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八章 碧梧之憂

放下電話的水驀明顯輕松許多,挑明事情,就等于把德卡羅尼推到懸崖邊緣,如果他放棄野心,乖乖的離開政壇,就可以確保攻擊隱形勢力時不會有人從背後偷襲,如果他選擇野心,那麼牧羅就會成為阻擋他的巨大屏障。

除了德卡羅尼,與隱形勢力有關的政治勢力似乎就剩下團結聯盟,今天把消息丟了出去,估計牧羅不會坐視不管,他現在控制了執政黨內大部分的資源,對付一個剛剛興起的政黨應該有些把握。

“水驀,手術室的燈熄滅了,好像手術結束了。”

水驀心頭一震,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十點多了,連忙沖到手術室的門口,望著年邁的主刀醫師急切問道:“他怎麼樣了?”

“部長先生!”

對于突然出現的水驀,在場的醫生護士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堂堂部長到訪,按規定一定會事先通知,何況這樣的中型城市一般很難吸引部長級高官到訪,被抓住手的主刀醫師感上到受寵若驚,連身子都在顫動。

“請告訴我傷者的情況。”

主刀醫師艱難地控制住激動的心情,道:“傷……傷者中了七槍,最重的傷在右肺,彈頭都已經取了出來,但因為流血過多仍處于危險狀態,還需要留院觀察。”

水驀稍稍松了口氣,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值得期待,握住主刀醫師的手激動地道:“無論如何請你們全力救治。”

哪長您放心,我們會動川以院全部力量確歎份舌亡甘L命。“

“謝謝了。”水驀轉頭朝遙步緋和甲氏兄弟笑了笑,這一幕讓三人都長長地松了口氣。

雅閣布、高天威、維爾瓦等一群碧梧山莊的高層,直到正午時分才姍姍來遲,望著醫院內外的警察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迎接他們的是甲未,把眾人帶到了加護病房旁的房間,由于水驀的關系,甲未心里也有不滿情緒,剛關好房門就忍不住拉住維爾瓦,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來得這麼晚,都干什麼去了?”

“夕老大做了五、六個小時的手術,現在還沒有脫離險境,你們難道就不能早點來嗎?”

“這個……九個莊子有一堆事情要處理,還有一堆俘虜……”

甲未不悅地大聲駁斥道:“先派個人過來也可以啊!黑龍會和碧梧山莊毫無關系,卻為你們拼命連夕老大都重傷,你們居然不派人來看看他,你們知道水驀氣成什麼樣子嗎?早飯、中飯都沒吃。”

碧梧山莊的人剛剛坐下,聽到這種指責又站了起來,臉色都有些不快,但沒有發作,

維爾瓦連忙用眼神示意莊主們不要動怒,神色尷尬地拉著甲未小聲解釋道:“其實大家都有點怕水驀,昨晚被他罵了一夜,連我們莊主都有點膽怯,想辦好了事情才約著一起過來,沒想過其他的事情。”

甲未氣得差點吐血,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面子,所以一定要約好了一起來,這種做事態度他實在無法接受,顫抖著手指指著維爾瓦怨道:“你們啊!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水驀這個人最重情義,最討厭別人漠視友情,黑龍會是他請來的幫手,現在又死又傷,你們想想他的心情能好嗎?”

“這……”維爾瓦搔了搔腦袋。

雅閣布壓住心中的不快,問道:“水驀呢?怎麼不見他?”

“水驀去了蘭夕市的鑿彙總部。”甲丑也有些惱怒,只是礙于身分不便發作,但語氣中還是透著寒意。

高天威見氣氛有些緊張,溫言笑道:“二少,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會有那樣的情況,都是意外。”

“是啊!沒想到那些家伙那麼無恥,居然不敢正面動手,居然還自稱圖騰師,真是碧梧山莊的恥辱。”其他莊主連忙出言附和。

甲丑淡淡地掃視碧梧山莊的一群人,冷冰冰地道:“你們一句沒想到就死傷了一堆,這話是不是太隨便了。”

“二少!我們很有誠意前來探望夕子軍,不是來吵架的。”

脾氣極好的甲未忍不住又跑過來,憤憤不平地道:“你們知道現在誰最危險?是水驀,為了你們,他現在必須公開露面,你們知道他已經過多少次暗殺嗎?”

