心驅使,一個個都爬了身邊的樹屋,屋子果然應有盡有,床、櫃、桌、椅整齊地放在屋子里,櫃子里還有許多餐具和器具。

完整的村落結構告訴他,這里曾有幾十上百人居住,不知因為甚麼原因,整個村子的人都離開了,樹屋群也廢棄了。

“到處都是灰,似乎被廢棄很久了。”

“以後我們過來就有落腳點了,這里雖然小了個,但擠一擠也能睡下十個八個。”

水驀點頭道:“老大,這地方的確不錯,如果有足夠的糧食供應,可以把這當成了連接內陸和沿海區域的連接點,從這里再往內陸探索。”

古諾頷首贊道:“這個主意好!看來這趟沒有白來,這個樹屋群對我們尋找圖騰材料也有好。”

普爾加從旁邊的樹屋跳了過來,笑道:“這樹屋建很巧妙,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卻能看到外,最外圍的一間小樹屋更可以看到整個峽谷入,任何人進出都一目了然,只要守在這里,要找馬隊易如反掌。”

“真的!”水驀又驚又喜,跟著普爾加走到最外圍的樹屋,屋窗由幾片大葉摭住,掀開之外整個峽谷入口都落入眼中,的確是最好的瞭望點。

“水驀,你再來看看這個!”普爾加引著他走到樹屋的角落,那裹放著一張簡單的木桌,下還有抽屜,拉開之後居然出現了一迭黃舊的書。

“這些書是……”

普爾加神色凝重地道:“這些書是聯邦政府建立以前艾撒國的國曆。”

“艾撒國!”水驀驚得目瞪口呆,他也學過曆史,知道在聯邦政府成立以前,世界上有七個國家,艾撒國是其中之一,是個擁有悠久曆史的古國。

“如果不是屋子的主人有特別的愛好,這些書可以證明這個樹屋小村已經有了一百年曆史了,能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實在難能可貴。”

水驀並沒有伸手翻閱艾撒國的國曆,普爾加說的斬釘截鐵,必然不會看錯,既然樹屋已經有百年曆史,也就是說早在百年之前,人類已經踏上了這片土地,並在這里生活成長,生兒育女,過著與外界鄉村同樣的生活,雖然他不希望這片大地占上太多人類的痕跡,但曆史是不可能更改的。

“想不到啊!人類那麼早就踏上了這片大陸,而且還建立了村子,如果不是沒有金屬器物,沒有科技發現,這里也許會是一座城市,一座美麗的湖濱城市。”

“水驀,我知道你希望甚麼,但我們都很清楚,圖騰之源一定在這片大地上,它被人類發現,並帶到全世界各地,根源始終在這里,也就是說也許千年以前這里就有了人類的足跡。”

水驀苦笑著歎道:“我明白,自然知道有圖騰這種力量後,我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唯一想的是讓現代人的科技和陰謀遠離這片大陸。”

“水驀,你想過沒有,這個村子的人為甚麼把屋子建在樹上?你是學環境的,應該比我清楚。”

水驀想都不想,隨口應道:“進入雨季,湖水會漲,如果河道無法宣泄就會漫溢,把屋子建在樹上大概是防禦洪水。”

“這難道就不是科技的發展?”

水驀頓時語塞,半晌才搖頭笑道:“學環境的人都明白,只要社會一直在進步,就不可能有絕對的環保,。”


“你明白就好。走吧,我們下去。”

回到湖邊,水驀凝望著眼前一汪碧水隨即陷入了沉思,村子的發展意義深遠,如果說秘境大陸很早就有人居住,為甚麼這個村子的人要離開,為甚麼外面的世界對這里的曆史一無所知,隱形王國的存在是不是也和這些因素有關。

這里不愧叫秘境大陸,一切都是那麼神秘,原以為已經解開了許多謎團,現在看來仍在迷霧中徘徊。

“在想甚麼呢?”長谷鶴拍拍他的肩頭,調笑道:“是不是在想以後可以帶老婆來這里渡假?”

水驀哈哈一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考慮。”

甲未嘻笑道:“我倒是覺得在這里修練圖騰極好。”

“修練!”水驀心頭中一動,目光左右環視,如果躲在這里監管這條運輸線,倒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調笑之際,湖西西面的忽然傳來了求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眾人立即站了起來,樹屋上的人也紛紛回到地面。

尤魯皺著眉頭問道:“老大,在這種地方喊救命似乎有些奇怪。”

“我聽得懂聲音,不是裝出來的,看來真的有人出事了,走,我們去看看!”古諾毫不猶豫地走向求救聲傳來的方向,這份膽識和肚量讓其它人都深感敬佩。

“科霍戈林,你們五個陪水驀留下來看著馬匹和行李,我們幾個過去看看。”

“好!”

