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一章 單刀赴會

云夢山,撩人的月色如同一條純白色的絨毯鋪在山嶺之間,一陣輕風拂過蜿蜒山林間的小道,帶走了剛剛飄落的殘葉,美麗的就像一首詩。

“咳咳。”

水驀晃了晃腦袋,努力把陰森的感覺從腦海中抹去,撥落肩上飄落的殘葉,抬起頭看了看上方,山道到這里己經變得很窄。盤旋在山腰間緩緩上行,頂上就是小憩山莊所在的觀云峰。

近乎垂直的懸崖邊,掛著一條長長的紅燈籠鏈,在這幽暗的夜色下,倒有點像鬼界的招魂燈,散發出陣陣寒氣。

無論他如何努力,心情還是無法平靜,因為這次的會面,很有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一切也許都會就此終結,緊張的感覺一次次顫動著心神。

“好奇妙的感覺,答案就在前方,我正在慢慢地接近,好像回到過去等待放榜前的時刻,一切都是未知數,充滿了期待,又有些不安,想不到現在居然會有這樣的心境,我還真是無可救藥的樂天主義者。”

他突然停下腳步,在輕風中懷緬過去的歲月,雖然不能說很幸福。但人生的每一段記憶都有獨特的價值,在這種時刻別有一番意境。

忽然,頭上的燈籠熄滅了,山路上只剩下昏黃的路燈,氣氛又是一變,也把水驀從記憶中拉回現實。

沿著細碎的小石階緩步往上走,山莊那扇掛滿紅燈籠的大門也漸漸清晰,朱門綠瓦,相當古樸的建築風格。

這里一直都是首都居民出游的熱門地點,富豪們也時常前來品嘗這里的美食,因比無論假日還是平時,小憩山莊都是門庭若市,然而今夜卻顯得極度平靜,只有偶而傳出幾聲狗吠。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加快,雖然水驀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緒,然而這次的約見來得太突然,許多事情都還沒安排好。如果他今夜就倒在這云夢山上,不知有多少事情會受到影響。

他回頭望了望幽深的山腳,黑暗中的埋伏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幫助,最多也只是幫忙在他死後報仇而己。

“算了,想再多也無濟于事。”

水驀抬眼仔細端詳著大門,空蕩蕩的門口沒有一個人影,偌大的山莊也顯得冷清,倒有些陰謀的感覺,他不禁喃喃說道:“這些家伙居然還搞神秘。”

正當他琢磨事情的時候,紅燈的光芒突然閃了一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淡淡說道:“來得這麼慢,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水驀抬眼打量,來人的身影是個男子,中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由于身子背光,因此看不到面容,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人。

“云淡風清,夜黑月明,一個人走山路挺有詩意的,所以慢了點,不介意吧?”

男子回以淡淡的笑聲,身子往左側一閃,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淡淡地道:“里面請,今天晚上整個山莊都被我們包下了,不會有人打擾。”

“你們包下了?看來人好像還不少!”

已經踏入了虎口,水驀也不再多想,微微笑了笑,泰然自若地跨人大門。

大門後是一片古式庭院,正面是飛簷高瓦的大屋,大屋至大門之間有一片籃球場大小的空地,沒有鋪水泥,只是光潔的泥地,中間有一條寬石路連接大屋與大門,兩側各栽一株挺拔的松樹。

周圍一片甯靜,水驀卻有一種灼熱的感覺,下意識抬眼看了看,突然愣住了,庭院中居然滿滿都是人,散站在廊簷下觀望,卻默不作聲,因此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水驀心里不禁有些訝異,如果目的是想殺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人,看來對手別有所圖。

“好大的陣仗,在外面感覺鴉雀無聲的,還以為沒人,想不到有這麼多朋友捧場,真是我的榮幸!”