“現在露面就等于把生命交給了上天,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要是學長出事,你們都去陪葬吧!”

雅閣布等人臉上的不快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換上一副尷尬的神色,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甲丑本來不想說得這麼直接,見八弟開口也就不客氣了,順著話題指責道:“這里的人只有碧梧山莊有義務處理整個事件,我們這些人都是為了朋友出面幫忙,大家雖然不怕犧牲,卻不想為了一些愚蠢的想法而送命。”

“二少,我們實在不知道……”

甲丑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冷笑道:“我不想追究什麼,只是希望你們好好想一想,以後的戰斗絕對會比這次還要激烈百倍、殘酷百倍,如果不想成為包袱,就必須改變你們的觀念。”

“包……包袱?你說我們是包袱?難道甲府一直都看不起我們碧梧山莊嗎?”碧梧山莊的人都跳了起來。


“沒錯,你們的圖騰力量也許非常強大,但擁有力量不等于有用,如果你們的存在會給周圍帶來災難,你們就是包袱”

“如果不是你們的自大,水驀可以有無數選擇,但現在他的面前只有一種選擇,就是直接面對危險,用生命做為賭注換取對局勢的控制,如果你們連這一點都不明白,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

面對正氣凜然的甲丑,所有人沖到嘴邊的辯辭也都咽了回去。

甲未補充道:“我們歡迎任何朋友加入,但不希望有人是來搗亂的,水驀也是這麼認為。”

雅閣布一天之內連續被人教訓,面子有些掛不住,何況指責的還是平起平坐的甲府成員,氣呼呼地走到牆邊的沙發上坐下。

甲未哼了一聲,扯著甲丑的衣服勸道:“二哥,別理他們,等學長回宋吧!”

正說著,水驀推門而入,目光在雅閣布等人的臉上掃過,神色突然一冷,徑直從他們身邊穿過,走到甲丑和甲未的面前,仿佛當碧梧山莊這幾人是透明的一般,這種態度讓這些莊主們都有些下不了台。

“學長,情況還好吧?”

“當然很不好,我用秘境大陸行政長官的身分,又說一切都是秘密行動,這才壓住了他們,而且事後我又向總統報告,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德卡羅尼不知又要玩什麼花樣,這是我唯一擔心的事情,那個人實在不好應付。”

甲丑沉吟道:“水驀,這也許是個好機會,德卡羅尼的下一步舉動,應該可以揭露他與隱形勢力的關系。”

水驀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會打電話給總統府,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做最後的清理,然後盡快趕往長鯨群島,克拉汗姆河谷的事情應該已經傳到總統府了,只有回到長鯨群島才能確保安全。”

“嗯,我知道了,我會通知大哥,但他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

水驀想了想又道:“我和甲未立即起程,想辦法安排船只,二少你留下與碧梧山莊一起走吧!”

甲丑愣了愣,回頭看了看身後那群茫然的人,搖頭歎道:“水驀,你該消消氣了,到長鯨群島還要與他們合作的。”

“那也要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必要,如果他們的觀念不做點改變,把他們送過去有害無益,二少,你做事謹慎小心,眼光獨到,我相信你能做出最好的判斷。

“我不是不留下,只是在外人的注視下不方便行動,必須隱蹤才能安排船只,否則會把那些無辜的船民卷入事件。”

“我明白了,你去吧!”

“安全局會派人來收集隱形勢力的情報,我們手上的資料全給他們,只有讓牧羅認識隱形勢力真正的實力,他才會真心幫助我們。”

“嗯!”