水驀小心翼翼地把雞血石放回馬背,走到科爾五人身邊,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可是這些行李?”

“這些樹屋非常寶貴,以對我們的也極有用處,不能讓外人發現,我們把馬匹和行李移前到接近峽口的地方,那里也不會有甚麼危險。”

科霍戈林見他說的有理,爽快地拉著馬匹往峽口的方向走去,剛剛走出這片巨葉林,就是古諾等八人扶著一名滿身血痕的男子走過來。男子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碎條,手臂上還有鮮明的血痕,似乎受到了重擊。

“水驀,你要去哪里?”

水驀自從幾次遇襲之後,遇到陌生人時都很謹慎,見受傷的男子神智清醒,不想說出真實的想法,含笑應道:“反正要走了,我們把馬拉出來正好上路──他的傷不輕啊!是甚麼人?”

受傷的男子吃力地撥了撥披前的頭發,露出一張黝黑的面孔,小眼睛打量了水驀一眼,有氣無力地回應道:“我是來尋找圖騰之源的圖騰師,不是壞人。”

“把他扶到樹下休息一陣,長谷鶴,去弄點水來,普爾加,你幫他治療。”

古諾連姓名都沒有問就熱忱地安排好一切,這副心胸讓甲府弟子們更是欽佩,也更有好感。

得到普爾加的治療,男子的傷口很快就停止了流血,普爾加制成藥劑繃帶,為他包紮得妥妥當當。

“幸好遇上你們,不然就麻煩了。”身上的痛楚漸消,又喝了點水,男子明顯鎮定了許多,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水驀見他連一個謝字都不說,心里有些不快,卻也沒有和他計較,望著古諾問道:“老大,有人追來嗎?”

“有,一共三人,見我們人多就撤了,估計回去搬救兵了。”

男子喘著粗氣道:“他們可不止三人,整個馬車隊有上百人,高手如林,我的兩個同伴都被他們殺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必死無疑,真是幸運啊!”

水驀聽了這話更加不舒服,死了兩個同伴居然沒有半點戚容,從頭到尾也只說自己運氣好,仿佛救他的不是六煞和甲氏兄弟,而是運氣,表情漸漸冷了下來,把尤魯、阿里夫和丁輪拉到一邊,小聲道:“我看這個家伙不是甚麼好人,雖然不能見死不救,但也不能不防,老大身經百戰自然不用擔心,只擔心這小子干出些偷馬偷行李的事情。”

尤魯陰陰笑道:“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個貪婪卑鄙的小人,說不定他扔下兩個同伴自已逃了,你放心,我們幾個是壞人的祖宗,殺手放火我們都干過,何況應付這個小子。”

丁輪一句沒說,但眼中的煞氣已經表明了一切。

阿里夫更是直接,冷笑著做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水驀回頭望去,受傷的男子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站了起來,當人們再看到他的臉時,居然是一張傲慢的表情,頭高高昂起,目光斜視,眼中還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味道,看得眾人更是不爽,只不過見他落魄,懶得與他計較。

“有吃的沒有,剛才烤好的野味才吃了一半,肚子還沒飽呢!”

這話一出,連甲氏兄弟都看出他的品性,紛紛露出鄙疑之色。

古諾一向深沉,顯得極為平靜,淡淡地說道:“拿個面包給他。”


“只有面包?你們也太窮了吧?”男子絮絮叨叨說了一句,忽然發現眾人的臉色不對,這才怏怏低下頭,嘴里還嘟嘟囔囔道:“算了,面包就面包!遇上窮鬼算我倒黴。”

長谷鶴正想去拿面包,聽到這話立時就怒了,然而眼角掃見阿里夫三人的臉上都有嘲弄之色,知道同伴們早己決定動手,因此淡淡一笑,從包里選了一個有點發黴的面包扔向男子。

男子不以為意,接下面包啃了一口,黴味隨即沖入口中,眉頭緊皺,張口就想吐掉,忽然感覺到周圍像是有幾把利劍指著自己,抬頭一看,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眼神中都帶著煞氣,下意識地把嘴里的東西又咽了回去。

“吃吧!慢慢吃,吃完了還有。”長谷鶴露著一張笑臉,和氣地樣子與商店里常擺的招財貓差不多。

男子漸漸感覺到這十四個人來曆不凡,每個人都有攝人的氣勢,傲氣漸漸收斂,目光環視了一圈後忽然停在了那塊雞血石上,驚呼道:“好大的雞血石啊!”