水驀笑吟吟的朝廊簷下的人們拱手示好,從容不迫的氣度與敏捷的反應力都讓周圍的觀望者暗暗贊歎。

為水驀開門的男子走到他身旁,含笑道:“為了確保這次會面的安全。因此必須有足夠的人手。”

水驀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果然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說起話來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不出一絲敵意,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明白,這種事情我也干過。”

“部長先生,里面請吧!有人等著著你。”

水驀卻有意拖一拖,顯得漫不經心,笑著問道:“包下這里恐怕要不少錢吧?”

“難得請到部長閣下大駕光臨。就算花再多的錢都值得,快請吧!所有人都在等您了。”

中年男子堆著滿臉的笑容不斷催促,讓水驀不禁有些狐疑,既然到了這里,自己就算是砧板上的肉,沒理由如此焦急才對。

但對方似乎急著想縮短會面的時間,如果只是要殺自己,根本沒有必要會面,現在就可以動手,一穎子彈就可以解決一切。

“誰在等我?既然包下了這里,還有必要單獨會面嗎?直接解決事情不就行了?”水驀發現事情正朝計劃外進行,不禁有些擔憂,只好改變態度,變得更激進一些。”

面對帶有挑釁憊味的問題,中年男子並沒有動氣,只是淡淡一笑道:“部長閣下何必如此著急,跟我走吧。”


水驀搞不清楚他的葫蘆里賣什麼藥,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著中年男子慢步而走,眼角掃了一下廊簷走道的人們。隨即又移向停在寬石道兩側的汽車。

車子的數目不多,只有五輛,但清一色都是名貴房車,其中最右側那一輛最為耀眼,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車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見過……對了,是在香月市的孤兒院門口!記得鋼牙他們幾個還為此發出驚歎,說這輛車只有巨富之人才有資格擁有,否則就算地位再高也買不到,這股勢力能擁有一輛,看來必定是巨富之一。”

“怎麼了?”中年男人見他眼神四處飄移,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

水驀笑著搖了搖頭,眼角余光又在那車上掃了一下,暗道:“這麼特別的車牌?想必應該很容易找到主人,但他們敢用這樣的車,難道就不怕引來麻煩?還是他們己經有殺人滅口的打算,所以不怕我調查他們?”

男子率先走上大屋前的走廊,指著左手廊簷盡頭的拱門道:“這邊走。”

水驀慢慢跟在他身後,邊走邊打量那些站在廊簷下的人,發現他們散發出的感覺都很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全都面無表情,神色平淡,看不出敵意或善意。

“這是一股奇怪的勢力,不過暫時還感覺不出敵意,看來情況還不算太糟,如果他真的只想談判,事情就好辦多了。”

相比于真正動手,水驀更相信自己的口才和智慧,只要有說話的機會,他就有信心應付大部分情況。

穿過窄窄的長廊,水驀踏入一個很大的庭院之中,當中有一條彎曲的石子小路,角落有一株枝繁葉茂的蒼松傲然挺立,周圍是平坦整潔的泥地。

蒼松之下有一個人,身形完全籠罩在樹影之中,又罩著一件墨黑色的斗篷,在樹影中仿佛幽靈一樣,疑幻似真。

水驀在廊前停下腳步,月色下的蒼松確實很美,美得就像一幅畫,但他刻沒有詩情畫意的心情去賞景。

他靜靜望著樹下的人影,眼前的身影有一種和銀月蒼松相同的氣質——孤。

這個人影是如此傲然獨立,卻又如此震懾心靈,看到這樣的身影,水驀的心境突然平靜了許多,這個人也是個強大的對手,但這樣一個孤高清幽的身影,似乎與陰謀沾不上半點關系。

“走吧!正廳在那邊。”引路的男子說道。

水驀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隨即前移,又在樹影下掃過,但他的表情忽然一怔——剛才的身影居然消失了!而他明顯感覺到,在轉頭的一刹那有圖騰力量在空氣中飄蕩,只是一閃即逝,根本抓不住痕跡。

好決的移動速度,肯定是一位高手!不過這也很合理,畢竟他們能輕松抓住鋼牙和卡紮虎,看來這股勢力一定與圖騰有關,希望接下來的場面不會是一場混戰。

“就是這里,請進!”