水驀轉頭掃了一眼,淡淡地道:“各位莊主,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必須立刻離開蘭戈城,你們不必理會我的動向,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如果想要瓦解九莊的主力,就告訴二少,他會指引你們去合適的地方,這段時間除了二少,我不會勻與任何人聯系。”

雅閣布等人齊聲驚問道:“你要走?”

水驀眉尖一挑,鏗鏘有力地道:“克拉汗姆河谷不過是個開始,真正的戰場在秘境大陸,我的朋友正在那里抵抗著十數倍的敵人,我必須回去與他們並肩作戰。”

“水驀,我們。”

水驀擺手打斷他的話,平靜地道:“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整理河谷那十三個莊園,我只希望你們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二少再傳給我,至于如何決定是你們的事!學弟,我們走!”

“水驀,別忘了你也是碧梧山莊的人啊!”雅閣布看著水驀的背影突然叫了起來。

水驀赫然停步,轉頭淡淡地道:“不用提醒我,血緣並不能說明什麼,學弟、二少、小緋也都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朋友。”

“碧梧山莊的問題,就在你們太重視血緣之內的小圈子,漠視周圍的人群。若無法改變這一點,碧梧山莊永遠也無法複興,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對,就當是廢話吧!走!”說完,匆匆開門走了,甲未和鋼牙三人組也魚貫而出,飛快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屋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雅閣布等人各懷心思,坐倒在沙發上。

甲丑看著這些人,忽然覺得他們很可憐,年紀都不小了,但反應能力都很差,不禁歎了口氣,碧梧山莊正統派故步自封,如果沒有隱形勢力出來鬧一鬧,只怕碧梧山莊會徹底滅亡。

“想不到他對血緣如此漠視!”雅閣布歎息搖了搖頭,一臉失望之色。

甲丑一聽不禁生氣了,不顧地位差距,指著他呵斥道:“雅閣布莊主,你身為碧梧山莊的家主,難道眼力只是如此而己嗎?”

“你是什麼意思?”

甲丑傷感地道:“水驀早已把自己當成碧梧山莊的一分子,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他希望看到碧梧山莊頂天立地,傲立于世間,而不是偏安一方只顧自己的小組織。”


“你們這些人有的都可以做他祖父了,卻看不懂他那一片熾熱之心,我真是替他不值。”

雅閣布仿佛點擊般坐倒,腦海中重複閃動著甲丑的話,每句話都刺中了他的心。

維爾瓦不忍看到莊主被人指責,辯駁道:“二少,碧梧山莊是個重視團體多于個人的組織,也許我們忽視了一些東西,但那是碧梧山莊的宗旨。”

“宗旨,你的宗旨就是無緣無故指責別人漠視親情?你們知道水驀為什麼急著離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擔心隨時都會遇上暗殺,不想連累你們,所以急于離開。”

“你們這些家伙居然指責他無情,如果不是為了合作,我真想扁你們一頓。”

“我……不知道……”維爾瓦還想解釋,卻發現任何說辭都是哪麼牽強。

雅閣布搖頭道:“維爾瓦,不用替我解釋,二少說得沒錯,我們根本不了解水驀,找到水驀是為了拯救碧梧山莊,血緣只不過是說動他的工具。”

“我們心里從來都不重視,只是覺得有血緣的人,就應該為碧梧山莊賣命,根本沒有想過他個人的感覺。”

“莊主!”

甲丑贊道:“這才是一方世家家主的風范,碧梧山莊的宗旨我無意批評,但當你們做的事情會影響到碧梧山莊以外的人,你們就必須考慮吏多,因為你們也沒有權力讓外人按照你們的宗旨行事。”

“我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回莊子整頓莊務,你什麼時候起程去秘境大陸,請再通知我們。”

“好!”甲丑對這群人的戰斗力相當期待,有了他們,長鯨群島的實力會大幅提升,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股力量帶到長鯨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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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複雜的心情,水驀離開了蘭戈市,先回到克拉汗姆河谷,在總莊找了一部越野車,然後與朋友們一起消失在河谷邊緣。

