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7章:(1997章)差別



等了大概十分鍾,一輛越野車疾馳而來.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抹挺拔清寒的身影從車里走了下來.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和西褲,顯然來得匆忙,頭發還來不及打理,應該是隨意抓了幾下就過來了,額頭落著劉海,倒是顯出幾分蓬松慵懶的時尚感.

如果忽略掉他那張冷得結冰的臉的話,大早上看到他,還是蠻賞心悅目的.

他疾步而來,清幽寒漠的黑眸,掃了眼薄瓷雪和楚黎.

楚黎在看到他的一瞬,眼眶里就積滿了淚水.

委屈至極的模樣.

薄瓷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扭頭,發現夜楷又重新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估計還捕捉到了她那個不是淑女該翻的白眼.

他很快就挪開了視線,看了眼楚黎,"你,來我辦公室."

楚黎顫巍巍的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薄瓷雪站在樓下,她看向阿右,"他什麼意思,怎麼不讓我上去?"

這會兒四周無人,阿右哪里還敢拿出教官的氣勢對待薄瓷雪,他朝她靠近幾步,壓低聲音說,"殿下會公平處理的,薄小姐,你用擔心."

呵呵,信你才有鬼!

"那個,早上罰你也是公平起見,薄小姐勿怪."

"阿右教官,我像那麼記仇的人嗎?"

阿右,"…………"

大約十分鍾後,楚黎哭著跑了出來.

阿右看著楚黎,"殿下怎麼說?"

"罰我跑二十圈."

阿右,"趕緊去吧!"

楚黎瞪了眼薄瓷雪,"你不要得意,你先動的手,罰的只會比我重."

薄瓷雪摸了摸鼻子,朝樓上走去.

站在夜楷辦公室門外,薄瓷雪抬起手,敲了敲門.

"進."

清清冷冷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

薄瓷雪深吸了口氣,將門推開.

夜楷站在窗戶前,指尖夾著煙,薄瓷雪進門後,他轉過身,黑眸看向她.

薄瓷雪垂下眼斂,盯著自己腳尖,"我不是故意破壞這里的紀律,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對付賤人,我沒理由一直忍氣吞生……"

意識到自己罵人了,薄瓷雪又連忙咬住唇.

好吧,她這次確實太過沖動了.

在訓練營里打人,確實影響了風氣.

夜楷走到辦公桌前,將指尖抽了幾口的煙掐熄.

"傷到哪了?"他看著她,半響,說了這麼一句.

薄瓷雪已經做好了被他狠狠訓斥的思想准備,沒料到他居然問她傷到哪了?

她鼻頭突然就忍不住一酸.

"你不罰我嗎?"

看著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夜楷薄唇緊抿,"說吧,為什麼動手打人?"

薄瓷雪心想,楚黎先前上來,肯定先發制人說了一遍她為什麼打人,只不過肯定添油加醋將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夜楷肯耐著性子聽她再解釋一遍,由此可見他這個人還挺公平的.

薄瓷雪將凌晨緊急集合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她是不是該打?藏我鞋就算了,還故意弄壞我褲子."

說著說著,她發現男人幽黑的眼眸,朝她褲子瞥了一眼.

薄瓷雪雙手立即交叉放在身前,神情略顯不自然,"你要怎麼罰我,直接說吧,我能承受."

他沒有說話,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拿了個藥箱出來.

"坐沙發上."


薄瓷雪怔了怔,反應過來,她坐到沙發上.

"哪里受傷了?"

薄瓷雪訝然的看著他,"……楚黎過來了,你也給她上藥了?"

夜楷臉色繃了繃,"我像那麼好的人?"

薄瓷雪抿抿唇,"你確實不像那麼好的人."見他蹲到她前面,面色雖清冷,但也不至于太過懾人,她說道,"我只是膝蓋擦破了點皮,不是什麼大問題,不勞您大駕."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骨節分明的長指,卷起她褲腿,看到她受傷的膝蓋,消毒.

薄瓷雪看著男人冷寂俊逸的輪廓與五官,她心頭微動.

用碘伏消毒時碰到傷口,她輕輕嘶了一聲.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黑眸漆漆,"疼?"

薄瓷雪挑挑眉,"還好還好,被蛇咬我都沒喊過疼呢."

夜楷看著她,眼神古怪.

薄瓷雪被他那樣看著,想到他給她吸毒的那一幕,她神情略顯尷尬.

一尷尬,腦子就跟短路了一樣,說出來的話,也是不著邊際,"我的腰你都可以碰,卻不能碰嘴,到底是為什麼?"

話一出,辦公室里的氣氛,明顯冷了十幾度.

男人清貴出塵的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他的眼神明顯冷了下來.

將棉簽扔進垃圾筒,拿出藥膏遞給薄瓷雪,"自己抹."