引路的男子己經站在正屋門前,右手扶著木門,左手指著門內。

水驀吸了口氣,緩步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慢慢轉動身子面向屋內,兩道寒光突然迎面射來。他抬起頭迎著寒光望去,燭光照明的屋子中央盤膝坐著一個身影,正是剛才樹影中的男子,他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色斗篷之中,只有那對眸子格外顯眼。

“請坐。”男子伸手指了指左側的坐墊。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水驀朝他友善地笑了笑,走到坐墊坐下,眼睛朝四周掃了幾眼。

屋子很大,地上都鋪著一張極大的絨氈,上面整齊放著幾個鵝黃色的坐墊。

牆上鋪著鵝黃色的壁紙,感覺很柔和,面對木門的正中央掛著一幅字,上面寫著“孤忍”兩個墨色大字,蒼勁有力。氣勢恢宏。與其下的黑色身影相互輝映,仿佛一體,讓水驀倍加感慨。

“真是奇妙的畫面,如果畫成一幅水墨畫,無疑是一幅精品。”

砰的一聲輕響。中年男子把大門拉上,悄悄地退開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水驀和那個人。

靜默的氣氛,空氣中散發著幽深的氣息,讓水驀每個細胞都感到無形的壓力,他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呼吸聲傳入空中,他立即感覺到對乎的意識。

“好高明的談判手段,看來我遇上高手了。”

想到此處,他不再沉默,微微一笑,用調侃的口吻說道:“從山腳爬上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像約見的場面,還以為會被一群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圍著,想不到竟會是這樣高稚清幽的景象。”

“這樣不好嗎?”男子用帶有磁性的聲音反問,卻不急著掀開頭罩。

水驀聳聳肩輕笑道:“也沒什麼不好,這山莊建在山上的目的就是為了清靜,讓人們離開煩囂的都市,感受一下自然的甯靜,我自然也要入境隨俗。這里的院落整潔幽清,又有一種孤高清雅之氣,就算死在這里也沒什麼遺憾了。”

“死?”

男子第一次有了動作,他抬眼看著水驀,銳利的目光在眉目之間。輕松的笑容中沒有一絲雜念,卻讓人有種親切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喃喃自語般輕歎道:“果然是一脈相承,這份氣質確實與眾不同。”


“一脈相承?什麼意思?我承了誰的脈?”水驀怔了怔,臉色刷地變了。以帶有攻擊性的目光直逼著男子。

男子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追問,低著頭喃喃又道:“舉一反三,的確是聰明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影響力,果然不是巧合,的確是實力的寫照。看來我沒有找錯人。”

水驀身子微微前傾,用更迫切的聲音追問道:“我到底承了誰的脈?難道你認識我的父輩?你又是什麼人?”

“水驀,涵養功夫的一要訣就是目心平氣和,你的心已經被撩動了,這樣會對你極為不利的。”

水驀又是一愣,這口吻完個不像一個對立者,倒像是親友長輩,讓他的心潮再次被掀動了,只是對方那池水太深了,再大的風浪也一樣平靜無波。

知道逼他也起不了作用,連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問道:“閣下用那種手段叫我來,不會只是為了教導我如何修這涵養功夫吧?有事就直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男子沉默了大約十秒,淡淡地問道:“聽說香月市的那場大戰,全憑你一人之力瓦解了危機?”

“嗯!”

水驀點點頭,目光依然緊盯著他,內心不斷猜測著這人的身分,擁有如此氣魄的絕不是小人物,更重要是此人短短的幾句話就涉及了兩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自己的出身以及香月大戰。

這是水驀第一次聽到有人談及父輩,而且言語中明顯知道自己的來曆,這對水驀而言非同小可,心中早已掀起了巨浪。

而香月大戰的俘虜雖然已經交給了警方,但人們關心的是聖血堂這個邪教,對于圖騰卻不太關心,甚至抱持冷漠的態度,此人的矛頭分明是指向空圖騰,似乎背後別有用意,不能不小心。

男子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聲音突然一沉,問道:“聽說部長閣下對邪教非常感興趣,甚至親自進行調查,聖血堂的瓦解就是你的功勞吧。我想知道你查到了什麼?能否告知一二?”

