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留在醫院照顧唐墨.
病房里只剩兩人後,醒過來的唐墨挑著眉梢睨著她,"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我家人都站在你那邊?"
南潯在削水果,低垂著眉眼,沉寂淡靜的樣子.聽到他的話,她沒有出聲,只專注手中的水果.
唐墨不滿的看著她,"不要以為你留下來照顧我,我就能對你另眼相看!"
南潯依舊不出聲.
不一會兒,她削好了蘋果.
她將果盤端到唐墨跟前,"要吃嗎?"
唐墨掃了一眼,她削的是兔子蘋果.
看上去,莫名可愛.
"你難道沒聽醫生說,我最近只能吃流食?"
南潯哦了一聲,咬了塊兔子蘋果到嘴中.
"挺甜的."她對他笑了一下.
她很少笑,典型的職場女強人,昨晚得知他出車禍後匆匆過來,穿得也簡單,一件白色針織衫,一條寬松牛仔褲,齊肩的頭發隨意披在肩頭,臉上未施粉黛,這樣一笑,莫名的有點好看.
可能是她牙齒白淨整齊的緣故.
唐墨扭過頭,不打算再理他.
南潯也不介意,她在病房里放了輕緩的音樂,然後拿著秘書送來的筆記本開始工作.
唐墨睡不著,又回過頭,看向坐在病床邊凳子上的女人.
她工作時,戴上了無框眼鏡.
眼睛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微粉的雙.唇抿得緊緊的,看上去有點刻板嚴肅.
當然他也明白,身上職場上的女強人,若是太過注重打扮,會讓人覺得是個花瓶,從而體現不出能力,也會讓男人占便宜.
"我要喝水."唐墨看她不爽,她自願留在這里的,他沒必要跟她客氣.
南潯放下電腦,倒了杯水,站在床邊,拿著棉簽彎腰將水沾到他唇.瓣上.
這樣的動作,讓兩人一下子離得很近.
唐墨發現這女人的睫毛,還是挺長的,不知是不是看久的緣故,他發現她並不是丑得讓人無法直視.
南潯感覺到唐墨打量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
他挑了下唇角,笑容邪魅,"怎麼,被爺迷到了?"
換作以前,她絕對會嗆他一句.
但今天,她什麼都沒說,只耐心的做她手中的事.
唐墨覺得她今天吃錯了藥,有點反常.
"夠了嗎?"她聲音聽上去也比往常要溫柔幾分.
唐墨說了句,"你今天怎麼了,不會真看上爺了吧?"
南潯,"不是."
唐墨挑了下眉梢,"看爺出了車禍,盡你做妻子的本份?"
南潯,"你說是就是吧!"
見鬼了,平時說兩句跟他嗆三句的女人,今天居然這般好說話.
"行了."
…………
由于醫生吩咐,最近半個月只能在病床.上吃喝拉撒.
關于拉撒,唐墨自然不會讓南潯做,唐夫人派了位家里年長的男傭人過來.
這個時候,南潯一般都會出去.
南潯出去後,接了個跨國電話.她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了病房.
唐墨已經方便完了,正躺在床.上准備休息.
聽到門外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他抬眸看了一眼.
進來的女人,穿著一條修身旗袍,披著貂皮坎肩,波浪長發,打扮得精致貴氣.
女人是唐父在外面的情.婦,也是唐旭的母親.
保養得很好,加上十八歲就生了唐旭,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唐墨看到女兒,臉色倏地一沉,"你來做什麼?"
曾經母親為了這個女人,差點自殺過,唐墨討厭她到了骨子里,後來這女人被老爺子警告過後,安份了不少.
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敢出現在這里.
女人叫柳秀,長相溫婉可人.乍一看上去,知書達理,賢惠懂事的那種.
但她能在唐父身邊多年不曾被拋棄,還能將私生子養大,足以可見這個女人的本事.
柳秀將手中的營養品放到桌子上,回頭,看著面色不太友善的唐墨,輕聲說道,"阿姨聽說你出了車禍,實在是太過擔心,夜里覺都睡不安穩,想來看看你."
"希望你不要怪阿姨來得唐突."
"你是誰阿姨?一個沒臉沒皮的三,好意思來看正室的兒子?趕緊給爺滾蛋!"
柳秀一臉心疼的看著唐墨,"怎麼火氣這麼大?我昨天問了老爺,醫生告訴他你得好好休養,凡事不要想不開."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
柳秀連連搖頭,眼露驚慌,"沒,沒什麼.
她這個口吻跟眼神,反倒讓人覺得可疑.
"有什麼話直接說."
"沒什麼沒什麼,阿姨來,就是看看你."柳秀朝他小.腿方向看了一眼,"有時候,人得想開點,阿姨這輩子,經曆了很多苦難,只要想得開,人就活得開心!"
唐墨想要大罵了,這個女人,特麼不僅臉皮厚,還是一神經病!
她活得開心,完全是建立在他母親的痛苦之上!
"賤人,給老子滾出去!"
柳秀眼眶一紅,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唐墨躺在病床.上,想到他醒來後,家人的凝重以及最近南潯的反常.
南潯不是那種忍氣吞生的性子,這兩天,她沒去上班,在醫院照顧,還要忍受他的臭脾氣,這實在不合乎情理!
南潯接完電話回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的男人,她上前,"你額頭出汗了,很熱嗎?"
唐墨側眸朝南潯看了過來.
那眼神,陌生得讓南潯有些害怕.
"你怎麼不去上班?我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不需要你在這里守著."
南潯,"在外人眼中,我始終是你太太.你出車禍的事,讓唐氏股票出現了動蕩,我在這里,能穩定了不少局勢."
唐墨唇角扯了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說出來的話如紮人的刺般讓人渾身不舒服,"你不要將自己想得太重要,沒了你,我照樣能活得好,唐氏也照樣能運轉."
南潯不想跟他爭執,轉身進了衛浴.室.
從里面端了盆溫水出來,將毛巾擰干,替他擦試額頭的汗.
他一把揮開她的手,眼里帶著厭惡,"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南潯,我知道你同我一樣厭惡這段被強迫的婚姻,這里沒有外人,你不需要逢場作戲."