然而,他在首都投下的石子卻掀起了滔天巨浪,牧羅是最興奮的一個,手中掌握的部門幾乎全都出動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擊敗總統道路上的最大對手。

安全局展開了對團結聯盟新一輪的調查,這次的目標十分有針對性,就是水驀要甲丑暗中透露的一下人物。

“水驀,看到了嗎?首都都快鬧翻天了,安全局的人沖進團結聯盟的總部調查,團結聯盟發動了游行示威,事情越來越熱鬧了。”前往香月港的郵輪上,遙步緋拿著一個報章閱讀器笑的前仰後合。

“看不到德卡羅尼的反應,我還是無法安心,雖然攻擊秘境大陸可以釜底抽薪,但我不想看到,當我們全力作戰的時候,德卡羅尼在背後捅我們一刀,畢竟這次我們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水驀扶著欄杆,眺望海外漸漸呈現灰影的香月港灣,眉頭緊緊皺著。

“德卡羅尼?不是還有牧羅嗎?”遙步緋一邊按動閱讀器,一邊嫣然笑道::“你看看這些政治分析,牧羅已經完全掌握了總統府的行政大權。

“有孝在民在,德卡羅尼除了簽字之外根本無能為力,而且聖血堂等勢力不是都已經瓦解了嗎?就算德卡羅尼想要從背後捅刀,也沒有走夠的力量吧?”

“牧羅的確陰險毒辣,但德卡羅尼城府太深,又擅于利用外力為己用,警務部也還在他的控制之下,軍方的態度也模棱兩可,表面上枚羅是控制了大局,可我相信德卡羅尼不會坐以待斃,他越是冷靜沉穩就越可怕。”

“你怕他?”遙步緋饒有興致看著他。

“怕?”水驀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搖頭道:“倒也不是怕他,只是每次想到這一號人物,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謹慎起來,沒有看到他亮出毒牙之前,不敢大意。”

遙步緋握住他的手輕聲呢喃道:“都是碧梧山莊那些混蛋,否則你也用不著走這麼一步險棋,如果那次行動順利完成,你就有了更大的空間,危險也會減少。”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追悔了,眼前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徹底擊敗秘境大陸的敵人!小緋,你自己要小心,我們去了長鯨群島,德卡羅尼選擇下手的對象很可能是你。”水驀十分擔心她的安危。

遙步緋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情,微笑道:“有米爾娜陪著,我不怕,何況離香月市市議員選舉還有一個多月,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參加任何競選活動,是時候回去做點事情了,否則沒人會投我票。”

甲未轉頭問道:“小緋姐,你真要參選啊!不會嫌煩嗎?”

“你天天修煉圖騰不煩嗎?”

“煩!煩死人了,不然我怎麼會輟學呢!”甲未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遙步緋大笑不止。

“到了!”望著進入眼簾的港灣,水驀忽然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這次去秘境大陸危機重重,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里。

“是啊!船走的真快。”遙步緋流露出同樣的留戀之色。

無論他們如何不舍,郵輪還是緩緩停靠在碼頭旁,游客們魚貫而下,碼頭上站滿了接船的人,到處都是喧嘩聲,氣氛十分熱烈。


水驀一行人沒有下船,准備等到夜深人靜時,才乘小般前住港外的巨型遠洋漁船,因此都站在頂層的甲板上觀望,然而碼頭上的異常情況很快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你們看那幾群人,堵著碼頭好像在查什麼。”

甲未仔細觀察了一陣,點頭道:“這群人不像游客又不像來接人的,四處張望,應該在找人。”

遙步緋微皺眉頭,問道:“找人?難道是我們?我們的行動這麼隱秘,誰會知道我們坐這艘船?”

水驀笑著安撫道:“別擔心,他們不知道,否則早就想辦法上船查了,何況我們只是懷疑而已,他們也許在找其他人。”

“那也太巧了吧?”