水驀的心緒一直在身世的問題上,沒想到對手卻又改變了話題,只好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平淡地回應道:“閣下不肯告訴我身分,我也不想勉強,但你一定是極高明的圖騰師,剛才那一手就足夠證明一切,而且地位一定極高,對邪數的了解應該不會比我少吧!”

男子張口輕輕吐出了五個字:“血圖騰教派。”

水驀笑了,頷首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來問我?邪教不過是血圖騰教派的延續罷了?”

“延續?”

男子搖了搖頭:“如果是延續,這個世界早就被他們控制了,他們也不過是學到一些皮毛而己。”

“皮毛?”

水驀想起那強大的邪術,頭皮有些發涼,如果這只是皮毛,那數百年前血圖騰教派的力量更是可想而知,很難想像在那個時代普通人憑什麼生存,更難想像空圖騰又是如何瓦解血圖騰教派。

“是。只是皮毛。”

水驀一直懷疑這次的約見者就是邪教勢力,而眼前這個人也一定與邪教有某種非比尋常的關系,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皮毛就能讓人心驚肉跳,如果他們有了血肉恐怕難以想像啊!”

男子微微仰起頭,望著木門上方,喃喃自語說道:“你說得沒錯,有了血肉,這個世界就會變得紛亂複雜,人類大概又要度過幾十或是幾百年的黑暗歲月了。”

“又要?難道人類曾經曆過同樣的黑暗?正史中似乎沒有記載吧?”水驀敏銳地找出話語中的關鍵點。

銳利的目光突然掃向水驀。

“你不用試探,那段曆史,只記錄在血圖騰教派殘留的記錄中,井不完整,所以我也不清楚,相信就算是號稱圖騰界活動圖書館的甲卯,也不清楚吧?”

水驀見他提起了甲卯,可見他對自己身邊的人很了解,不禁暗暗驚歎,但表面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聳了聳肩做為回應。

男子似乎早己洞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問道:“你現在恐怕是懷疑我和這個山莊的人都是邪教成員吧?”

水驀沒有正面回應,顧左右而言他道:“這座山莊似乎很出名,每天都賓客滿堂,要把它包下來而不引起外人的懷疑,唯一的辦法恐怕只剩擁有它了。”

“你猜的沒錯,這里一直都是我的。”

水驀點點頭,輕笑問道:“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如果不是可以信賴的朋友,就必然是想置我于死地的敵人,你是哪一樣?”

“如果果要動手,剛才在院子里你就死了,就算你擁有號稱天下第一的空圖騰。我也有信心在兩秒內置你于死地。”

狂傲的口氣並沒有激怒水驀,他只是歪著頭打量著男子,半分鍾後又聳了聳肩,故作輕松樣,道:“很多人都有那種能力,一顆子彈就夠了,快而准,簡單明快。”

“殺你根本不用子彈,你不信嗎?”


“沒有不信的理由,但也沒有相信的理由。”

男子突然彈了一下手指,屋內隨即漆黑一片。

水驀吃了一驚,催動空圖騰的念頭才起,肩頭就被一只厚重的大手給按住,但眨眼間就消失了,緊接著屋內又恢複了光明,整個過程大約也就幾秒。

他連忙轉眼望向身邊,男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虛幻般的感覺讓水驀領悟到眼前的男子是何等強大,即使他擁有空圖騰,此刻也無法與男子對抗。

面對這樣的對手,水驀突然感到很輕松,既然對手沒有殺人的念頭,便說明他很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已經隱約猜到對方的身份。

“速度真快啊!我心服口服,無話可說,我想世界上擁有這種實力的圖騰師大概不超過五個吧?”