貪婪的目光瞞不過水驀的眼睛,心里一陣冷笑,暗道:居然想上了我的石頭,簡直是找死。

男子卻裝出和善的樣子,目光卻不時地瞟向八匹馬,尤其是放著雞血石的那匹,每次看見石頭眼睛都在發亮,只是礙于人多,不敢有所行動,心里卻是像爬了千百只螞蟻,癢得難受。

甲未感覺得男子異樣的目光,把水驀拉到一邊,小聲提醒道:“學長,這小子用心不良,好像看上你的寶貝,千萬要小心……”

甲午也問道:“要不要先動手收拾他?”

水驀淡淡地道:“不急,等他動手了再說,到時候捉賊拿贓,想怎麼處置都心安理得。”

“好吧!先讓他舒服一陣,八弟,我們兩個小心看著他,別讓他跑了,看他剛才跑過來的速度,實力倒是不弱。”

甲未嘻笑道:“如果十四人還能讓他跑了,我就倒過來姓。”

水驀笑了笑,轉身走回原位,提醒道:“老大,馬隊就在附近,如果不想動手就立即從原路離開吧!”

古諾皺了皺眉頭,他原想藏身林中樹屋,先觀察馬隊的動靜,然後再做打算,但水驀的話中只提議騎馬奔出峽谷,對樹屋只字不提,目光掃了一眼受傷的男人,心中若有所悟,他當然不會不知道救下了一個小人,但他平生閱人無數,不想為了一個受傷的人壞了名聲。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大家立即上馬。”

受傷的男子忽然走上前拉住水驀坐騎的缰繩,涎著臉哀求道:“帶我一起走吧!我一個傷員,又沒有食物,留下來必死無疑。”

沒等水驀說話,甲午一把把男子扯到自己的身邊,嘻笑道:“他馬上有石頭,再坐一個人就跑不動了,還是我帶你走!”

“這……怎麼好意思?”

“上馬吧!相逢就是朋友,我這個最好客。”甲午性格直爽,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見男子居然在這種危急的時刻還敢有貪婪之心,怒火已經燒到了頭頂,不猶分說把男子推上了馬背,自己坐在他身後,縱馬飛奔向峽谷左側的坡地。

水驀看著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山坡上響起了男子的驚叫聲。

“喂,喂,你要帶我去甚麼地方?走峽谷才對啊!”

“他們走峽谷,我們兩個上坡地為他們瞭望,馬隊來了也好及時通知。”

“我受了傷,不能再打了,你快放我下馬!”

“好好好,我這就放你下馬!”甲午朝他微微一笑,右手重重拍在他的頭上,一道白色閃電隨即劈中男子的腦門,男子立時昏死過去。

甲午從包里找了一條繩子,把男子的四肢都綁了起來,又找了一株歪脖子樹,樹枝有一半伸到峽谷上方,他就把男子用繩子吊在樹枝,最後再用閃電把人劈醒。

男子睜眼朝下一看,發現自己竟懸在峽谷上空,離地面最少也有二三十米,頓時嚇得心膽俱裂,面如死灰,一顆心高高地懸在了嗓子口,褲管里一道清泉流了下來,沿著褲角往下滴,竟是失禁了。

“快……快放我!”

“你不是喜歡石頭嗎?我成全你,這山上石頭很多,你就在這里慢慢看吧!只是別太用力,萬一樹枝斷了可就看不成了。”

男子這才知道自己的貪欲早就被人洞悉,心里說不出的悔恨。

“你放心,一定會有人放你下來,不過放你之後會怎樣就不知道了,你還是請求上天保佑吧!”甲午哈哈一笑,蹤馬躍下山坡,高速追上了大部隊。

水驀等人已經縱馬進入峽谷,望著高高懸在半空的男子,覺得可笑又可歎,男子不容易才脫離生死邊緣,可是自己的貪婪又把生存的機會白白葬送了。

“老大,不會介意吧?”

古諾豪爽地笑道:“見死不能不救,既然救了責任也就完了,他貪心不足想搶你的石頭,那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不想親手動手罷了。”

“老大的氣魄就是不一樣。”

尤魯看著追到身後的甲午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毒,先用閃電把人劈得半死,然後吊在樹上嚇個半死,最後再讓馬隊的人找到他,直接殺了不是更省事嗎?”