薄瓷雪,"…………"大哥,她真的不是要揭他傷疤啊!

薄瓷雪在膝蓋上抹了藥膏,她放下褲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了眼重新站在窗邊抽煙的男人,"楚黎罰二十圈,那我也罰二十圈好了."

她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站住."

薄瓷雪放在門把上的指尖,微微一滯.

夜楷抬起手摁了摁眉心,他走到薄瓷雪身邊,"你跟我來."

薄瓷雪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里,見他不再說話,她跟在他身後,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夜楷跟阿右交待一聲後,帶著薄瓷雪穿過一條小路,到了訓練營教官們住的宿舍樓.

他走得很快,薄瓷雪膝蓋受了傷,走路多少有點影響,為了追上他步伐,她不得不大跨步.

只是這一跨,'悲劇’又重新上演了.

褲檔再次破了.

她心里已經將楚黎咒了八百遍.

夜楷已經走到宿舍樓下,見沒有人跟上來,他回頭,看了一眼.

薄瓷雪蹲在院子里,雙手抱著膝蓋,低垂著腦袋,像一個受氣包.

夜楷走到薄瓷雪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麼?"

薄瓷雪,"能不能幫我叫阿右過來."

"叫他?"

"我……"薄瓷雪臉蛋漲得通紅,"讓他外套借我."

夜楷皺眉,線條分明的俊美輪廓微沉,"你借他外套做什麼?"

欸,能不能不要盤根究底啊?

在男人一副'你不說清楚,就不會叫阿右過來’的眼神下,薄瓷雪硬著頭皮道,"我褲子又破了."

她真的好想再打楚黎一巴掌!

或得等今晚深更半夜,她要將她褲子前面後面,全都劃上一刀!

夜楷聽到薄瓷雪的話,修長的眉皺了皺,"你褲子破了,為什麼要用阿右的外套?"

薄瓷雪唇.瓣嚅了嚅,"因為你沒穿外套."

夜楷盯著薄瓷雪看了幾秒,"你身上穿的什麼?"

"我外套里面的T恤洗了."

薄瓷雪話音剛落,男人就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薄瓷雪立即拉了拉外套下擺.


眼神亂瞟,也不敢看夜楷的眼睛.卻不小心瞟到他耳朵.

"咦,你耳朵紅了."

夜楷,"……你眼花了."

"我褲子雖然破了,但什麼也看不到,你不要亂想."

夜楷,"……沒亂想."

不知是不是薄瓷雪的錯覺,她覺得他這三個字,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薄瓷雪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他確實只看著前面的路,顯得很正人君子,她心里又有些不服氣.

這一周,他對她太過冷淡.

她忽然起了壞心思,雙手抱住他脖子,小.臉靠在他肩膀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削瘦的下頜,以及凸.起的喉結.

指尖,輕輕戳了一下.

"做什麼?"他垂眸看她.

"沒做什麼啊,就覺得你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他臉色微沉.

"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又對我很冷淡."

她揚唇笑笑,"幸好我如今都不怎麼在乎了."

他腳步微頓.

漆黑的眸,與她澄亮的鹿眸交織,"不在乎了?"

她重重'嗯’了一聲.

音落,她就被他放了下來.

"哎喲,你這麼粗.魯干什麼?"她差點沒站穩摔倒了,似乎想到什麼,急忙扯了扯外套衣擺.

他拿出鑰匙,開了門.

薄瓷雪小碎步走了進去.

他進門後,打電話讓阿右送套薄瓷雪尺碼的訓練服過來.

薄瓷雪走到沙發上坐下,拿了個抱枕,放到自己腿上.

夜楷跟阿右打完電話後,又接了幾個電話.

都是公務上的事.

薄瓷雪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他接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下達指令.

她這才發現,他在她面前,真的還算得上溫柔了.

工作中的他不苟言笑嚴肅寒冽,讓人望而生畏.

接完電話,他看向她,"阿右說你沒吃早飯?"

薄瓷雪嗯了一聲,"不太餓."

他沒有說什麼,頎長的身子,進了廚房.

沒多久,阿右拿了套訓練服過來.

他放到沙發邊上,看了眼薄瓷雪,"我先走了."

薄瓷雪不好起身相送,她哦了一聲.

阿右走後,薄瓷雪拿著衣服,去房間換了褲子.

出來時,餐桌上放了碗面.

"過來吃東西."

薄瓷雪坐到餐桌,她看著朝客廳走去的男人,"今天我不用軍訓嗎?"

"不用."

她不用軍訓,還有他親自做的面吃,楚黎卻要受罰跑二十圈,這差別待遇,讓她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那個,我能不能申請,今天讓我用下手機?"

"嗯?"

"我想跟閨蜜們彙報一下,我還好好活著."

夜楷正要說點什麼,手機震動聲響起,他接起電話,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