面對水驀的試探,男子顯得更加直爽,豎起兩根指頭淡淡地道:“單打獨斗的話,也就二個人與我不相上下。”

“哦?哪兩個?”水驀己經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分,然而這個猜測相當大膽,還不敢確定。

“你那兩位最強大的盟友。”

水驀此刻己經確認無疑,心中大為驚歎,雖然從白發老人的身上看到一絲曙光,然而碧梧山莊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大患——現在,碧梧山莊的莊主親自約見自己,肯定與邪教的事情有關,只是不知道他站在哪一方。

他心念一轉,忽然撫掌大笑。道:“幸會幸會,原來是碧梧山莊雅閣布莊上,我真是倍感榮幸啊!”

雅閣布沒有否認,話鋒一轉,道:“水驀,把你請到這里,是因為你正在做一件影響到整個世界的大事,現在這件事與碧梧山莊扯上了關系,我不得不來見你一面。”

”只怕是早就扯上關系了吧?”水驀略帶譏諷地調侃道。

雅閣布沒有理會他的言外之意,依然故我地說道:“事情涉及層面很大,有些你知道有些我知道,但有些我們都不知道,我約見你就是希望大家更明白整個事件的真相。

“做為三大世家的成員,我也希望看到你的行動能成功,讓世界沿著正常的軌道前進。”

水驀愣住了,無論事先如何盤算。也無法料到,預想中的敵人會說出這一番感性的話,而且由始至終沒有半點敵意,根本不像與敵人在談判。

“這位稚閣布莊主是在試探找,還是說真的?”

隱形勢力一直以來的表現讓水驀不得不小心,琴伯、德卡羅尼。這些非常聰明老練的人物,都在隱形勢力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碧梧山莊與隱形勢力直接扯上關系,雅閣布的身上到底有沒有隱形勢力的陰影,並不容易分辨,在沒有辨析稚閣布的真實用意之前,他不敢輕易相信。

水驀忽然問道:“我想問一下我那兩個同伴,他們沒事吧?”

“不用擔心,一切都是為了把你請到這里,他們跟這什事並沒有什麼關系。”

“以碧梧山莊的力量,要見我一面很容易,似乎不必動用那樣的手段吧?這與三大世家的名聲似乎並不相符。”

雅閣布淡淡地道:“我雖然不喜歡這樣的手段,但現實的情況讓我沒有其他選擇,如果是以前,的確不必用那種手段,但部下閣長遇刺之後一定會非常謹慎,如果不用特別的手段,你絕不會露面,而這次會面對我以及閣下都非常艱要。”

水驀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完全正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突發事件,他絕不會露面的。

“好手段!三大世家的家主中,甲府大少的風采我還無緣見識,流水家主風采過人,氣度不凡,今天看到莊主的氣度,果然名不虛傳。”

“我沒什麼風采,只是個孤高怪癖的男人。”

雅閣布緩緩摘下頭罩,露出一張白楷的面孔,大概是因為長期罩在黑色斗篷中,他的臉色白得如雪一般,沒有一絲雜色。

瘦臉如同刀削一般,淡淡的皺紋隱約浮現在額前,彰顯著歲月的痕跡,一對深沉的眸子陷在眼窩,頭發是淡灰色的,看上去有些抑郁,有些深沉。

看到這張臉,水驀不禁想起院中的那株蒼松。

雅閣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略帶感慨地道:“十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下頭罩。”

直到此刻,水驀才開始真正相信雅閣布,因為這份氣質是裝不出來的,擁有這樣氣質的人絕不會是敵人。

“看來莊主真是以誠相待。”

雅閣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的兩位朋友已經在山下,我想應該已經到你其他朋友身邊了。”

水驀盯著他的眼睛,雖然深沉高傲,卻明亮清澈,著不出半點雜質。心中不禁大安,雖然出乎意料,但結局似乎皆大歡喜,臉上不禁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