德卡羅尼要對我們下手?”遙步緋盯著他問道。

水驀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應道:“如果目標是我們,這些人肯定是隱形勢力在外面的殘部,至于是哪一部分就不知道了,如果是德卡羅尼倒好辦,斌少我知道他的目的,如果是綠色之光、團結聯盟之類,反而有些棘手,那些家伙的想法有點古怪。”

“德卡羅尼也不好應付啊!那個老狐狸沒能把人騙回首都,一定在想方設法阻止你去長鯨群島,說不定又要玩幾重陷阱。”

“我要是德卡羅尼,就不會在這種地方下手,他很清楚公然對我下手未必能成功,而且一旦消息泄露,他就徹底完蛋了,就算動手,也會在我們前往長鯨群島的海途中動手,像上次一樣,無論成敗都不會引起麻煩。”

“那這些人是……”遙步緋嘟囔了一句,忽然發現水驀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心頭一動,沖口問道:“難道是為了我?”

“隱形勢力很清楚我現在的實力如何,上次與總統府的電話中又表明了決一死戰的決心,他們不可能沒有行動,但他們也知道要抓我並不容易,因此會選擇對付我身邊的人,從而拖住我的腳步。”

遙步緋猶豫了,德卡羅尼的垂死掙紮必將非常猛烈,既便是自由陣線也未必能保護自己,卻實在不甘心就此退縮。

水驀握住她的手正色道:“小緋,再考慮一下吧!我可以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只要秘境大陸的事情結束,你就安全了,時間不會太長。”

“是啊!學長說的沒錯,小緋姐你要小心有啊!”

迎著充滿真摯感情的雙眼,遙步緋幾乎感覺自己差點融化了,但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堅持下來,反手抓著水驀的手腕柔聲道:“我不可能永遠都在你的保護下生存,既然我決定朝自己的理想前進,就必須承擔一切預料中和預料外的事情。”

“小緋——”水驀急得大叫。

遙步緋伸手堵住他的嘴,嫣然笑道:“別說了,你知道我是倔犟的女孩,我決定的事情從不改變,相信我的能力好嗎?”

水驀歎了口氣,輕輕捏著玉手苦笑道:“真想直接把你劫持到漁船上帶走。”

“你可要想清楚,要是那麼做,就必須負責到底哦!你敢嗎?”遙步緋微微仰頭望著水驀,寶石般的眸子中透著狡黠的光芒,樣子似是調侃又似是認真。

水驀默默地看著美麗的眼眸,右手輕輕撫摸著垂在雪白面頰側的漂亮卷發。

甲未給鋼牙三人施了個眼色,悄悄地離開甲板。

“他們都走了,你要劫持我的話隨時可以動手,不然的話我可要走了。”遙歲緋嫣然一笑,神色表現得很平靜,然而眼眸深處的留戀卻無法抹去。

”對不起……我承諾過……”

“不用說了,我累了,回艙睡一會,天黑了叫我。”遙步緋突然轉身背背對著水驀,晶瑩的淚花沿著雪白的面頰一滴滴往下落。

水驀癡癡地凝望著迷人的身影,淒冷的海風拂來,吹得衣襟飛舞,仿佛隨時都會把這個身影吹走,心里充滿了留戀,可是喉嚨像是有什麼堵住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手輕輕拍在肩頭,他轉頭一看,甲未滿眼惋惜的看著自己輕聲問道:“怎麼這個樣子?又不是戰斗時間,你該是一張笑臉才對啊!”

“學長,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水驀木然地笑了笑,轉身趴在欄杆上,目光呆滯地看著碼頭,喃喃地道:“後悔?真的會嗎?”

“學長!”甲未提高了音量。

“不用擔心我,這種事情總是會有人傷心,既然承諾過就不能心軟,你說是嗎?”

“連你自己都沒有信心嗎?這種事還問我?”甲未再次提高音量,想把陷落感情迷惘的摯友喚醒。

“悠悠那丫頭的生活經驗太少了,你要好好照顧她!”水驀說完,拍了拍他的肩頭後快步走入船艙,像是要逃避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