“我可不想沾這種人的血,留著自生自滅吧!我相信馬隊一定會回來,到時候自然有人替我們動手。”


阿里夫哈哈笑道:“把人殺了還不沾血,你這小子太狡猾了,不過我喜歡!以後我認你做兄弟。”

“好啊!不過打架我可不會留手,打疼了可要叫哥哥。”

“怕你我就不是阿里夫,走,出了峽谷我們就動手。”阿里夫和甲午相差了二十歲,卻像兩個愛打架的小童,逗得旁人都笑了。

又是二十天的旅途,十四人終于回到了西部海岸。

望著曾經被自己燒毀的基地舊址,六煞不勝感慨,原以為那是一次義動,沒想到竟是別人事先安排好的陷井,借他們的手毀掉了所有的證據。

“老大,別太在意,即使我們不燒他們也會燒,結果都一樣。”

尤魯嘿嘿笑道:“水驀你不明白,老大生氣的不是結果,而是被人愚弄的感覺,我們六個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十年來從來沒有栽得這麼慘,如果不找回面子,以後就沒臉回去見手下了。”

六人中阿里夫最生氣,事情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六煞也不會找到胡嘉的基地,自然也就不會中計,每次想到這事都氣得渾身亂顫。

“該死的胡嘉,我非把他碎尸萬段不可,居然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大不了老子把黑龍會的弟兄全找來。”

說話間,甲未甲午已把甲卯拉出了基地。

看著甲卯這張比女人更嫵媚更漂亮更白皙的面孔,六煞都驚呆了,作夢也沒想到堂堂甲府四少竟是這樣一個人物。

甲卯見慣了這種目光,顯得極為平靜,優雅笑了笑,道:“幾位的大名我都聽說過,六煞這幾年好像很多一起活動了,今天在這里同時見到六位實在是榮幸之至。”

古諾生性豁達,見甲卯如此爽朗和氣,也就不再留意女性化的一面,大大方方地握了握手,含笑道:“四少客氣了,甲府八少名動下,在”

“五弟和六弟都帶著人出去了,等他們回來我再介紹,各位先到營地里坐吧!”

“好!”

在甲卯的引領下,十四人一起來到了基地中心,原來簡單帳蓬已經被整齊的木屋取代,屋內屋外多了不少生活用具,甲府弟子們大都忙著修練,難得來到這個可以發揮出真正力量的地方,誰也不肯放松。

落坐之後,甲卯又露出嫵媚的笑容,望著水驀問道:“水驀,石頭拿到了嗎?”

“拿到了,路上大家一直在幫我修練,只可惜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收獲,甚至連頭緒也沒有。”

甲卯點點頭,笑道:“既然決定了就必須忍耐下去,我說過,成功之日也許會是幾十年後,沒有心理准備就不可能成功,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心中的急燥抹去。”

“我知道,我並不期望能在幾天內成功,只是至今沒有感覺到空圖騰內藏著任何力量,這一點讓大家都感到費解。”

“我也說過,空圖騰不像其它的圖騰,可以直接感應到力量的存在,那是一種虛無飄渺的力量,就像天空,雖然我們能看到一片藍色,但誰也摸不到它,它既是存在的,又是虛幻的。”

這番話聽得古諾等人連連點頭,他們一直在爭辯空的意思,有的說是天空,有的說是空明,有的說是空無,落在甲卯卻變成了同一個意思,一種既存在又虛幻的力量,只能看到卻無法用身體去感應。

甲卯淡淡一笑,問道:“你說你沒有感覺到力量,也許你早就感覺到了,只是這種力量與你想象中的力量完全不同,你沒有把它當成是修練成果而已。”

水驀騰的站了起來,甲卯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看到了門後的美麗風光。

“水驀,我們都是旁觀者,在修煉圖騰的道路上,成功只需要當局者的自我的感覺,根本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像空圖騰這樣的奇特圖騰。”

水驀沒有響應,也知道不需要響應,他緩緩地走出木屋,站在門口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細細回想著從第一天修練到現在的感覺,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二十幾天的感受,那就是“空”,空無所有。

難道我已經進入了真正的修煉?可為甚麼我感覺不到圖騰技的存在呢?難道空圖騰沒有圖騰技,只有屬于它的獨特力量。

“學長!”甲未有些擔心,過于專心會把人逼瘋,他害怕水驀從此會掉入無盡的深淵。

“八弟,不要打擾他,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不應該插手。”

“可是──”

甲卯又打斷了他的話,含笑道:“我相信水驀,他是一個優秀的學者,必然有出色的專注力和意志力。大家走了這麼遠的路也累了,先去吃點東西洗個澡,然後都去休息吧!”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也只能依賴水驀自身的努力,他們實在幫不上甚麼忙。

水驀仿佛癡了一樣,靠在木屋邊呆呆地看天,朋友們一個個從身邊走過,可他連眼都不眨,癡迷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感到擔憂,甲卯雖然表面上平靜如水,可心的不安一點不比其它少,是他提議水驀修練圖騰,也是他支持水驀選擇了空圖騰,因此成敗得失也有他的一份。

他正發愣之際,耳邊忽然傳來叫聲。

“四少,五少派人求援來了!”

“五弟居然要求援!”甲卯勃然變色,甲府八少各個實力不凡,五弟居然淪落到求援的地步,可見敵人的實力何等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