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炎楓看著不知何時過來的上官婉,顯然她已經聽到了夜鳳書的話,她眼眶里猩紅一片,小臉繃得緊緊的,臉色一片蒼白.
夜炎楓渾身血液好似被凝固住了.他看著上官婉,心里一陣緊揪,發慌.
上官婉沒有看夜炎楓一眼,她的視線,落在夜鳳書身上,眼神,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婉婉!"
上官婉沒有理會朝她走來的夜炎楓,她徑直沖到夜鳳書跟前.
用力揪住他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扯了起來,"我媽媽是被你害死的?"
夜鳳書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更別說悔恨了,他嘲諷的看著上官婉,"你媽是自殺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上官婉咬了咬牙,"你對她做了那種事,還說沒關系?"
"你媽自殺,也有一部分你父親的原因,他若不是和你小姨搞在一起,你媽怎麼會受刺激?"
上官婉從腰間掏出槍,她怒不可遏的抵住夜鳳書眉心,"你還在為自己的錯誤會找借口!你簡直不是人!"
上官婉氣得不行,渾身都在發顫.
胸口蔓延出難以言喻的痛楚,連呼吸都覺得無比困難!
夜鳳書閉上眼睛,唇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我對你母親做了牲畜不如的事又怎樣?你還不是生下了我兒子的孩子,你還不是愛上了我兒子,你不照樣也成為了夜家的女人?"
夜鳳書話音剛落,夜炎楓就走上來,狠狠給了他一拳頭.
看守人員見此,連忙將夜炎楓拉開,然後擋住上官婉的槍,"上官小姐,你不能在這里開槍."說完,看守人員將夜鳳書帶走了.
上官婉單手撐在桌面上,太陽穴刺刺的疼著.
夜炎楓走到上官婉跟前,大掌輕輕拍了下她肩膀,她反應極大的將他的手揮開.
"別碰我!"
她眼眶通紅的看著夜炎楓,水霧在里面打轉,緊抿著的唇瓣,不停哆嗦.
好半響,她才找到自己地聲音,"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但我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需要冷靜,你不要理我,也不要跟著我……"
夜炎楓看著上官婉情緒激動又難受的樣子,他緊皺著眉頭,想說點什麼,喉嚨卻好像卡了根刺,一時間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的感受,他能理解.
就連他方才聽到那樣的事實,都不能接受,更何況還是她--
盡管他也恨夜鳳書,但他身體里,始終流著他一半的血液.
父子關系,這輩子都沒辦法改變.
誰會接受一個殺母仇人的兒子?
上官婉閉了閉眼,她沒有再看夜炎楓一眼,往後退了幾步,朝外面跑去.
夜炎楓看著她的背影,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干了一樣.
上官婉跑得很快,轉眼就沒有蹤影.
夜炎楓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他,他沒有追過去.
……
上官婉拼命的跑著,狂奔著.
渾身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著,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停下來.
聽到媽媽的死因,她的心在顫栗,在哭泣,在悲憤!
她萬萬沒有想到,罪魁禍首,居然是夜炎楓的父親!
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副畫面……
她推開臥室的門,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床前,拼命壓制著反抗的母親,凶狠的扇她耳光--
男人突然轉過身,上官婉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夜鳳書.
上官婉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扣住頭皮,像只受傷了的小獸般低泣著.
在路上蹲了許久,上官婉才重新站起來.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眼眶一直被水霧彌漫著,視線一片模糊.
夜幕,漸漸降臨.
上官婉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神情恍惚,沒有接聽.
不知又走了多久,經過一家酒吧時,上官婉不小心撞到了幾個喝醉了的小青年.
小青年們穿著破洞牛仔褲,戴著耳環,一個個流里流氣的樣子.
"美女,怎麼哭喪著個臉啊?不開心嗎?不開心我們哥幾個有法子讓你開心,你要不要試一下?"其中一個小青年對著上官婉吹了口氣.
上官婉沒有理會,繞過他們,想要離開.
但很快,幾個小青年就將她團團圍住了,"走什麼走啊?要不我們帶你去酒吧喝酒吧!"
上官婉抬起眼皮,淡淡的掃了眼說話的小青年,"讓開."
她陰沉沉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嚇人.
小青年被她嚇到,但其他幾個小青年起哄道,"阿粥,你個慫包,一個女人居然也怕成這樣!"
小青年經不起同伴的起哄,大著膽子摟住上官婉的腰.
但下一秒,小青年的哀嚎聲就響了起來,"痛痛痛!"
其他幾個小青年見同伴被上官婉扣住手腕,互相使了個眼色後,一同攻了上來.
上官婉胸腔里正壓著一股怒火,幾個小青年撞到槍口上,她狠狠收拾了他們一番.
看著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小青年們,上官婉揉了下手腕,"還要喝酒嗎?"
"不敢了不敢了!"
上官婉沒有再說什麼,剛要離開,忽然後腦勺被人從後面襲擊,用力敲了一下.
原來先前圍攻上官婉的幾個小青年中,其中有一個跑進酒吧拿了個酒瓶出來.
上官婉轉過身,抬起腳,用力將那個襲擊她的小青年踢倒在地!
看著上官婉將那名襲擊她的小青年一腳踢出幾米遠,其他小青年全都被嚇得雙手抱頭,嚎都不敢再嚎一聲了.
上官婉沒有再揪著他們不放,她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
後腦勺疼得厲害,她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鮮紅.
她走到一個小診所,將受傷的地方包紮後,靠在外面的路燈下抽了根煙.
腦海中,無數個片斷,像是放映的老電影,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她閉了閉眼,眼角無聲的滑出一滴淚水.
抽完兩支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上官婉從袋子里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她滑通了接聽鍵.
………………
半個小時後.
上官婉到了金漢宮.
客廳里不僅有慕司寒,還有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